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兩隻行屍一左一右撲來,身後,少半腦袋的行屍也悄聲逼近。
“..起...”
三尺
“..起...”
兩尺
“給老子起”
一尺
“譁”
眼看,三行屍血口距他脖子不足一尺。最後一刻,洛塵卯足了吃奶的力氣硬拔出鐵棍,翻身滾向山坡後。
“老天爺,您開眼了嘿。”這時洛塵可謂是淚牛滿面。
鐵棍,不,準確說是一柄殘缺的大錘,手柄長三尺餘,錘頭是一個如嬰兒頭顱大小的八角星錘,其上刻有一層細密的銘文和一對古獸形字。抹去泥土,星錘條紋清晰,手柄端口處寒光可見。
不過,星錘足千斤,洛塵臂力也就一鼎不足,雙手使喚一兩次尚可,若多掄幾次,他必會脫力虛脫。
三隻行屍並排撲來。
“小爺送你輪迴。”洛塵不退反進,雙臂卯足勁掄開星錘,迎面橫掃一擊。
“砰”
一聲脆響,三行屍腦袋應聲炸碎。
“親孃,這也忒累人了。”
“這...這是個啥。”洛塵脫力大喘好幾口氣,可這時,他發現行屍的黑腦漿中各長一枚血晶。
血晶寸許長,拇指粗,通體殷紅夾一縷怪異的黑漬。
“行屍腦....腦仁”洛塵靈光一閃暗道:“不對,死屍長什麼腦子。那...它會是...吞噬的血肉精華。”當即,他撿起一枚血晶,試用血靈火煉化。
“嗤”
灼燒片刻,血晶融成一團膠狀流體,所含雜的黑漬變爲一股死臭味散去。
“好....好純淨的生命力,這下發財了。”洛塵仔細觀察一番之後,這才欣喜的發現自己無意間找到多大一個寶藏。
誠然,血晶是行屍吞噬的血肉之精,血晶的形成也是死屍進化爲行屍的關鍵一點。
.....
活人涉足之地,必有死亡隨行。
血月下,某片山域青武與鎮莽一脈。
“黑哥,您饒了小爺吧,咱這身材幹這行不合適。”
“求哥幾個別追小爺了行不。”
“...您咬別人成不,小爺實在跑不動....”
人羣中,天下無敵撒丫子亂跑,身後七隻黑毛血屍緊追不捨。湊近看,某一隻血屍盯着胖子的大屁股,哈喇子都快流地上了。
這一位仁兄喜好屁股,想來生前也是性情中人。
“口...口水,牲口你太過分了。”
“小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天下無敵揮手祭出三丈靈符,作勢要除了這口味特殊的血屍。不過,七隻也相繼止步,各自仰首厲吼一聲。
“吼”
另幾隻黑毛血屍應聲圍了過來。一時間,正前七隻黑毛血屍攔路,兩側各三四隻黑毛血屍夾擊,天下無敵進退兩難。
“大爺,您玩我呢。”
“胖子莫急,我來助你。”
於此,近前一個少年踏空躍來。少年十七八歲,虎目橫眉,身高九尺餘,古銅皮膚,手持齊眉長棍,遠看如一個人形泰坦。
“狗熊,你咋纔來,小爺差點交代了。”
“死胖子,你叫一聲鋒哥,哥幫你除了這幾個雜毛。”
少年名叫苦鋒,青武內院弟子。不過,瞧這架勢,兩人同是青武內院弟子,實力上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呸,狗熊,你忘了上一次....”
“打住,哥幫你成了吧。”
當即,苦鋒長棍橫掃,衝前羣戰一衆黑毛血屍。
“狗熊,你先忙活,小爺不打擾你了。”
天下無敵賤兮兮的拱手道別,這才背手找一處清閒的青石堆,樂呵呵的躺在石碓上看衆人的熱鬧。
不遠處,烈火羽與三隻飛屍凌空大戰。
半山,顧七行與一位青年將軍聯手對戰一羣飛屍。
紫毛飛屍,又稱屍魃,它背生骨翅,雙臂長一排尺長的骨刃,可飛天遁地,實力堪比一般的大魂師。
“枉死山,不過如此。”
烈火羽赤手空拳,仰首傲然道:“可笑,幾隻雜毛畜生,還真以爲長一對鳥翅膀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飛屍對望,各自噴一股蒼白屍焰。
三股屍焰匯成火焰頭顱,血月也涌出一股緋色月華。頓時,憑空產生一個近乎實質化的屍焰頭顱。
“玩火,老夫可是祖宗。”烈火羽快速捏一串彆扭的手勢,喝道:“火凰臨時”。
虛空靈氣風暴大作,他恰此揮手打出一道赤紅氣流。兩者相融合,一隻九丈大的赤紅大鳥振翅衝出。赤鳥雖虛幻,也不顯鳳凰威儀,可正視下卻給人一種刺目的壓力。
赤鳥迎面衝擊火焰頭顱。
屍焰屬寒焰,赤焰則屬熾焰,一寒一熾相遇時,兩者中心產生一個微型氣泡,急劇收縮,又急劇膨脹。
“嗡”
這一刻,天地失聲了,只留一波肉眼可見的氣浪擴散。
“咳咳”
烈火羽一時不備中招踉蹌落地,罵道:“孃的,這一招啥時威力變大了,害老子差點栽跟頭。”
這一波出其不意的爆炸,讓在場所有人受難。
“烈老,您鬧什麼。”顧七行受力失去平衡,這時一羣飛屍趁機撲上去。
只見,他側身躲過,翻手拋出十三粒玉豆子,喝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話罷,玉豆迎風變大,轉瞬化成十三戰兵。
戰兵丈許高,身披暗青甲冑,一手持白玉戰戈,一手持白玉圓盾。
“伏魔陣,起”
顧七行拿出一尺米黃小旗對空揮動。當即,十三戰兵應命踏空而行,迅速結成一個前四後五,左右各二的詭異陣型。
“吼”
飛屍悍然撲至,勢取他性命。
“哼,一羣雜毛畜生,自取滅亡而已。”顧七行背手冷眼看着飛屍撲過來,絲毫不見閃躲之意。
“鏘”
十三戰兵迎上前,圓盾高舉,一個光牢憑空顯化,將四隻飛屍禁錮。前四個戰兵玉戈猛擲,飛屍瞬間寸碎。
另一旁,青年將軍也快速出手斬殺餘下飛屍。
“大人,幸不辱命”
“嗯,很好。”
.....
相比青武,諸多氏族缺少強者守護,只能在生死線上苦苦掙扎。
洪氏一行人經幾波死傷後,只剩洪天雄夫婦。
二人各受不同傷勢,洪天雄左臂少了一塊肉,傷口直見大臂骨,可他怒目咬牙不吭一句,單手持刀勢如瘋魔。洪夫人臉上糊滿污血,細看,她額頭多一個寸許的抓痕,若深一分,大可揭去頭蓋骨。
“夫人,你撐住,待爲夫剁碎這雜毛畜生,咱去尋青武庇護。”
“少廢話,還不如攢點力氣,與老孃一同剁他個十幾頭雜毛畜生。”洪夫人冷聲大喝,揚劍又一次殺進屍羣。
“哈哈,夫人言之有理。”
洪天雄不嫌反大喜,扛刀屁顛上前守護在夫人左右。
古人誠,家有悍妻,夫綱不正。當然了,對洪天雄這一頭莽熊而言,如此悍妻更符合他的胃口才是。
鄰山,琅城綰氏一行人。
這一行人至此所剩七個半人,五女兩男,一個重傷少婦。讓人怪異的是七人中爲首的竟是一名美婦,反觀兩名中年男子護佑重傷少婦。
“這麼拖下去不是辦法,咱遲早....”
“阿蓮,閉上你的臭嘴。”
一行人中不時有人陷入崩潰,爲首美婦一如既往的厲聲呵斥,也以此來杜絕一些喪氣話擾亂衆心。
不過,這一次衆人的心好像收不住了。
“家主,咱們出不去了。”
“爲什麼,爲什麼帶我來枉死山。”
“...是你,你害了我們,害了綰氏....”
對此,美婦也不敢過多責罵衆人,她真害怕自己稍不留神的一句重話,讓大夥的心太徹底奔潰。
“不錯,你們有罵人的力氣,看來精力充沛的緊。”
“可...精力別他娘用在內訌上,你脾氣大,去給老孃砍幾個血屍回來。”
“如果不行,乖乖跟我一起找到青武,咱纔可能活下去。”
同一刻,幾近倖存下來的勢力全將活下去的希望寄託在青武或鎮莽一脈,畢竟自家一行人的實力太弱了。
......
青州大半散修也紛紛來枉死撞天運。
各路散修之中最負盛名的當屬一刀、兩手、三毒了。一刀名爲出楚霸刀,兩手實則爲一男一女,化骨手白婆婆,溜金手浪裡行。至於三毒,則是眼前此人五毒老怪。
此人一身毒功可謂運到極致了,但生性暴虐,燒殺搶劫,姦淫擄掠,幾乎所損陰德的缺事他全乾過。
他名爲五毒老怪,可爲何會讓人稱三毒呢。
此人早年曾放過三句話,一是不毒權勢富貴人家,害怕招惹麻煩,二是不毒修爲高強之輩,害怕招惹麻煩,三是不毒官府宗門之人,還是害怕招惹麻煩。
所以說,五毒老怪雖壞事做絕,但很少有人願意招惹他。
“不愧爲枉死山,收穫蠻大。”
近前山石旁,五毒老怪蹲地上從一堆碎屍中扒拉出幾枚血晶,樂呵道:“不錯,這屍晶純度很高,老值錢了。”
老怪身穿一件樸素的暗灰麻衣,灰白散發,吊死眼,山羊鬍,滿臉的黃膿包。
“吼”
誰料,山石後撲來五隻血屍。
“喲,枉死待我不薄呢,又給老夫送寶貝了。”老怪不驚反喜,利落的來一個驢打滾躲向一邊,又順勢從後腰袋裡摸出幾枚銀針,甩手扔了出去。
“叮”
銀針刺破血屍表皮,可並未阻止血屍的下一步攻勢。
“桀桀,小寶貝,你慢慢折騰吧。”老怪見之大喜,也不與血屍過多糾纏,扭身飛快的逃下山去。
“吼”
“吼”
血屍速度極快,老怪腿上功夫也不遜色。
不多時,一人幾屍你追我趕玩的好不熱鬧。終在灰陽山域的某一處山谷前,血屍毒勢入骨化作一灘膿血。
這時,老怪才返身從膿血中扒拉了五枚血晶,道:“沒想到,這個黑雜毛的屍晶比白雜毛的純淨一倍不止,這樣一來,老夫的五毒屍蠱....”
“嗤”
“哐”
突然,山谷傳來一陣怪異的腳步聲。
聽動靜,老怪連忙收回銀針趴上坡地向山谷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