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奇了怪了,如果說那人是臨時起意。那他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連這遺蹟裡有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貿然的隻身闖進來,這也太不合理了。”肖啓明分析說道。
“我需要良好的休息將精神力恢復後,才能夠有戰力。前期對危險的應對,只能靠你自己了。你也別想着拋下我不管,沒有我的幫助,這遺蹟的出口你即便是找到了,也沒法打開。”
對於怎麼在遺蹟中制衡肖啓明,阿西娜在進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
肖啓明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譏諷說道:“明明是個大教授,爲什麼要有這些小人的心思。我如果真有那想法,你以爲你能抵得住我的拷問麼?”
面色一陣陰晴不定,阿西娜最終說道:“沒有最好。這遺蹟內的空間雖然不小,但只要用心搜索,先進來的那人是絕對逃不掉的。我們先找一個地方落腳,然後你護持好我,我要休息恢復。”
走進一間石質的破損牢籠,阿西娜鋪下一張毯子就小憩了起來。而肖啓明則是走出牢籠,在周圍繞了起來。
他不敢走的太遠,搶先進入這裡的那人似乎是有什麼特殊的隱形匿跡的手段。之前在外面那麼多人,包括阿西娜這位八級巔峰的法師,都沒能夠發覺他藏匿在周圍,這實在是有些驚人。
這些牢籠看起來像是石質的,但肖啓明在觀察過斷口後發現。這竟然是一種外觀有些像是石頭的合金。
有沒有禁魔的功能肖啓明不知道,這這合金的材質確實是夠結實的。即便是用涼夜在外面用力的削,只能削下薄薄的一層碎屑。
“這百八十個囚牢裡原先關的應該就是各種實驗體吧。”
在邊上一座未被破壞的囚牢中,肖啓明看到一具瑩白的骨架。骨架的模樣有些奇異,隱約能夠看出,這具魔獸生前應該是一種生有六足的爬行類魔獸,頭上還有一對不對稱的大角。
“這也真是夠畸形的!”
走到這裡之後,他就不敢再繼續了,因爲距離阿西娜休息的那間囚牢太遠了。正當他轉過身時,一陣危險的感覺卻是讓他頸後的寒毛瞬間立了起來。
身體本能的一記側翻,兩枚好似獸牙的飛鏢貼着他的肋間就打到了邊上的一根石柱上。其刁鑽的角度,以及無聲無息的特性,讓肖啓明瞬間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覺。
警惕的移動身體,背靠着石柱站定,肖啓明用精神力和視線將周圍的每個角落都過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一丁點偷襲着的痕跡。
突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說道:“不可思議的隱形術,不過你還是忽略了自然的規律。”
他的話音剛落,他左前方的囚牢陰影處,突然閃過了一絲不正常的波動。
肖啓明眼睛一亮,精神力網瞬間收縮鎖定住了那裡,同時雙拳齊發。兩道如龍鬥氣流,一左一右的就直奔了過去。
“噼……啪”
本就坍塌的囚牢承受不住這樣的狂暴打擊,斷茬和灰塵一起騰了起來。同時一道灰影也急竄了出來,連和肖啓明照面的意思都沒有,直往後方逃去。
調虎離山的疑慮在肖啓明腦中一閃而過,然後瞬間便被他給壓了下去。阿西娜要是真的遭毒手了,那隻怪她自己運氣不好。反正他是斷然沒有放這人安穩逃離的想法的。
精神力一刻不鬆懈的鎖定住前人,肖啓明騰挪如飛,不僅牢牢的沒有跟丟,還迫近了不少的距離。
偷襲者繞了半天,發現不僅沒有將肖啓明給甩開,反而被他給追近了。身形一頓,甩手便又扔出了一把漆黑的珠子。
這些珠子在空中經歷了相互碰撞,瞬間便炸裂了開來。濃稠如漿的墨雲一下子從中涌出,將肖啓明的視線完全遮了個乾淨。
不過肖啓明的追擊並不以視覺作爲主要導向,精神力高度凝結壓縮,如同一道無形之鎖,將他和偷襲者勾連在了一起。因爲擔心這墨雲有其他門道,出於保險起見,他還是用鬥氣撐開了一個圓形的護罩,將自己給結結實實的護在了裡面。
衝出了墨雲之後,他和偷襲者的距離已經接近到了十米左右。隔着偷襲者如同斗篷一樣的寬大衣服,他還是認出了是一個女子的身形。
“哼,送錢的來了。”
低喝了一句,他又將速度提了兩分,在將距離拉近到十米之後。他目中兇光一閃,左拳轟出一道狂暴的鬥氣流,同時右手卻是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偷襲者在應對鬥氣隔空攻擊方面很有心得,身子如同不受力的柳絮一樣,藉着鬥氣流激起的風壓一卷,便憑空挪高了半米,讓肖啓明這一擊完全的落了空。不過就在她準備閃身繞過一個石柱時,卻是突然的發出了一聲慘叫。
一道黑芒利落的從後背處穿過了她的身體,然後去勢不減的釘到了前方的石柱上,正是涼夜!
偷襲者擅長借力閃躲的能耐肖啓明在第一次出手時就已經察覺到了。所以在剛剛用左拳轟擊出鬥氣流時,他已經無聲無息的將涼夜藏到了鬥氣流的後面。
一擊得手,在肖啓明看來偷襲者差不多就已經廢了。震瀾鬥氣的震盪特性在步入高階之後近乎產生了質變,在造成傷口的同時,它能夠將傷口附近的所有肌理完全的摧毀。達到輕傷變重傷,重傷就致死的效果。
和他預期的一樣,在被灌注了震瀾鬥氣的涼夜穿身而過後。偷襲者瞬間便失了力氣,身子如同破布一樣,翻轉着就跌到了地上。
沒有立刻上前去查探,精神力仍舊鎖定着偷襲者,肖啓明緩步走到石柱邊,一把將涼夜給拔了下來。
甩乾淨上面沾染的血跡,他蹲下身子,看着蜷縮在地上的偷襲者有些殘忍的說道:“我知道你還沒斷氣,不過你也別琢磨什麼歪心思了。在你的血流乾之前,我是不會靠近你的。”
偷襲者抽動了一下身體,沒有答話,肖啓明又說道:“如果我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那個偷了龍血家族東西的人吧。”
“如果你沒有偷襲我的話,咱們說不定還是能談談的,畢竟我也非常的討厭他們,你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偷襲者還是不答話,從她身上那件怪模怪樣的衣服下方沁出的血跡,已經流到了肖啓明的腳邊。
肖啓明眼睛眯了眯,用涼夜挑起一些湊到眼前仔細的看了看,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你是長生種?”
偷襲者流出的血當中竟然有隱隱約約的金線,和他之前痛飲過的沙廓門的血一樣。
用雙手在地上撐了撐,偷襲者終究是沒能爬起來,不過因爲揚起了頭的緣故,肖啓明看到了她之前被頭髮掩蓋住的臉。
“是你!?”
“你的耐心可真是夠好的!”
腦海中一個本來快要淡忘掉的模樣和眼前的面容重合,肖啓明驚聲說道。
這位偷襲者竟然是他在點星湖上做出師任務時遇到的佩兒小姐的侍女。同樣的蠟黃臉,同樣的模樣。
當時肖啓明就覺得她的行爲舉止有些奇怪,不像是個正常的侍女。沒想到現在竟然能做下如此的大案。想來她身上的隱秘,也是很驚人的。
“你見過我?”
偷襲者終於是說話了。
兩人只是一面之緣,肖啓明這些年形貌變化挺大,眼睛更是毀了一隻,她沒能認出來也很正常。
“你做下這樣的事,佩兒小姐只怕是也要受連累了。”肖啓明點了一句。
“你到底是誰?我們有見過嗎?”偷襲者還是沒有想起來。
肖啓明直起身,居高臨下的說道:“點星湖上面搶你們船的那人還記得吧?估計你對佩兒小姐也是不會有什麼愧疚情緒的,畢竟你當時就有丟下她一人逃走的意圖。”
偷襲者將手伸到腹部按了按,臉上頓時露出了痛楚的神色:“我記起來了,你當時的實力可比現在要差遠了。”
“人總是會進步的嘛。”肖啓明語氣淡淡的說道。
“給你個機會,留遺言吧。”
偷襲者在這時竟然還扯出了一個笑臉,氣息有些不足的說道:“殺了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我說一句你可能理解不了的話,那就是我隨意施捨的一點東西,就足夠你受用終身了。”
見肖啓明面有不屑,她又補充了一句:“好好的想一想杜克家族、伯頓家族還有菲爾丁家族,你以爲他們是怎麼來的。”
肖啓明的不屑沒有收斂,嘴角漸漸的揚起說道:“我討厭別人和我這樣說話,單單是你這副態度,剛剛一瞬間,我想殺你的衝動一下子增加了十倍。”
“你還有一句話的時間,是遺言還是什麼,隨你自己自便。”
偷襲者有些意外,體力不支的將頭貼在了地方,她用含糊到難以聽清的聲音說道:“救下我,我能讓你成爲和我一樣的長生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