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流回到府邸之後,先是讓人去紫秋崗去查驗刺客的身份,雖然人已經死了,可線索不一定只能在活人身上找。
紅薯還在沏茶,程流直接問道:“潁川郡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近些日子沒有再收到消息,他們似乎老實了許多。”
程流並不這麼認爲,聯想到太后說出的那番話,這潁川郡怎麼說也是個禮物,得花點時間精心琢磨一下。
紅薯很是好奇,以爲刺客是潁川郡派來,程流只好將宮中和太后的對話說與她聽,這才明白,太后是想讓整個揚州和荊州的連接點都交給程流。
看似器重,但何嘗不是一種考驗?
第一次見面時,讓程流準備一條後路,好護送她們母子離開,但是到了現在之後,這條後路是否存在好像沒人在意,太后不在意,宮中之人倒是在意了許多。
這麼一來,程流肩上的擔子就更重了一些,三次進宮之後,即使這裡信息不太發達,也沒有報紙等媒介傳輸信息,恐怕也早已傳到冀州北。
原先馬元義先到建業之後,兵馬被程流擋在城外,等他進城之後,又將兵馬歸爲己有,而馬元義自進了京師之後也沒有再出來。
雖然這一切都是何進的功勞,但是說起來,程流在張角一派的心目中,或許就是和朝廷的走狗無異。
午後時,宮中發出昭告,潁川郡邱亮調至揚州刺史府任職,治下丹陽郡交由程流管轄。
兵權調令皆有程流一人指揮調度,有違令者,軍法處置。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點亮了徐州、揚州、荊州三地的火要桶一般,迅速席捲全國,甚至連戰亂不斷的冀州都察覺到了朝廷對於程流的重視,似乎超出了常理。
最開心的莫過於魚幼夔,潁川郡除了駐守的兵馬之外,還有她紮根已久的情報網,甚至能對接京師,義莊暗樁密探更是無數。
西接涼州,北通冀、幽兩州,南以益、交兩州爲核心點,此時再將東邊的揚州和荊州相結合起來,情報網鋪天蓋地,就連程流都要忍不住讚歎一聲。
所以別看是在古代,各種媒介信息並不發達,甚至消息傳遞的需要很長時間的功夫,可是魚幼夔的眼中,或許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南下益州和交州的消息就會直通冀州北,或是直接傳到了揚州這邊。
這都得歸功於魚幼夔先前花費大量人力物力佈置的義莊和密探,現在雖然都放在了程流的身上,可他也不敢瞎用,只是讓紅薯一人調度。
“公子,此時豫州的潁川郡到了您的手中,那這荊州豈不是也可以充當揚州的大門了?”
這話雖然狂妄,但卻一點不假。
雖然潁川郡不比汝南或是新野,可是在戰略位置上,是僅次於這兩個地方的存在。
而在荊州之中,唯一能對接的便是襄陽,可別忘了,現在汝南和新野正有張角部隊打仗呢,襄陽也岌岌可危,那麼所剩下的漢室江山中,最爲牢靠的就是潁川郡,雖說不是在荊州境內,可防線是直接接壤,拿荊州當揚州的門戶,聽起來狂,可事實上,就是這樣。
程流嘿嘿一笑:“魚幼夔,你現在可以老實告訴我了吧?你在潁川藏了多少兵馬?”
魚幼夔比了個手勢,程流差點沒有驚掉下巴。
“怎麼?這就驚訝了?他張角能拉到這麼多人,憑什麼本姑娘就不行?不過有一半是你座下田豐這位足智多謀的軍師功勞,很多聲勢都是藉着你堂堂丹陽郡守的威名吸引來的賢才,這個功勞我也不跟你們搶。”
程流哭笑不得,但她剛剛比的那個手勢,說明最少是有五萬的兵馬,這在張角信衆包裹着的潁川來說,屬實難得。
雖說這有將近兩萬的駐軍,但是每個義莊之間都有千人駐防,想想就不可思議。
於是程流回過頭來想了一下自己在丹陽郡的兵馬,肉眼可見的稀少,甚至連騙來的兩萬兵馬都被按在了關口,動彈不得,想想就心塞。
正聊着,府外傳來新的情報,郡守府有專門覈對情報的部門,並無外人知道,甚至那些來查看過郡守府的刺客,即使是有幸離開了郡守府,但是沒到多久也會被郡守府查出來。
比如昨天那位直接將紙條放在桌子上的刺客,紅薯派出去的探子查到了是陶謙的人,但因爲輕功了得,除了這個信息之外,一無所獲。
不過既然知道是陶謙的人,程流也稍微放心下來。
而此時的新消息,居然是揚州刺史府傳來的。
魚幼夔愣怔了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
“靠,你還在刺史府裡插了勾子?”
程流乾咳一聲,有些尷尬的笑道:“這有什麼,連皇宮都有我的死士,這不是很正常嗎?”
魚幼夔連連搖頭,直言程流實在太可怕了。
原先她的情報網獨步天下,轉交給程流之後,彷彿是得到了質的飛越,滲透的越來越深,並且還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
就連一直呆在程流身邊的魚幼夔都沒有察覺出來,更不用說那些大官了。
程流收回心思,等着府中將這份情報的真實性考察出來。
半晌之後,紅薯拿着公文走了出來,這是重新摘抄下來的文件。
“嘿,這老傢伙,現在就按捺不住了?”
魚幼夔好奇的將頭湊了過來,只見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但是透露的信息卻和邱亮有關。
邱亮晌午啓程,宮中昭告發出之後,便將兵權交了出去,這也難怪,多待幾分鐘就丟幾分鐘臉,所以他早早的就去了揚州投奔他鮮爲人知的親爹去了。
可與此同時,刺史府也沒有閒着,接連上奏,總的原因就是指程流並無實質戰功,手中卻掌控如此大的兵馬,不平亂,不北上對抗冀州,等等一系列的罪名。
宮中只駁回了一句話,接管潁川就是爲了平亂,至於北上,他軍中謀士徐庶已經領着兵馬到了冀州北,張角雖然南下,但是殘餘部衆依舊留在冀州,此時斷了他們的後路,怎麼會有不平亂,不北上冀州的說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