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從劇本和臺詞本里擡起頭的時候,就見悅悅不知道什麼事實已經坐在了他的旁邊。
他繼續不在意的低頭揹着臺詞。
揹着揹着,他突然嘆了一口氣。要是高考的時候,他能有現在的這個勁頭,他或許當時就不選擇藝考,而是選擇當個什麼研究員,當個科學傢什麼的了。
不過轉念一想,他的人生,也不是全由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於是他想想也就算了。
被徹底無視了的悅悅,把一直藏在身後的厚厚的像書本一樣的東西塞到了田言的手裡:“這個,送給你的。”
田言翻開那個做了彩色標籤,還包了書皮的劇本和他單獨的臺詞本,他淡淡的說了句:“謝謝。”
東西是送了出去,可田言收東西的態度令她非常的不開心。
她噘着嘴,言語裡多是負氣:“我不喜歡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突然面對一個這麼大的叛逆期的孩子,田言也不知道該怎麼教育。
她小時候鬧脾氣,還能哄,哄不好還能打。
可現在她生氣的點,田言實在是沒辦法慣着她。
田言實在是不知道他該怎麼辦,才能扭正孩子的三觀。他只能將自己放在悅悅的同一水平線上回了一句:“你和別的男同學在一起玩,我也沒管過你。”
“我不和那些幼稚的小男孩一起玩”,悅悅的聲音裡明顯的不高興。
田言:“……”,這話還怎麼接?
他看了眼還沒卸妝的悅悅,用着長輩看待晚輩的目光和語氣說了句:“你這幾天天天拍戲累着了吧,你跟着齊青去玩一天吧。”
“她走了,姑姑也走了”,悅悅繼續堵着田言的話。
半大不大的孩子是實在是……,算了,田言覺得他也別拿人家當孩子了。他當悅悅是一個跟他公平對等的大人般看待:“既然你今天不用拍戲,那你就回酒店看書吧。馬上就中考了,你文化課可不能落下。”
田言提到學習這件事,悅悅這才明顯的不想繼續聊下去了。
“知道了”,留下一抹不情不願,她還是轉身走了。
眼角的餘光瞥見悅悅離去的背影,田言可算是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早知道催學習這招管用,他早就給安排上了啊!
以後悅悅要是再跟他鬧,他就跟孩子提學習。
來啊,互相傷害啊!
不過,當田言拿起悅悅送給他的那個臺詞本的時候,他還是小小的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要說還是悅悅的基因強大,三天兩頭都泡在劇組裡,還是不影響人家成學神。
單看這個包書皮,用着不同顏色的貼紙給書本分類,還有那娟秀的筆記,一條條一件件都看的出這是出自一個學霸的手筆。
不過,田言不是單從這本書來看的。而是小悅悅從上學一來,還真的一直都是全校第一。第二都沒有考過,還真是令人省心。
“想什麼呢?”許蕩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傳了過來。
現在的情況,有許多的地方,一定是有花葉箋的。
所以,田言頭也沒擡,便已經猜出來花葉箋來找他了。
他將臺詞本放在小板凳上,將寬大的龍袍衣袖附身在後,語氣不急不緩的問了花葉箋一句:“你這是想通了,下午咱們就去領證?”
花葉箋的頭繼續努力的往下低。
許蕩硬着頭皮開始做和事老:“言哥,你爲什麼非要娶她?你又不是喜歡她。”
“喜不喜歡是一回事,娶不娶是另外一回事”,這次,田言明顯的沒有放過花葉箋的意思。
他纔不要放過這女人,不然誰會放過他!
花葉箋看着田言是真的動了氣了,她睜着無辜的眼睛開始爲自己開脫:“要不……,你看你想娶誰,我幫你安排。實在不行的話,你說一個自己喜歡什麼樣的類型的女孩子,我寫一個出來給你。”
田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娶誰他都覺得不合適。
“我還是覺得我娶作者,是最好的選擇”,他不願意妥協。
許蕩也犯了難:“話說,我也想娶作者,畢竟作者比金手指厲害多了。可現在就是,你倆根本就不相愛,你說你湊個什麼熱鬧呢。”
“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我們可以先婚後愛,你懂什麼”,田言繼續不妥協。
氣氛就一直僵直着,田言和花葉箋兩人誰都沒有先妥協。
最後,兩頭勸說的許蕩累了。
許蕩拿起地上沒拆瓶的礦泉水,拆了就喝。
咕咚咕咚幾口水下肚之後,許蕩一拍大腿:“言哥,你執意要娶小花花,改不會是爲了小悅悅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許蕩努力的給自己點了個贊:“我知道,小悅悅一直比較喜歡你。可她現在不還是個孩子麼。很多小女孩都有戀父情節的,這個很正常。你也不要太小題大做。”
被人戳中了心事,田言沒有要承認的意思,他坐在了小板凳上,翹着腳擡起眼看向許蕩:“你覺得是這可能麼?”
“什麼叫可能,以我對你的瞭解,這明顯就是啊。”許蕩不厚道的笑了:“我都說了,這個你真的不要太放在心上。孩子的成長過程,總是會在自己心裡樹立起一個或多個大英雄的。這誰沒有過啊。”
說到這裡,許蕩又不自覺的憶往昔:“你還記得麼,咱們幾個兄弟,從小的夢想就是長大後把齊青娶回家。小時候咱們還因爲誰能娶到齊青,咱們幾個人打成了一團。
現在呢,現在齊青不是便宜了別人?咱們是不是其實早就放下了?你想想自己是不是早就放下了?”
田言腦殼疼的直接想趕人走,他是真沒想到,許蕩這是自學成才,成了心理諮詢師?
許狗的人生大道理,還真是一茬接一茬,一茬茬的讓人措手不及。
不過,仔細的想想。好像還挺有道理的樣子?
他們幾個兄弟,那幾個都是暗戀了齊青很多年。他是唯一一個跟齊青談過戀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