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完了，我把填寫好的入會申請表放在了老程面前。
“這是……”老程望着會員姓名一欄我的名字，突然就不樂意了。將表格推給我說：“我不許你自己掏錢這麼幹！”
我說：“別，你別誤會，我還真不是要花錢幫你，我確實是要入會。”
老程又無奈又煩悶的嘆口氣和我解釋：“顧潼，你別鬧了，把心思放在找客戶資源上去，趕緊的。”呆場歡亡。
我就知道他不信，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找別人做顧問我也不放心。如此能幫了他還能幫了我，一箭雙鵰的事兒，我還是實話實說：“實話告訴你，我要和那個柳大M相親，你說我要不要入會？”
老程將剛喝進去的一口茶水全噴在了電腦屏幕上，我淡定的抽着紙巾遞給他，他擦了嘴又拿紙巾去擦屏幕，還不忘崩潰的看看我。
我將溼了的申請表揉了丟進垃圾桶，重新拿了一張繼續填去了。老程過了一會湊到我身邊彎下腰瞪着我說：“你閃的不是腰，是腦子吧？”
我白他一眼罵道：“滾一邊去，早知道你這麼嘴毒。我倒寧可你半死不活。”
老程說：“非要給柳大M介紹對象的是你，現在要自己上陣的還是你，你想幹啥？”
我靠在椅子背上笑眯眯的看着他說：“好男人我爲啥要錯過，相親不成那是我沒能耐。萬一相成了呢？”
老程說：“嗯，成了。你倆白搭好幾千塊錢會費，這不是有病麼？”
我極其得瑟的一甩頭說：“有錢，任性！”
老程徹底瘋了。
我把表填好後遞給他，他盯着表半天不肯接，我故意裝得無所謂的說：“不接是麼？不接咱們公司肯定有人接……”我還沒來得及拿着表喊，老程就把我手裡的申請表搶走了，簽字入檔。一氣呵成。
我美滋滋的坐在桌子前面扭着腰哼着曲兒故意氣他，老程在電腦屏幕前忙活了半天，拿起電話直接打出去，把我得意的氣勢用冷水潑成了渣渣。
他頂着慣用笑容很禮貌的說：“柳先生您好，是的，我是程顧問。”
我起身衝過去要去搶他電話，他一手擋着我，一手捏着電話繼續保持微笑說：“是這樣的，週六給您安排了一次見面會，經過我們極其嚴格的篩選，那位女士和您擇偶的要求百分之百匹配，您看您什麼時候有空……”
柳程那邊不知道說了啥，老程笑的臉上開了菊花一樣，點頭哈腰的說：“好的，好的，全天都有空是吧，好的！沒問題！我這就通知那位女士準備，我們週六見！拜拜！”
他說罷把電話掛了，回頭看着我的時候一臉你能把我怎麼招的表情，我想掐死他。
“老程！”我快給他氣瘋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安排這個？週六不出去拉客戶，相個毛線的親啊！
老程說：“我這叫以牙還牙！讓你欺負我，我折騰死你！”
我踢了他凳子腿一腳說：“窩裡鬥有意思麼？”
老程說話時那腦袋昂的，驕傲的大公雞一樣：“有意思，我就是真做不完指標，我也得把你這個死丫頭嫁出去！”
我無語了。
吃中餐的時候，別的同事說說笑笑，只有我，老程和小蔣是邊吃邊看資料的，也顧不得辣椒湯濺的滿資料都是，抹一抹繼續看。
“老程。”我將好幾份之前就見過的客戶資料扔出來，敲了敲對他說：“我想給你說說我的一些看法。”
老程頭也不擡，還在專心研究着冒了一句：“說。”
我說：“先不說這些資料都是哪裡來的，說實話，在這裡能成功簽約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很多資料人都已經被咱們顧問打電話打到暴怒了，有時候電話剛過去聽見我是XX公司的，直接就罵過來。這種人怎麼可能和我們簽約呢？”
老程來了點興趣，將手裡的資料放下看着我說：“那你有何想法？”
我繼續發表自己的觀點：“公司很少做外聯，也不和別的相關產業做友情推薦，說出來好像覺得我們牌子特別火，大家都知道，是多少年的老公司，口碑如何如何，其實……”我趴低一點，小心翼翼的低聲說：“其實就是上面那幾位歲數太大了，錢已經賺的不愛賺了。”
小蔣點點頭說：“童童說的對，其實我早就這麼覺得了。”
我說：“所以，想完成指標，我們就得另闢蹊徑。”
老程和小蔣都眼神冒光的看着我，異口同聲的問：“你有何想法？”
我特別真誠的說：“沒有。”
“吃飯。”
他倆不理我，繼續吃飯的吃飯，看資料的看資料去了。
我挺冤的，我已經找到問題所在了，那個“蹊徑”一起商量着不也就有了麼？我做這行纔多久，當然不知道行內規矩和一些門道，他倆都不想，我哪兒想得出來……
吃完中飯，我和老程分頭行動，一直到下午下班時間回到公司，他顆粒無收，我也被客戶損的無地自容。
“客戶各個都問我結婚沒！”我見了老程第一句就是這個，他特別同情的拍拍我的肩膀說：“所以還是專心忙週六你的相親吧，嫁出去纔有話語權啊。”
我一臉不爽的說：“我就不信了！紅娘給那個什麼瑩瑩做媒的時候結婚了麼！”
老程累的不行，懶得理我，將好幾份客戶資料碎了丟進垃圾箱，又重新打印了好幾份出來。全部弄好之後對着我晃晃手裡的資料，好像話都累的快說不出口一般的說：“明天早上跑這些，你早點回家，我先走了。”
老程走後，我盯着那一堆其實沒啥用的客戶資料，腦子裡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想法，我拿着小本子一一記下來，打算回家後研究可行性。
“小顧還沒走呢？老程和小蔣可都走了。”說話的是小王，那個柳小姐的顧問，我倒是覺得奇了，平日裡她都不和我搭話的，尤其出了柳小姐那件事之後，就快躲着我走了，今天是怎麼了？
“嗯，一會兒就走。”我對笑臉人向來禮貌，不管是不是從心裡願意這樣做。
她說：“你也夠拼的，聽說你替老程頂了個客戶。”
這個消息，她怎麼知道的？
“誰告訴你的？”我問她。
“公司這點事麼，你別想太多，提醒你一句，當心身邊人。”她說罷笑笑走開了。
我其實不願意相信她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這句話扔出來之後，我不由自主的將眼睛移向了小蔣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