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搏鬥之時,淨身高度緊張,容不得半點懈怠,否則一個三心二意,對方就會抓住機會給你迎頭一擊。他想都沒想就爆發出來。
從一開始他就沒準備逃避,而是爲了更好的發力,半側的身體下,右腳猛地屈膝一彈,身體涌出一股火熱澎湃的力量,左拳像是犀牛飛起的獨角,朝對方撲了過去。
以傷換傷!硬碰硬!
張昊然不得不轉變拳頭的方向,朝下方劈了過去,“嘭!”一聲悶響。
雙方巨力相撞,張昊然的右拳和羅成的左拳狠狠的撞在一起。
這是力量的比拼!
張昊然身體一震向後倒退退了四步。而羅成身體也是向後倒退,退了三步半,被羅成扶着的陳子儀更是像滾地葫蘆一樣向後跌了一個跟頭。
張昊然面色一變,臉色鐵青,怒氣一閃即逝。三步半!羅成竟然只退後三步半,而自己退了四步,竟然相差了半步!他也不是隻知道惹是生非的蠢貨,相反,大家族出來的腦子也是極其快的。腦海另外一個念頭閃過,臉上警惕心起。
羅成的眉頭一皺,心中越發凌然,表面看上去是雙方隱隱勢均力敵,自己隱隱壓對方半步,但是羅成卻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不如這個頑固子弟,他知道自己的左手連同半邊身子已經徹底酥麻劇痛的有些微微發抖,而對方只是一抖衣袖,雲淡風輕不說,看樣子是沒什麼大礙,而且更重要的是,腦海裡的火星有些暗淡了,顯然,無法火焰爆發的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再戰之力。而對方凝氣境界的真氣稍作調息,雖然稱不上源源不斷,但是恢復起來也比自己快速很多。
一方面心疼不已,這可是自己準備修煉的寶物,居然浪費在這個地方,另外也是頭疼無比啊,本以爲一擊能夠解決對方,沒想到這凝氣境界的對方如此難纏,如此一比,落後三拍不止。
“唉,麻煩了,到底是凝氣境界啊!”羅成心底有些發苦,顯然自己是輸了個徹底啊!哪怕自己天神神力,境界的差距不是靠天賦能抹平的。
尤其是這個時候,打輸了,但氣勢卻不輸分毫,常打架的人都知道,打架的人最不能丟了氣勢,氣勢一弱,對方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乘勝追擊,到時進退維谷,只會一輸再輸。氣勢如虹,別人摸不清你的底細,才能反敗爲勝或者避其鋒芒。一認慫,自己的下場恐怕和陳子儀差不多。
心中念頭飛轉,但是臉上卻不露聲色,須臾間將思前想後,還剩下唯一一招了!
兵不厭詐!
羅成與張昊然對峙,雖然羅成個頭高出半個頭,體型挺拔,神情肅然,嚴陣以待,卻毫不示弱。但是張昊然乃是凝氣境界,真氣收發由心,威勢更勝數籌。
三天前,張家演武場,張昊然運轉真氣,而後凌空揮拳,一股奇妙的力量從拳頭衝出,空氣中出現輕微的顫動,甚至於數米之外的樹木竟然輕輕顫動!
張昊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在遠處的一排十顆粗壯的樹木上一掃而過,身形驟然暴起,向着最近的一顆樹木衝刺過去,右拳重重揮出。
“咔嚓!”左側一顆樹木應聲而斷,張昊然身形絲毫沒有停留,側身扭轉,對着第二顆樹木一腳踢了過去。
“轟!”第二顆樹木竟然被生生踢爆。
“喝!”
張昊然口中暴喝,身形連動。當他停下的時候,十顆樹木轟然倒地,傳來巨大的轟鳴之聲,十顆樹木,竟然全被他當中轟斷!
斷枝落葉飛舞,漫天灰塵落下。張昊然伸手拂袖,整個庭院中,似乎被一股淡淡的清風拂過。塵埃落地,只見張昊然屹立其中,輕輕的轉過身,看着十顆被轟殺的樹木,如此瀟灑飄逸,如此的強大!
“哈哈!”
張昊然志得意滿,仰天狂笑,胸中熱血沸騰。
雨後的天空被雨水重刷的極爲乾淨,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雜色,彷彿是一塊沒有瑕疵的藍色寶石,純淨的幾乎透明!
兩人分開對立,怒目而視,像是兩個角鬥的公牛。衆人誰也沒料到羅成竟然也如此殘酷強大,張昊然的三個狗腿子叫囂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喉嚨的鴨子,本以爲十拿九穩的張大少爺在和羅成這個雜種對拳時居然落後半步,怎麼可能,這個泥腿子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氣,難道他也是凝氣境界?
周圍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一點,驚訝羨慕眼紅的的看着羅成,張昊然進入凝氣境界誰都知道靠的是他老子買的通絡丸,像他這樣的窮鬼肯定買不起的,那羅成一個寒門子弟又靠的什麼?
心中暗暗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態度也越發驕橫,忽然張昊然目空一切的表情僵住了,一股怒火從心頭直衝上天靈,目光惡狠狠的看到人羣裡忽然一個高大魁梧的背影,那熟悉的背影是那般可恨,簡直讓人恨得牙癢癢,張昊然目光陰森,幾如刀刃,目光掃到之處,人羣芬芬退散,被其眼中的寒芒嚇了一跳。
“羅成!”張昊然咬牙切齒的邪笑道,看着眼前高大的深影,“羅成,你總算是出來了。你這是來送死的嗎?”
那笑眯眯的樣子猶如好友之間的親切問候,但是卻讓人怎麼也聽不出一絲的善意,語氣更是猶如寒冬朔風,陰森森冰冷冷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是渾身一緊,看來兩人的恩怨頗深啊!衆人紛紛猜測到,果然張昊然下一句高聲的冷嘲熱諷,恨不得每一字每一句話化爲利劍刺向那高大驕傲的背影。
“好像你也是泥腿子吧!是不是自卑啊?泥腿子出身就是泥腿子出身。聽說你還想考九州學府。哎呦,我看看,你到現在居然連凝氣境界都沒有的呀,還是趁早回家種田吧。”
口蜜腹劍穿過人羣,高大身影忽然一頓,頭也未擡,小心將滿身傷痕的陳子儀扶了起來,這個飽受霸凌的瘦弱少年,此時兩眼無聲,像是蘊含着死氣沉沉的光芒,剛剛的羞辱幾乎摧毀了他的所有自尊,甚至羅成不出手的話,也許他已經完全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