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舅舅鋼牙有欠黑棘東西這事兒,肖啓明完全不知情,他打算一會等向陽花過來再問問她。如果連她也不知道,那自己到時就按着吩咐轉告一下。
他現在是真的很想念向陽花,因爲他感覺有些憋不住尿了。整個人都不自覺的有些發抖,但卻又沒法自己解決。
也許是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這句話在這個世界裡同樣管用。
就在肖啓明眼巴巴的望着門口的時候,考慮着要不要再沒底線一把時。向陽花就像披着一身聖光一樣,掀開門簾提着籃子走了進來。她其實一直就在附近轉悠,對看護肖啓明這事,她實際做的遠比嘴上說的要多得多。
見到向陽花的肖啓明顧不上羞恥,語速飛快的就說出了自己的訴求。向陽花也沒見怪,習慣性的給了一個白眼,就攙扶他前去方便。
部落裡的女兒家就是這點好,做事利落,不扭捏且能分得清事情輕重。
放完水渾身舒坦的肖啓明在心中給向陽花狠狠誇了一句。重新躺到牀上後,他就對向陽花轉述了黑棘的話,還表示了自己也想回家修養的意願。
黑棘雖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他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太不穩定。肖啓明有些擔心他在發現自己的塑靈藥劑並沒有什麼卵用後會遷怒自己。
向陽花擔心肖啓明沒有好徹底,怕留了什麼隱患。先開始建議說要再求求黑棘,看看能不能在這裡繼續多留幾天,觀察一下。但在肖啓明的堅持下,最終還是聽話的回家尋了推車。
再次回來時,除了多了推車之外,連本來在外玩耍的山熊也被向陽花揪了過來。在表姐弟的共同幫助下,肖啓明在這個異世界第一次坐上了車。
這推車的結構簡單的過份,就一副輪子外加幾塊木板,和前世的板車很像,二者的用途和尺寸也都差不多。
部落裡會使用推車的一般都是女性,因爲她們的力氣比較小。一些重物,倘若不借助推車,她們也搬挪不動。至於成年男性,他們是不屑用推車來拉東西的,他們覺得這很掉價,是對自己強健體魄的侮辱。
山熊雖然離成年雖然還遠的很,但他也對姐姐抓自己壯丁,而且讓自己拉車這事表現的很不滿。一路上哼哼唧唧個不停,爲了防止被小夥伴兒看見,他還專門挑着人少的小路在走。
躺在車裡的肖啓明也沒和舒服沾上邊兒。這破車之前也不知道是被人推出去裝了什麼,滿滿的都是農家肥的味道,薰得他睜不開眼,再加上山熊挑的小路都很顛簸。等到家時,他感覺自己已經去了半條命。
在被山熊發泄情緒似的用溼毛巾擦洗了一遍身子後,肖啓明又被搬到了牀上。向陽花張羅了一些食物給他喂下,然後就拉出一張凳子,坐在牀邊開始用藤條編織籃子。她上次和肖啓明說是去找山魁的姐姐青芽學編織,也不是完全的假話。
她這樣在房間裡坐着,搞得肖啓明好不自在,計劃中的冥想也沒法進行。想着她這兩天爲自己忙裡忙外,悉心照顧,他也不好故意逗她生氣,逼她走開。
這兩天睡得天昏地暗,日夜不分,他實在是不想再強迫自己睡了。正無聊間,他的眼神掃到了桌面上的一小片獸皮,這是黑棘讓他帶回來,能去部落倉庫裡領肉食的條子。
吸引肖啓明注意的正是這條子上的文字,雖然因爲角度原因看不太清楚,但他確定,這獸皮上的是一種他完全沒有見過的文字。
拜託向陽花幫忙把獸皮條子拿到了手上後,肖啓明這才一睹了這些文字的全貌。
小條狀的獸皮不大,所以能書寫在上面的東西也不多。肖啓明數了一下,整整齊齊排列着的字符總計有十六個。
這些字符和他前世的母語漢字有些許相像,都是方塊字。但和漢字比起來,這些字符在美感上,要差了不少。因爲它們大部分左右都是不對稱的,且構成字符的線條都是直線,沒有彎折和拐角。線條之間彼此相接或交匯,也看不出什麼規律,整體上凌亂的很。
看不太明白的肖啓明只能將字條遞向了向陽花,準備問問她認不認識上面的字。
向陽花也沒接下,只是掃了一眼就對肖啓明說道:“別問我,我也不認識,這上面寫的是巨人語。這門語言部落裡除了大祭司和巫醫,根本就沒有其他人掌握精通。”
“巨人語?”
肖啓明疑惑道:“部落裡現在大家說的不都是大陸通用語麼,怎麼還有巨人語?如果我們部落本身就有自己的語言和文字,那幹嘛要學着別人說通用語呢?”
向陽花被肖啓明打擾了編織的興致,又白了他一眼。停下手中的活計後說道:“你的問題可真多!就不能讓我歇歇嗎?”
“巨人語是能夠引動超凡力量的語言,它的誕生來自於自然中的各種現象,本身就是隻有發音,而沒有文字的。遠古時期,那些強大的先祖們掌握了這門語言後,爲了方便傳承教授,才又想着辦法給強行這門語言配上了文字。”
“巨人語的每一個音節都有着複雜的含義,爲了表示清楚這種含義,則需要用大量的字符來進行替代描述。這樣一來,也就導致了巨人語書寫起來十分的複雜,學習也很困難,根本沒法進行大範圍的推廣普及。”
“後來在往南方遷徙的漫長途中,族人們接觸到了如今的通用語。它的發音更加簡潔,表意清楚的同時書寫也很方便,漸漸的就有人開始學着使用這門新語言。經歷了幾代人,一直到在紅樹雨林裡定居後,部落裡的所有人就都只使用通用語了。”
“巨人語也沒有被完全拋棄,因爲配合相應的節奏與語法它可以引動超凡力量,所以它更多的是被用在了戰歌以及祭祀活動上。部落裡的大祭司以及巫醫就是這門語言的傳承者。”
本來沒有對向陽花抱有多少期待的肖啓明沒想到她居然能說得頭頭是道。心中對這巨人語更加好奇的同時,口中也是稱讚道:“表姐,你懂的可真多,和你一比,我就像個白癡一樣!”
向陽花難得的沒有順着話繼續說他,重新將編了一半的籃子放在腿上後說道:“你不知道也不怪你,這些都是我媽教我的。她還說過,部落裡的男人們傳承着血脈與力量,我們女人呢,則需要將習俗與信仰給傳下去。力量確實很重要,但是沒有信仰作爲根基的力量也只能是浮萍,被狂風一卷,它就會胡亂飄着迷失方向……”
聽完向陽花的話,肖啓明沒有繼續拍馬屁,鄭重的說了一句“女人同樣偉大”後。他又對向陽花問道:“那如果我想學這門語言,就只能去找大祭司和巫醫黑棘咯?他們不會不願意教我吧。”
向陽花不願意肖啓明把精力放在這方面,所以語氣不是很好的說:“他們當然不會教你,你知道他們每天有多少事要忙嗎?不要想着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圍着你轉,你能做的就是繼續努力,讓別人更加看中你。資源都是有限的,等你有潛力能爲部落創造更大的價值時,他們纔會分出精力來培養你。”
肖啓明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便放下了手中的字條。同時心裡也開始了反省:穿越後的自己是不是有點飄了,總覺是自己是氣運加身的天選之子。一點沒了前世創業初期,那種穩紮穩打、悉心經營的耐心。
沒頭沒腦的又輕聲給向陽花道了聲謝,在她詫異的眼光中。肖啓明閉上雙眼,開始放鬆心神爲冥想做準備。
他本就是心智堅定之人,經歷了血脈激活返祖改造的疼痛折磨後,自我的控制力更上層樓,連這次進入冥想狀態的速度都比以往要快上不少。
意識所化的小魚兒在躍入心湖顯得極爲活躍,追着漣漪就朝着遠方而去。肖啓明不敢有懈怠,小心翼翼的維持着它與本體之間的聯繫。
心湖沒有邊際,肖啓明以往控制小魚前行,在距離方面也並沒有什麼具體標準。反正每次都是量力而行,等到心神聯繫維持不住了,就任其自然潰散。
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雖然沒有座標對比,但從時間上感覺,肖啓明還是察覺到這次遊得距離比以往要遠了不少。而且就目前心神聯繫的穩定程度來看,自己似乎還能再繼續維持一段不短的時間。
該不會是精神力有了比較大的突破吧!冥想狀態下,思維方式比較簡單的肖啓明想到。
結合這兩天的經歷來看,如果真的是精神力進步突破了,那麼造成其突破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因爲自己在激活血脈時忍受了巨大的疼痛折磨。
牀下箱子中有一本魔法啓蒙書籍中提到過,人在經歷了極端的情緒變化,或是承受了劇烈的外界刺激後,腦域的活性會相對應的提升。對外直觀體現出來的就是精神力會有顯著的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