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掛斷了和鬱清語的通話,想了一下還是給張思成和張思嫣打去了電話。
張然將事情稍微說了一下,最後說道:“你們也都是成年人了,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在這些事情上面,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他也沒有聽張思成他們回答,說完之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張思成和張思嫣都是成年人了,在很多事情上面,需要他們自己拿主意。
張然深吸一口氣,對着何勇說道:“去蘇市。”
...........
張思成此刻也拿着手機沒說話,此時正是晚上吃完飯,一家人都在。
張思成和妹妹對視了一眼,都能夠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一絲迷茫以及一絲恨意。
劉露沉默着不說話,這件事情她知道自己不該插嘴,更不該干擾到丈夫和小姑子的思緒。
“你打算怎麼辦?”張思成問道。
張思嫣淡淡的說道:“不怎麼辦,這關我什麼事情?我認識他嗎?”
張思成點了點頭,隨即放下了手機,開始吃飯,就當做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
張然第二天早上九點鐘來到了蘇市的醫院,剛進大門口,就看到鬱清語已經在這邊等着了。
“姐夫,你來了。”鬱清語輕聲說道。
張然看着鬱清語,發現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難過的神情,相反看起來很平靜。
這種平靜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很淡然,似乎還有一絲徹底放鬆的感覺。
鬱清語似乎猜到張然在想什麼,也沒有急切的帶他進去,反而像是閒聊一樣和他聊了起來。
“姐夫,其實這麼多年下來我也累了,這樣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鬱清語說道。
張然示意她走到邊上,拿出了一根菸,笑着遞給了她。
鬱清語也沒有客氣,直接接了過來。
抽了口煙,鬱清語看了看菸頭,忽然笑了起來,只是笑的有些苦澀。
“姐夫,你可能不相信,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別人家眼中的好孩子,淑女,別說煙這些東西了,就是稍微過線一點的東西我都沒碰過。”鬱清語有些怔怔出神。
“可是現在,煙我會抽,酒我會喝,紋身也紋了。”說着就將自己的手臂上的衣服拉開,露出了一個蝴蝶紋身。
看着這個紋身,又看了看手中的煙,鬱清語嘆氣道:“自從我離開家出國之後,雖然一直在心中告訴自己,自己已經和這個家沒關係了,但那種恨意卻怎麼也消除不了。”
“所以我除了努力學習,爲了讓自己未來不依靠他們,不想看他們的臉色之外,很多東西,其實都是爲了報復他們。”
“因爲這些東西,在他們看來,都是壞女孩纔會做的事情,他們家要是出現了,就是在給他們鬱家的門楣上抹黑。”
“可是.....”鬱清語再次失神片刻,嘆氣道:“可是到底是報復誰呢?其實只是在報復我自己,因爲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或許在我離開這個家開始,人家就已經不將我當成了家人。”
說着說着鬱清語開始平靜下來,似乎並不是在講述自己的心理歷程,而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將另外一個人。
張然沉默片刻道:“這樣也好,今後你也可以輕鬆下來,別想這麼多了。”
他對鬱清語倒是沒有什麼恨意,說起來鬱清語和她的姐姐鬱清婉都是同病相憐。
鬱清語說完之後也輕鬆了許多,聞言笑道:“不過今後還是需要姐夫你多多提拔一下,你現在可是華夏首富了。”
張然也笑了,“你也別太勉強自己了,這份工作不想做就算了,也別想什麼競業協議之類的,你們老闆那邊我去說。”
“嗯,那我就先謝謝姐夫你了。”鬱清語說道。
這次回去之後她確實是準備辭掉原先的工作,這份工作她本來就不是很喜歡。
之所以堅持了這麼多年,其實內心深處一直是在噁心鬱家人的,但實際上呢?
感到難受的只有她自己而已,現在她也想開了,不準備再爲難自己了,今後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工作,輕輕鬆鬆的活着。
兩人就這樣站在醫院門口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隨後鬱清語才帶着張然進去。
“姐夫,幸虧你爲人低調,要不然你來到這裡,估計現在我們已經被人圍觀了。”鬱清語笑着說道。
張然道:“我就是不想什麼時候都被人圍觀才選擇不露面的。”
來到了三樓,張然看了看在樓道間的幾位,又看了看病房,單人間,有專門照顧的那種。
“小姑。”兩個青年看到鬱清婉帶着張然過來,連忙站起身。
鬱清語只是點了點頭,沒有應聲。
這兩個青年就是鬱明才和鬱明志的兒子,兩人都看向張然,眼神中有些好奇,有些忐忑。
鬱明志看到張然之後,更是緊張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要知道這位現在可是首富,不是一般人了。
之前或許他沒有什麼感覺,但現在有華夏首富的身份在這邊,他一下子就忐忑起來。
“張先生。”鬱明志低聲說道,至於妹夫,他根本不敢叫出口。
不過張然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這樣鬱明志既有些失望,又有些鬆口氣的感覺。
他的媳婦以及其他幾個人此時都紛紛站起來,看着張然的目光都有些複雜。
還有幾人看向病房裡面帶着一絲希冀,他們希望這次能夠通過鬱興國的病危,和張然解除矛盾。
要是有一個首富親戚,那麼他們這些人也都會跟着雞犬升天的!
張然推門走了進去,裡面鬱明才以及王秀英在照顧,看到張然進來,兩人都看向了張然,不,應該是三人,鬱興國也看着張然。
鬱明才的眼神有些複雜,不過卻沒說話。
王秀英往張然的身後看了看,沒看到張思成兩人,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鬱興國則是愣愣的看着張然,這是他們丈人女婿將近三十年時間第一次見面,沒有那種緊張激動的情緒,有的只是冷漠。
張然也是靜靜的看着病牀上的鬱興國,眼神中沒有絲毫掩飾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