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出去吧。”良久之後,鬱興國開口說道,聲音有些虛弱。
鬱明才深深的看了張然一眼之後,拉着王秀英的手離開了。
王秀英想要開口說話,但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有些哀求的看着張然。
但張然卻是自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
等到兩人離開,屋內只剩下張然和鬱興國兩人,張然也沒有絲毫客氣,直接找了個椅子坐下,然後靜靜的看着鬱興國。
“你恨我嗎?”鬱興國忽然開口道。
張然嗤笑一聲道:“我今天來這裡就是要看你什麼時候死的,你說呢?”
鬱興國聞言眼神中閃現出一絲惱怒,但很快的被他壓制下來,低聲道:“你恨我也好,不恨我也罷,清婉的孩子有我們家一半的血脈這點你不能否認吧?”
張然就這樣看着他,他其實能夠猜到鬱興國要說出什麼話。
“你爲什麼一定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怪在我們身上?當年的事情你難道沒有責任嗎?”鬱興國看到張然面無表情,似乎壓制不住憤怒了。
張然平靜道:“我從來沒有否認過我的過錯。”
“那你爲什麼一定要盯着我們鬱家不放呢?你這樣做,清婉也不會高興的!”鬱興國深吸一口氣道。
張然笑了,“你不是一直以來都看不上清婉和清語這兩個女孩子嗎?
你不是一直都認爲她們只是附庸而已嗎?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卻要靠着這兩個女兒給你們家求情?”
“張然,你別做的太過分了,你這麼做會天打雷劈的。”鬱興國怒聲道。
這個時候他似乎迴光返照了,一點也沒有剛纔虛弱的樣子。
張然說道:“過分?我也感覺很過分,但心裡面卻很舒服,要不然我心裡面不舒服,至於天打雷劈?
如果老天真的有眼的話,就不應該讓你還活到現在。”
兩人一時間針鋒相對,誰都沒讓着誰,張然的話語更像是一柄寒冷刺骨的刀一樣,深深的紮在了鬱興國的心中。
他確實一直以來都沒有將鬱清婉和鬱清語放在心上,甚至鬱明志都是可有可無的。
他一心想要培養鬱明才,培養這個家中的長子,也是鬱家的長子長孫。
他要證明那些人都是錯的,所以他一生的心血都放在了鬱明才身上。
但現在鬱明才的未來卻是需要靠着以前他不重視的女兒來挽救,甚至還要利用已經死去的鬱清婉來求張然放過他們。
“好,就算是我錯了,但那也是我的女兒,當年她的做法就是錯的,我那樣做沒有什麼問題,頂多是過分了一點,你至於報復我們嗎?”鬱興國深吸一口氣說道。
張然冷冷道:“過分一些?呵呵,其實我不在乎你過不過分,只要清婉還或者,那麼不管怎麼樣,就憑藉你是清婉的父親,我頂多只是不待見你罷了。”
說到這裡,張然的語氣忽然加重了,“可是清婉已經死了,她的死你們要承擔很大的責任,是,在法律上你們確實是沒有責任,但是在我心中,你們的責任比天都大。
還有你當真以爲我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呵呵,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們還好好的活着,而我卻無可奈何,我究竟有多難受嗎?”
“是,我不可能拿你們怎麼樣,不管是在哪裡,你們畢竟是清婉的親生父母,但我可以讓你們過得不好,我可以讓你們所有的追求毀於一旦。”
張然越說越是激動,聲音大的可以讓外面都聽到了。
此時外面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聽到張然的怒吼,兩個青年都想要衝進去,但何勇堵在門口,就這麼冷冷的看着他們,讓他們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沒敢闖進去。
張然這邊在說出這些之後,整個人似乎都輕鬆了下來。
而鬱興國則是看着張然,似乎是才知道張然對他們家有這麼大的恨意。
“你究竟要做什麼?”鬱興國有些頹然的說道。
張然此時已經平復了下來,平靜的說道:“做什麼?我之前不是都說了嗎?毀掉你們的追求。”
“張然,你別忘記了,再怎麼說,明才也是你的大舅哥,我也是你的老丈人,你這麼做會早天譴的。”張然的話是徹底的將鬱興國給激怒了。
在他的心中,他可以死,這點他其實不怎麼在乎的,但他不允許看到自己一輩子的追求被毀掉,這是他堅持了五十年的東西。
這比殺了他都要難受!
他不會允許張然這麼做的。
說着鬱興國這邊突然哀求道:“張然,別將事情做的這麼絕好不好?我認錯,我去給清婉磕頭認錯都行,別這麼做行嗎?”
從這話就能夠看得出來,鬱明才的前途對他來說究竟是意味着什麼。
不管他究竟是不是心中認爲自己錯了,但他還是選擇這麼做了,爲的就是鬱明才的前途,或者說他一直以來堅持的東西。
張然笑了笑,隨即輕聲說道:“爲什麼到現在你還不明白?”
“我明白什麼?”鬱興國問道。
“現在還在和我裝傻有意思嗎?我說了很多次了,當年的事情我知道,爲什麼你們一直都將我當成傻子?”張然的聲音越發的輕了。
“什麼意思?”鬱興國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當年你們之所以這麼反對清婉,不僅是清婉未婚先育吧?或者說着根本就不是你們真正的原因吧?”張然笑了笑,笑容越發的冰冷了。
鬱興國一下子怔住了,他是真的沒想到張然知道這件事情,要知道這隻有他和鬱明才知道。
張然看到他這副模樣,眼神忽然暴怒起來,其實值錢他也不是有些確定,但現在他確定了。
“原來真的是這樣,爲了鬱明才的前途,你們還真的狠得下心來。”張然笑的很冷,也很苦澀。
當年的事情說起來也簡單,那就是鬱興國想要利用鬱清婉聯姻。
而聯姻的對象是一個以前追求過鬱清婉的人,當時鬱興國想要爲鬱明才的前途鋪路,所以在極力的促成此事。
不過很顯然,事情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