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林中升騰起白霧,吳衛國開車出門繼續買豬崽,徐教授幾人往南去工地。
吳昊從裡屋走到餐廳門口看着七八個小屁孩,最大的三歲多,最小的兩個剛要斷奶。
本來不應該有這麼多孩子需要看護,屯子裡像老孫太太老劉頭這樣的人。
別看人家年紀大了,一樣能幹活,在家裡還呆不住,去工地摘個菜切個菜還是沒問題的。
他們聽說有人看孩子,那就都跑去幹活了。
除了老老公太太那樣的,她們能管好自己就不錯了,如今屯子裡基本上沒有閒人。
村裡的小媳婦更放心中年婦女看孩子,早上吃完飯就把孩子送來了。
二媳婦還挺樂呵,看着那剛會走路的小丫頭一點都不犯愁,這幫孩子真不咋作人。
小豆包背靠着牆一點一點挪動,到門邊探出頭從大哥和門框中間的縫隙偷偷看。
瞅見這幫小屁孩,馬上把頭縮回來,用勁太大使腦袋上那倆沖天辮不停搖晃。
舉起小手拍拍肚皮嘀咕一句:“好像都吃到了。”
每天必須把家裡好吃的全吃到才能樂呵的出去玩。
又探頭看眼那幫孩子,從大哥身邊擠出去撒腿就往外跑。
剛會說話的小奶娃被她吸引注意力,伸手指着就喊:“姨奶奶!姨奶奶!”
這孩子啥也不懂,被奶奶帶着就會喊姨奶奶,多一個字都不會說,誰也不知道她爲啥要加個姨字。
小豆包剛跑出門口,一個踉蹡差點卡倒,回頭看見小屁孩指着她呢。
嚇一蹦躂,說了一句:“我不是你姨奶。”
然後用小手捏着兜撒腿就跑。
跟小牛犢似的悶頭就是衝,特別害怕輩小的孩子糊弄她錢,現在出門找那些小長工一起玩。
在她身後還有一些動物跑出去,傻狍子跟着她,剩下的動物拐彎就去吃草了。
小奶娃又指着門口喊:“姨奶奶。”
把吳昊給整笑了,這小孩是個女娃,比三嫂家那個小女娃歡實多了,將來有可能是個小辣椒。
男人都希望娶個年輕漂亮,聽話懂事,賢妻良母的。
但是作爲父母哥哥,都不希望家裡的女孩太老實,容易挨欺負。
這小屁孩又管他叫姨奶奶,走過去捏下那小臉纔出門,到大棚裡扛捆竹竿回來扔車上。
最長的竹竿有十五米,最短的四米多長,又準備幾個綁在一起的鐵鉤。
等進林子的時候可以把鐵鉤綁在竹竿子上往下鉤鳥窩,家裡的小肥啾數量太少了,需要再抓一些。
現在有些小鳥剛出生,拿回家養幾天就可以裝進籠子裡,冬天放出來在大棚裡抓蟲。
也可以往竹竿子上綁馬尾巴,前面繫個活釦,一樣可以套些老實的鳥。
這麼抓太費勁,還有一點就是黑風尾巴被剪了,兩千多個工人幹活,大部分都在山區長大。
下雨放假了,這些人也去附近林子裡抓鳥,會來他家借夾子套子,還把馬尾巴上的毛給剪一半。
不往出借這些東西還不好,借出去能還回來一半就不錯了,包括竹竿子,現在也是好東西。
不值多少錢那就不要了,別人買不到鐵傢伙,他商店裡還真不缺,花一千財富值能買好幾筐夾子。
工人在這幹五個月活,就當送他們了。
吳猛領哥幾個來到卡車邊說道:“我又多帶幾顆手榴彈。”
“那更好。”吳昊點點頭,現在樹葉密集,多備手榴彈安全,將狗和馬趕上車。
把小馬車倒扣在後車廂上,又拿了幾個土籃子,這次要去溼地那邊打獵,用土籃子裝鳥窩。
哥幾個把其他東西和行李扔上車,遇不到獵物就住一宿,他們都坐後車廂,因爲後面涼快。
這次沒帶金雕和大毛,林子裡不適合金雕飛行,也怕大毛往下拍鳥窩搗亂。
吳猛選擇坐副駕駛,等卡車從屯子南邊往西去,工地裡發出羨慕聲。
“看看人家這生活,開卡車溜溜達達就是打獵。”
有人接話:“太奢侈,我要是有卡車,可捨不得拉些亂遭的東西。”
有人感嘆:“哎呀!老吳家還是不在乎這點錢,你們都放心工資吧,看得出來,人家真不差錢。”
光老東家每天往回拉的雞鴨鵝和野豬糧食就不是小錢,聽說人家每次都把賬結清。
肯定不是差錢的人家。
他們看着卡車也只能羨慕,同樣的,人比人得死,就看跟誰比了。
卡車過第二條小河走出不遠,吳猛指着一條山路說道:“夠寬還是往西南去的,開這條路最容易。”
吳昊搖頭否決道:“離咱們擡參的地方只有二三十里,容易被人發現,要從西邊往南面果林開路,然後和去鄉里的山路接上。”
想往出運果子得走山路,草場可禁不住壓。
吳猛想了想問道:“咱們架好車轍橋,有人從鄉里跟過來咋辦?”
吳昊笑道:“我解決。”
“沒人過來就好。”吳猛擔心有人把參擡了,想了想說道:“那裡應該還有休眠的人蔘,大興安嶺太少了,咱們開車去長白山能擡到大棒槌。”
“難啊!”吳昊露出苦笑。
八十年代想在長白山和小興安嶺擡大棒槌是非常難的事,如今基本上沒啥大人蔘了。
清朝皇族和官員幾乎總吃,從努爾哈赤開始的,到康熙末年,那時候人蔘就稀少了,每年都漲價。
到老佛爺那時候,一兩人蔘就能換一百人一年的口糧。
每年有一兩萬人去長白山和小興安嶺擡人蔘,擡了三百多年啊!這是什麼概念?
山省和42年的河南,一年就有百萬人闖關東,這幫人餓啥樣了?
他們進山打獵擡棒槌又霍霍幾十年。
現如今,三五十年的人蔘不值錢,能擡到七八十年的人蔘,真要磕頭謝“山神爺。”
往後三十年就出土那幾珠百年人蔘,擡到它們的人,用得老天垂青形容都不爲過。
百年人蔘在後世值一千萬,回家都應該把祖墳點了讓它冒冒青煙。
真的不誇張,多少人點祖墳都賺不來這一千萬。
他過幾個月不僅要找這裡的人蔘,還要去海大富說的地方,去年太忙把這事忘了。
答應分人家一份就得去辦。
開車到離溼地還有五里處停下,從這往南進林子還能開十里,卡車聲音太大容易嚇跑動物。
下車給黑風套上小馬車,裝上東西,兄弟七人領狗進林子往南走。
這次來,沒有具體目標,遇到成羣的動物就打。
小棕走在前面,往右擡下耳朵,往左擡下耳朵,就算離溼地遠,林子裡也有很多鳥在叫。
它耳朵失靈了,鼻孔微張嗅嗅空氣還打個噴嚏,林子裡充滿各種氣味和花香,鼻子也失靈了。
只好跟它爹一樣低頭聞地面分辨氣味,遇到留下時間長的腳印還找不到目標。
九條狗呈扇形穿林子過灌木叢,這樣一來在後面跟着的人就安全了。
“比外面熱多了。”走了六七裡地,吳昊擦下汗開始吐槽,林子裡有樹蔭但是沒有風。
現在太陽不高,林子比草場裡熱。
剛要讓哥幾個休息會,前方大棕低頭“嗚嗚”叫。
它往西跑十多米,往東跑十多米才停下望着東南。
換成冬天,它直接就能確定目標方向。
哥幾個一起走過去,吳剛低聲道:“臥槽!這麼多!”
吳猛疑惑道:“帶着幼崽不應該聚集這麼多。”
吳昊解釋道:“有些人看見人家賺錢多,就算這個季節也會進山,他們不往遠走。”
“在東面開槍,把野豬都嚇跑到這邊來了。”
說完低頭觀察地上的野豬腳印,不是一排是一片,四頭老母豬領着三十多頭小豬從這過去了。
現如今小豬剛出生一個月左右,這幫小玩意老能跑了,人在林子裡抓不到它們。
狗也很難抓到,它們個頭太小,從灌木叢和樹毛子下面逃,狗只能乾瞪眼。
豬羣從溼地那邊過來,應該是去喝水的,從這剛離開不久,也許就在東面的林子裡。
還是讓大棕打頭追,他們進林子慢慢走,怕踩到地縫,十多分鐘後來到一片松樹林邊緣。
大棕趴在前方樹毛子下面偷看,其它狗學的有模有樣。
吳昊把黑風拴在狗羣后方二百米外才走過去趴在哥幾個旁邊觀察。
前方松樹林並不密集,有少量灌木和溝溝坎坎,他們走出樹毛子就會被發現。
夏季打獵也有個好處,林子裡噪音多,他們距離野豬羣只有一百五六十米都沒被發現。
透過樹木之間的縫隙大致數一下,最少有七頭老母豬,幼崽將近五十頭。
最大的老母豬可能有四百斤,最小的二百多斤,應該都是從遠處跑來,肚子餓了才聚集在一起找吃的。
吳猛輕聲嘀咕:“白瞎這些小豬了,可惜抓不到。”
吳昊摸着下巴想招,他記不清附近具體的地形,拉着狗領兄弟們後退百米。
叫上吳剛一起往北繞圈,讓大棕和白點大黃帶路,轉悠到野豬東北面。
看見前方那個溝塘子就有辦法了,冬天裡面是雪,夏天是水,大概有一米五深。
寬三米,南北最少有千米長,溝塘子最北面是個斜坡,下雨的時候,水會從這邊流淌進去。
剩下三面和壕溝幫子差不多,水面到岸上距離有半米高,大豬掉進去能從北面出來。
小豬想從斜坡爬出來有些困難,需要一些時間。
豬會游泳是天性,就算遊不遠,一時半會也淹不死,特別是小豬體重輕,遊的反而更快。
“走吧。”吳昊低聲說着就往回走,和兄弟們匯合,讓倆人領狗去北面。
他和吳剛去南邊,剩下三人在西邊樹毛子下面等着開槍,就是圍三放一。
豬羣裡沒有炮卵子,老母豬輕易不會頂槍上,囑咐哥幾個選在土坡上趴着,免得被豬拱了。
吳猛能領走九條狗,繞圈到豬羣北面悄悄接近,離豬羣還有一百多米。
前方是一小片灌木叢,倆人趴下往前爬,狗也輕輕落腳到灌木叢邊上趴好。
正好前面還有個小斜坡,不足一米高,野豬想衝上來基本不可能。
吳昊選的地方和吳猛差不多,只是前方沒有灌木叢,這邊遮擋物少,就算藉着林子掩護。
他倆也只能靠近一百五十米左右,還是慢慢爬了二十多米纔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