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裴幼清飾演馬冬梅,如果夏洛依舊按照劇本選擇秋雅而對馬冬梅視若無睹,那他不是瞎了眼就是被豬油蒙了心。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找一個顏值遠超裴幼清的演員飾演秋雅。
但想想就不可能,趙守時沒有盲目自信到裴幼清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也相信這世界有不少人在顏值方面是不弱於她的。
但,想要找出一個顏值遠超乃至碾壓她的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趙守時對自己的審美還是有一點點自信的。當初他爲啥下手那麼快,還不是怕夜長夢多。
裴幼清看趙守時在這傻楞,推了他一下,“你想什麼呢,我問你話呢。有沒有適合我的角色啊。”
啊了一聲,恍然大悟的趙守時直接搖頭:“沒有,女主不能太漂亮,而且還得扮醜。你這天生麗質難自棄,完全不符合人物設定。女二號就是個花瓶。而且後期還會出軌,我不想讓你演。”
裴幼清又一次很失望,嘴巴翹翹的她搖晃着趙守時的手:“我猜,你這次又要我客串個角色,當次綠葉吧?”
趙守時想了想,直接搖頭:“這次不用,沒你的角色。”
哈?!
不需要?
裴幼清氣結,她確實想要女主角,她確實不想再當陪襯別人的綠葉。
但做這個決定的主體必須是她。可現在的趙守時卻直言不需要她當綠葉,就、、有一種被始亂終棄的感jio。
代入感太強的裴幼清快要氣死了,直接把趙守時手給甩出去,戳戳他的胸口,道:“怎麼回事啊,小老弟。女一、女二也就算了。你連女三、女四都不給。是我提不動刀了,還是你飄了?”
趙守時纔不受威脅,平靜的解釋一句:“女三是變性人。女四是男主角他媽。年齡不大,也就五十來歲。你要演?”
裴幼清後怕的退後一步,連連擺手:“纔不要,八嘎呀路。”
趙守時一聳肩,“那女五,女六?”
裴幼清冷視趙守時,咬牙切齒道:“得了吧,啥女五、女六,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個大龍套。不過、、、”
裴幼清眼神微眯,一把攥住趙守時的領口,質問道:“大叔,你有點不對勁啊。最近拿出來的本子裡面就沒有幾個正面形象。你是對女性有偏見?還是對我有意見,在這指桑罵槐呢?”
趙守時想都不想直接開口:“你別胡說啊,我現在想的這個劇本里面的女主是個大大的好人,爲了喜歡的男人付出很多的。只是人物設定不能太漂亮而已。《心花怒放》裡面除了女一號,其他哪個不是好人?
還有《從你的全世界路過》,裡面的幾個女性角色全都是正面的。要是因爲你編排我讓女拳們打我。晚上我就打你pip。”
裴幼清羞紅了臉,快速轉頭確認身旁沒人的她這才鬆一口氣。
想起趙守時的話,她又問道:“連我也算嗎?”
這個‘我’說的是裴幼清在《從你的全世界路過》裡飾演的角色。如果按戲份算,她應該算是女四號,唯一讓她聊以慰藉的是她與趙守時又組一次CP。
雖然這次是個悲劇。
“母雞啊。”趙守時直接搖頭,他擺明了不想回答。
“你!!!”裴幼清拳頭緊握,氣到不想說話。讓她如此生氣的是她出演了這個角色,卻不知道這個角色最後的發展。
電影版的《從你的全世界路過》由章謀的技藝傳媒主導,趙述良導演。已經確定將趕在國慶檔期上映。
劇情由三個故事組成。第一故事是碎嘴子胡言與蘇珂。
第二個故事是豬頭與燕子。
第三個故事的一半是管春與毛毛。
另外一半就是陳末與蘇櫻。
趙守時將飾演以他爲原型刻畫的陳末,算是個男四號,那裴幼清飾演的就是蘇櫻了。
蘇櫻是蘇珂的表妹。她因爲去找表姐玩因此與陳末相識、相戀。
異地狀態的兩人只能偶爾見面,卻也約好了畢業就去一座城市打拼。
可在一次體檢中,蘇櫻發現自己患病將死。沒有什麼狗血瑪麗蘇,反正異地戀有太多的理由分手。
從那以後,她就直接淡出陳末的生活。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蘇櫻真的再沒有出現過。
裴幼清不相信自己飾演的角色就這麼領盒飯,自然質問策劃這一切的幕後黑手趙守時。
趙守時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說,只說等第二部籌備的時候就知道了。
裴幼清明裡暗裡問過多次,都沒有得到明確答案。這一次自然懶得再多費口舌。
抻了個懶腰的她摸摸小腹,“有點餓了,要不我們去找小瑾吧。羊蠍子煮時間長了不好吃。”
趙守時指指前方,“陳封不還在打球嘛。要不要叫着他、、、”
話沒說完的趙守時環顧四周,奇怪道:“咦,陳封呢?”
“早走了,我估計是楚小瑾給他打電話了吧。”
點頭表示明白的趙守時剛要開口,驀然發現有一羣人正往這裡走來。
北電不大,但師生加起來也有數千,有人成團結對本不是什麼稀罕事。
但趙守時卻覺得這羣人好像是衝自己來的。證據沒有,就是一種直覺。
趙守時很淡,他來之前就做過心理準備。畢竟北電最靚的金花都被自己搞定,絕了多少人的夢想。
更別說今天這一行,幾乎等於炫耀,要是北電的人對他這個侵略者表示歡迎,那纔是真見鬼。
裴幼清順着趙守時的視線望去,暗道不好。連忙拉着趙守時的胳膊,催促道:“快走。”
不想做逃兵的趙守時站立不動,還把裴幼清拉回來的他風輕雲淡的說道:“我既然敢來北電,就沒帶怕的。不就是你的追求者嘛。現在我要是跑了,以後咱倆都不得清淨。今天他們來一個我打一個,來一雙我打一雙。”
趙守時語氣豪邁,裴幼清卻絲毫不覺得感動,只剩着急的她急聲道:“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朱琦快要恨死你了,他們人多,我怕他一時激憤,作出過分的事情來。”
“豬騎?”思索片刻的趙守時看向來人,確實覺得爲首那人有些眼熟的他恍然大悟:“哦,朱琦,是他啊。不過,他不是進局子裡了嗎?啥時候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啊。”裴幼清一拍大腿,滿是懊惱。她是真沒聽說朱琦出來了。要不然不說帶兩個保鏢來,找幾個相熟的同學陪伴也好啊。
朱琦,那可是老朋友啊。這貨原是北電導演系的知名人物。是裴幼清狂熱的追求者。
去年的北電迎新會上,他準備對裴幼清表白,斥巨資買了一首原創情歌,還找了兩個有點名氣的音樂人幫忙。
可因爲他的朋友把偶然拍下的一張趙守時嘗裴幼清口紅的照片發給他。
朱琦直接盛怒,當場就把邪火發泄在一旁一個爲了獲得個小角色而對他搖尾乞憐的女人身上。
不僅如此,朱琦與他邀請的兩位音樂人,加上與他狼狽爲奸準備坑趙守時的李臣,四人與這位女性倫六發升星官洗。
這個女人悲中盛怒,她是《你的月亮我的心》的聽衆,彷徨的她打熱線電話詢問應該怎麼做纔好。
那時,《你的月亮我的心》的主持人已經換成了郝建。郝建不好賤,滿身都是正氣的他勸女性保靖,讓混蛋們能夠得到嚴懲。
然後以朱琦四人爲首的犯罪團伙被剿滅。
說句大實話,趙守時完全沒有參與過絆倒朱琦這件事情。甚至事情發生時他完全不知曉。
但沒用啊。
朱琦進去跟《你的月亮我的心》有很大的關係。再者說,趙守時曾主持《你的月亮我的心》的事情根本不是秘密。
就這樣的背景情況下,趙守時覺得除非朱琦是豬,否則這貨必然懷疑。
看朱琦現在過來這架勢,這哥們很有可能把他的悲慘遭遇歸咎於趙守時策劃的陰謀。
更黑暗一點,朱琦都有可能懷疑那個保靖的女的很有可能是趙守時安排的後手。
要不然,不可能解釋爲什麼這麼巧。
你說,能不恨?
恨得牙根癢癢,咬碎牙齒啊。
相比於裴幼清的慌張,趙守時卻平靜不少,現在是光天化日,北電內校園內哪裡都是人。
前方的球場上打球的衆人早已停下,翹首以盼的關注着這裡。路見不平不至於,估計是看熱鬧的事多。
但人多,就是勢。
就算朱琦有心作惡,也得顧忌下這一點,除非他是真的可以不管不顧的瘋子。
更別說,趙守時自詡現在的社會地位與半年期前完全不同。他只要站在這裡,就是對朱琦最大的震懾。
如果朱琦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動手,除非他一次打死趙守時,否則他將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絕對是他,乃至他的家族無法承受的。除非他們願意改行離開傳媒行業。
這不是趙守時驕傲自大,他只是清晰的知道自己身上纏繞着太多太多利益攸關的勢力。
它們需要從趙守時身上汲取養分,但也會成爲他的盔甲保護他。
如果敵人太強大,他們可能會退縮。若是敵人弱小,他們甚至敢於爭先恐後的上前將敵人撕碎。
只爲獲得更多的養分。
這就是趙守時有底氣站在這裡等着朱琦上前來的原因。
當然,教員也說過:【從戰略上藐視敵人,從戰術上重視敵人】。
趙守時面對以朱琦爲首的這十幾人,雖說不懼,卻也防備這貨耍些陰險手段。
推開裴幼清的他開口道:“這樣,我拖着他們,你給蘇寧打電話,讓她帶幾個人過來。你去門口等着她,別讓她被安保攔住。”
“嗯。”
裴幼清一點頭,轉身就跑。跑了沒幾步她回過味來——趙守時這是故意支開她。
眼眶一紅的她再度折返,攬着趙守時的胳膊:“我不走,就陪你。”
趙守時直接臉黑,唬她一句:“別鬧,一會要真打起來,我顧不上你。你離開,也方便我施展。”
“用不着你保護,我也能打。你知道的,我爲了拍《鐵拳》特意去練過的。”裴幼清揚起拳頭,一副我很厲害的樣子。
趙守時還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揉揉裴幼清的頭,算是默許。
如願留下的裴幼清當然沒忘記自己的任務,掏出電話就開始撥打。
她可不僅僅是北電的學生,更是清雨傳媒的老闆,目前熱度最高的新銳女星。
連導師都對她高看一眼,更遑論其他同齡人。不管是打算從她這裡得到一星半點的機會,還是純粹的想要結個善緣,校園內必然有很多人唯她馬首是瞻。
蘇寧是遠水,而北電的同學們則是近鄰。
趙守時也沒閒着,環顧四周尋找趁手的工具。
步行道上有小半塊地磚凸起,趙守時用鑰匙一別,就拿在手裡。
顛一顛,雖然跟手機大小差不多,但比手機可牛X多了。
解圍不解圍的另說,起碼這玩意的威懾力在這裡呢。
你看,朱琦等人在五六米開外站住,就很說明問題。
趙守時身子一歪,都不拿正眼看這羣人。嘖嘖嘖三聲,他先聲制人:“吆喝,這不是朱家朱公子嘛。好久不見啊,最近在哪發財呢。”
一提這個,朱琦心裡的火就蹭蹭的往上長。
就像趙守時裴幼清沒想到今天能遇到朱琦。朱琦也沒想過能遇到這兩個把自己送進拘留所的罪魁禍首。
很突然,很巧合,讓朱琦又‘驚’、又‘喜’。
今天是朱琦自打去年出事以來第一次出門,選的第一站就是北電。結果冤家路窄。
從去年的國慶被抓,到現在的六月底,整整九個月的時間。
其中,朱琦在拘留所待了六個月,另外三個月則是被家裡禁足。畢竟他能這麼快出來,其中就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操作。
這九個月的時間裡,尤其是拘留所的半年,他的生活有多悲慘,就有多期待今天。
朱琦甚至連做夢都能夢到如今天這般與趙守時對峙的局面,當然,全都是以他橫掃的局面收場。
清醒時,他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只要見面,二話不說,上去就打趙守時一頓。
不過是個小破主持人而已,這結果,他承擔的起。
這就是‘喜’。
但從拘留所出來以後,他驀然發現,這短短的半年時間裡,他已經被落下了太多。
甚至連原本自己能夠依仗的家境都很有可能撼動不了那個已然枝繁葉茂的趙守時。
最讓朱琦不敢置信的是他的老爸都曾嚴重警告過:【不準得罪趙守時】!
注意,是【不準得罪】,與【不能得罪】相比,前者的語氣更硬。
完全不具備商議的餘地。
朱琦明白,老爸的這番警告等於承認他對於可能得罪趙守時這件事,是恐懼的。
朱琦也明白,自己的詞典裡面很有可能要刪除【招惹】、【報復】這幾個詞彙。
至少,家族不會支持自己。
朱琦當然不甘心這麼罷休,他還是有些狐朋狗友的。這羣人辦事不一定成,但打聽點消息沒有比他們更靈通的。
各方信息匯聚,朱琦終於明白他面對的是什麼樣的趙守時。
這是今日份‘驚’。
別看他氣勢洶洶走過來,那只是憤怒驅趕。
隨着步伐的接近,隨着他能看到趙守時那明明勢單但絲毫不懼的神色。
朱琦終於開始考量要以什麼態度面的趙守時。
但他真沒想好要以什麼態度面對趙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