“行!那就期待以後有緣再見了。對了,他們倆沒什麼大礙吧,要是傷得太重,只怕大衛子爵那我也不太好遮掩。”
見肖啓明不願告知姓名,佩兒小姐有些失望,又轉而說道。
肖啓明擺了擺手道:“沒什麼大問題,這個嘴很臭的,因爲下巴掉了環,可能有幾天說不了話。”
“那就好!那還是請您現在就送我們上岸吧。”佩兒小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和聲說道。
…………
打發走了大船的原本主人,肖啓明又斥巨資購買了兩千多斤喂鳥的雜糧。考慮到每次接近鳥羣都會不可避免的將它們給驚起,他現在打算利用這些雜糧來守株待兔。
他人躲在船艙裡,每將船開到一個地方,就劃開一袋雜糧喂鳥。這樣做確實有效果,至少他可以有充足的時間來進行觀察。連續偷偷觀察了數日之後,他終於發現了一隻疑似是自己想要尋找的目標。
和其他成雙成對帶着小雁的翠翎雁不同,這隻母翠翎雁似乎很是孤單。而且在爭搶鳥食的時候,它的興致也不高,只在邊緣些的地方,撿一些其他鳥看不上的殘渣吃。
發現了目標肖啓明本應是挺高興的,但他現在卻有些不太舒服。殺人不過頭點地,現在他作爲幫兇,不僅害得這母鳥沒了丈夫,還累的它母子分離,實在是有些太過份了。
“主犯是豹眼,我只是負責烹飪的。”
即便是在心裡把責任推給了豹眼,但肖啓明還是有些下不了手。同情心在這一刻氾濫的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詫異。
“算了算了,任務失敗就失敗了,搞得心裡起了個大疙瘩,難受得還是我自己。”
從船艙裡將剩餘的幾袋雜糧全部拖了出來,劃破袋子撒滿甲板後,肖啓明從船尾處一頭扎進了水裡。既然沒法下手,那多待也沒有意義,不如就此回去算了。
又完成了一次返祖改造,他的腳力更勝以往。只花了半天功夫,就回到豹眼的居所。可令人意外的事,一向深入簡出的豹眼居然不在,連桑迪也不見了蹤影。在居所裡找了一圈,最終肖啓明在廚房裡找到了一張豹眼留下的字條:
老漁那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點了三響煙火。我和桑迪先去了,你要是回來了,也過來一趟。
看到字條的瞬間,肖啓明心裡就升起了不妙的感覺。漁伯的脾氣他是看的很透的,又硬又倔。自己當時雖說是讓他遇到麻煩就點燃煙火,可在他的想法裡,漁伯肯定是不會點的。
他情願咬牙硬撐,也絕不會做這等顯軟弱的事。如今這煙火真的響了,估計真的是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
以飛快的速度趕往月牙村,剛進村口,肖啓明就感覺到了異樣的氣氛。遇見的幾個路人,也都穿着顯莊重的黑白兩色衣服。
邁入漁伯的家中,腳踩着地上狼藉的垃圾,肖啓明聽見了房間中斷斷續續的的抽泣聲。
一個魁梧的身影從屋內走出,見到肖啓明後,先是露出了不掩飾的驚訝,然後說道:“你可算是回來了,老漁他在月牙壩裡淹死了,今天剛剛辦好葬禮。薩莉那丫頭哭暈了好幾次,誰都勸不住,現在人躲在房間裡,你趕緊去看看吧。”
正是豹眼。
肖啓明點頭應了一聲,然後便快步走進了屋內。
桑迪正守在薩莉的房間門口,見到肖啓明,他有些沮喪的說道:“薩莉把門從裡面鎖上了,都快半天了,不吃也不喝。我怎麼勸,她都不給我開門。”
肖啓明沒有接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便叩門說道:“薩莉,是我,肖爾!我回來了,你把門打開,然後把漁伯的情況和我具體說下。”
說完這話,他就背倚着牆壁等待了起來。
屋內抽泣的聲音慢慢的停下,一陣悉悉索索的鞋子在地上拖的聲音後,房門便被從裡打了開來。
薩莉的眼睛已經紅腫的有些睜不開了,她也無暇去顧忌形象。抓住肖啓明的雙臂,將頭靠在他的胸口就又放聲哭了起來:“爺爺,爺爺他在釣魚的時候……淹死在月牙壩裡了。嗚嗚嗚……我晚上……晚上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他回來。然後我就請村民們去幫忙找……村民們……一直到第二天,才撈起了他……嗚嗚嗚……”
釣了一輩子魚,最後竟淹死了在水裡,肖啓明心裡有些唏噓。
騰出一隻手,輕撫了一下薩莉的頭髮,他放低聲音柔聲說道:“哭吧,哭吧,把傷心的情緒都哭出來。未來的生活不用擔心,我答應過漁伯,會照顧好你的。”
薩莉聽完他的安撫,就像是發泄情緒一般,頓時哭得更大聲了,肩膀也劇烈的抽動了起來。
過了良久,她的動作幅度漸小,肖啓明準備再說些什麼,卻發現她竟就這樣站着睡着了。
看了一眼一直立在旁邊,模樣十分尷尬的桑迪,肖啓明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放輕動作,將薩莉橫抱到了牀上。
掖好被角,他躡腳走出了房間,輕聲對桑迪說道:“她太累了,心理壓力也很大,安安靜靜的睡一覺也好。”
桑迪神色複雜的看了看他,伸手帶上房門後說道:“出去說吧。”
肖啓明心有所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跟着走了出去。一出門他便見到了正在那擺弄漁伯魚竿的豹眼。
豹眼斜了他一眼,說道:“利用出去的這段時間讓血脈甦醒恢復了?連我也有些看不清你的具體深淺,看來你體內的血脈當真是非同凡響!”
“主要是佔了運氣的光!我感覺火候差不多到了,就試了試,沒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肖啓明含糊的說道。
“別跟我亂扯,你那靠血脈、靠身體修行的門道,你以爲我能看得上?”
豹眼不屑的斥了一句,然後又說道:“我也好長時間沒和人動過手了,要不咱倆切磋切磋!”
肖啓明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拒絕道:“現在時機不太好,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我就隨口一說,你小子還當了真。看來你現在對自己的實力,是真的挺有底氣啊!”
瞪了瞪不知在發呆想什麼的桑迪,豹眼大聲說道。
肖啓明抿嘴含蓄的笑了笑,說道:“切磋有底氣,那是因爲我想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能做到哪一步。至於和您老人家較真,我是一絲底氣也無的,冒昧問一句,您應該也馬上要突破到高階了吧。”
豹眼沒有立即回答他。他的左手手掌猛然騰起了一大團橙紅色的鬥氣,然後隨着他手掌的慢慢握拳縮緊,這團鬥氣也開始慢慢的收縮凝實。
在變得只有拳頭大小,顏色也變得白中泛藍後,這團鬥氣開始失控發抖。最終隨着一聲輕微爆鳴,鬥氣團像是煙花一樣,徹底炸散了開來。
“熔獅鬥氣雖然威力強大,但實在是太暴烈了。想要突破到高階,我必須得想辦法讓它給靜下來。老漁教我的釣魚心得,給了我很多的啓發,但還是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揣摩。”
豹眼盯着炸散的鬥氣團,有些失神的說道。
“能將釣魚的心得體會,和鬥氣修行結合起來,這真是一種天馬行空的想法。我對鬥氣不瞭解,但我看剛剛的架勢,您應該離那一步已經非常的近了。”肖啓明不算露骨的讚了一句。
豹眼不喜歡這樣,有些不耐煩晃了晃腦袋道:“別說我了!老漁他現在死了,還留了個小妮子,你以後打算怎麼辦?還有,我教給你的出師任務,完成得怎麼樣了?你找到那隻落單的母翠翎雁了嗎?”
肖啓明從容的找了凳子坐下,輕嘆了口氣說道:“找我應該是找到了,但我看它現在的樣子很可憐,心一軟就沒給它帶回來。”
“至於薩莉這,我想帶她離開月牙村,去荊花城。之前聽漁伯的言語,他在那應該是有些舊識的。安頓好之後,我在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她做一個自己喜歡的營生。既能養活自己,又能開心的生活,這樣我應該也算是完成好好照顧她的諾言了。”
“爲什麼要離開這裡!她現在生活的不是挺好嗎?即便是你不在,我也能照顧她,我現在已經有了這個能力!”
豹眼還未說什麼,方纔一直在發愣的桑迪突然大聲的對肖啓明說道。
“我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爭論沒有任何的實質意義。你說的每句話我都信,可我又能怎麼樣呢,我又不是她!還是等她睡醒了,自己做決定吧。”
桑迪對薩莉的愛慕情愫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平日人挺不錯,肖啓明不想讓他太過難堪,於是委婉的說道。
“桑迪!注意你的態度!我教你本領可不是讓你爲一個小女孩爭風吃醋的。肖爾他比你要強,單論這一點,你對他說話的時候,就要給予必要的尊重!”
豹眼發現桑迪情緒不太對勁,有些失態,趕緊嚴厲的斥責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