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蒼瀑星,連帶着周邊星域的骨灰一把揚了之後,在一衆畏懼的目光中,張珂尋着星宿們給他留下的後門來到了這個被謝邪神支配的世界。
初一到來,張珂就被遍佈世界的戰火給震撼了一把。
上有星宿追逐羣神,中有族人們在地上喊着“先祖榮光,蠻夷必死”之類的口號攻城拔寨,所向披靡,而至於下一羣土木苟之間的戰鬥真沒什麼好聊的。
這羣傢伙從始至終都圍繞着那幾個固定的通道挖了填,填了挖,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看着這詭異的場面張珂不禁打了個冷顫。
得虧他當初機智的轉了個彎,把這些繁瑣的工作都分散了下去,不然等自己也變成一個魔怔人,那哪兒還有瑤姬跟山鬼們什麼事兒啊!
思緒的飄離只持續了很短暫的一瞬,隨後張珂便從外域大陸的某個礦洞裡,把一個黑白花紋的貪吃鬼隔空抓到了手裡,然後:
怒搓熊頭!!!
“嗷嗚~嗚~嗚~嗚~嘔!”
被強行從金山銀山中抓了出來,吞下熊口中最後一團金礦的滾滾不滿的哼哼唧唧,而那圓滾滾的熊頭也不斷的左躲右閃試圖掙脫魔爪的束縛。
然而一隻黑手忽的從身後襲來,塞進了滾滾的熊口中強制打斷了這小傢伙兒的施法:
“好的不學學壞的,你還有理了你!”
“網絡那東西能隨便亂學嗎?他們說你家先祖掀翻了我老師,你也就得似模似樣的給我掀一次才過癮?這也就是我平時沒這個習慣,真要是騎着你去外邊,哪天被人俘虜了可就真應了那羣傢伙的胡言亂語。”
“再哼唧,等回去我就讓山鬼們斷了你的盆盆奶!”
本來就是嘛,一食鐵獸還想學人家熊貓,雖然相貌上沒什麼區別,且血脈算得上是一脈相承,但前者在蠻荒中也算得上是惡獸,而後者卻是個能把自己玩絕種的憨憨,這能放在一起比較?
當然,瑤姬倒是挺喜歡這個熊孩子的,再加上最近一些時日名叫後世的風正在逐漸的蔓延九州,連帶着滾滾這個熊貓的先祖也成了時代的寵兒,得到了許多原本沒有的待遇。
人也好,獸也罷,生活的環境一好就容易飄。
這不,也不知道這小熊崽子從哪兒學來的歪門邪道,在不久前的衆目睽睽下就給張珂來了一波致敬。
但它學也學個好的,像這種後世的野史傳聞也一併學來就多少遭人恨了。
看着在威脅下眼神重新變的澄清而剔透,像小狗一樣諂媚的蹭來蹭去的滾滾,張珂並沒有被眼前這虛假的表象給魅惑到,當然真要說給什麼懲戒,情況倒也沒那麼嚴重。
說白了,滾滾也好,犀渠也罷,隨着張珂版本的飛速更新,它們都已經逐漸掉隊。
雖然在外界看來,這兩者哪怕放在西遊記裡,也算得上是稱霸一方的妖王,但於張珂這裡,它倆更多的作用還是像寵物一樣提供情緒價值。
而都是寵物了,除了可愛之外也就別有那麼多要求了。
當然,犀渠就算了,本體長的就醜,而且身爲蠻荒惡獸還學九州妖物化形,如此本就靠着強度撐起的顏值更是垮塌到了負值。
相比之下,毛茸茸,鐵憨憨的滾滾無疑可愛的多。
但不懲罰不意味着張珂會鼓勵這種小機靈。
在滾滾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張珂已經給試煉副本增添了一個新的外置模塊,其功能是能讓一些屬於張珂的物體被臨時性的存放在空間天地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基於空間的性質,哪怕是活物都能暫時在其中存儲,只要每隔一段時間讓它出來補充一下就無甚大礙。
小孩子淘氣怎麼辦?
當然是給他家大人告黑狀啦!
於是,張珂在又付出了幾百枚玉髓的代價爲大尤家的兩隻滾滾在空間中具現了一片竹林跟礦脈之後,下一瞬,伴隨着一道光芒的閃爍,原本還趴在他懷裡的滾滾瞬間消失不見。
而與此同時,熟悉的氣味突然消失不見,胖臉上還維持着一副諂媚笑容的滾滾愣怔了一下,但在隨後看到身前不遠處的一片竹林以及藏匿在其中,隨意散落在地上的礦石便即刻將一切都拋在了腦後。
然而,當圓乎乎的小熊崽子跑進了竹林,伸爪將數十個大小不同的礦石一把攬在了自己懷裡並大吃特吃的時候,兩道同樣肥碩的身影悄然間出現在它的身後:
“嗷!”(孫啊,又來看祖宗了,看你這麼貼心的份兒上,祖奶奶給你做了最愛的竹筍炒肉!)
“嚶嚶,嚶嚶嚶!”(帝尤,伱沒有心,啊啊啊啊,你們不要過來啊!)
“.”
“.”
遠處,九黎城下,眺望着遠處竹林的騷動,以及耳邊隱隱約約傳來的熊吼,剛釣起一尾黃河鯉魚的大尤嘴角輕輕抽動。
想當初自家這兩頭滾滾多可愛軟萌,結果那熊孩子來了沒幾年之後,硬生生的被禍害成了現在的樣子,有事兒沒事兒就喜歡打孩子玩。
這是自己遭過的罪,就得拉着其他人一起下水?
可自己當初也沒打多狠啊?
大尤不解的摸着下巴:
這倒黴孩子。
唉,造孽啊!
而與此同時,外域戰場。
“轟!”
伴隨着星宿們鳩佔鵲巢的行爲逐漸在諸神星空中蔓延開來,古老的外域星圖正在激烈的變動着。
曾經的國度在褪去了諸神的光環之後,璀璨的星光得以重新閃耀,屬於九州的燦爛星河第一次在外域的天地下閃閃發光。
是物理意義上的閃光!
在完成了對權柄的搶奪之後,星宿們並沒有對那些神靈們斬盡殺絕而是藉着尚在轉化過程中的羣星對大地上的戰場開啓了炮火支援。
昔日被外域諸神們儲存起來,留作進身之階的信仰被星宿們當做肆意取用的消耗品。
在短暫的續勢後,璀璨的星光陡然間從天而降。
“轟!”
這一瞬間,外域大地上的生靈彷彿見證了一場流星雨的生成,成千上萬道星光的攢射,密集的“炮火”直接轟塌了外域的大地。
山巒破碎,江河斷流,無數的土石化作瓢潑大雨滂然而下,空中懸浮的飛艇慌忙的躲過了星光齊射,卻沒能避開這場從地面上爆發的碎石雨。
保護着氣囊的精鋼在連綿不斷的敲打下扭曲,變形。
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擠破了飛艇的氣囊,噴涌的燃氣在壓力的作用下直接反流,途經噴火器的炙烤後過熱的溫度直接引發了爆炸。
如此一傳二,二傳三。
被飛艇堵的密不透風的天空,在短短片刻的時間裡就變成了煙花大會的現場。
各色的爆炸雲伴隨着惡魔跟蠻夷的哀嚎混作一團,大大小小的飛艇零件與新鮮的血肉混作一團,撒向了身下的大地。
在慣性的作用下,一顆拳頭大小的零件都能產生彷彿導彈一般的恐怖動能,更何況在這其中還夾雜着大量屍體的殘塊跟猩紅的血雨。
從天而降的襲擊灑落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無窮無盡的空投肆意的摧毀着大地上的一切建築,成千上萬的倒黴蛋因爲天空投彈而不幸喪生。
劇烈的撞擊砸碎了它們的腦殼,而後長驅直入的摧毀了它們的血肉之軀。
從旁人的視角下看,彷彿是一瞬間身旁的親友便發生了自爆,四下飛濺的血肉將肉眼可見的區域內塗抹的一片腥紅。
而因過度驚嚇而忘記了閉上嘴巴的幸運兒,有幸在此時品嚐了一下親朋好友的味道。只是有些人幸運的被骨刺直接穿腦而過,及時的死在了這場連綿不絕的轟炸中,而不幸的則是將一塊血肉,亦或是一團紅白相間的腦花吞入腹中,伴隨着生理跟精神上的雙重刺激,它陷入了短暫的理智崩潰!
然而還沒等這個瘋狂的蠻夷跑了多遠,一顆從天而降的大腿骨便貫穿了它的腦袋,在“噗”的一聲下炸裂,四處飛濺的殘軀有些幸運的分享給了當地人,而不幸的則草率的死在了無人關注的角落。
伴隨着第一批星光大炮的齊射,外域的空中部隊在一瞬間被清掃的七七八八,零星剩下的那點也在一陣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中墜落。
在瀕臨墜毀的前一刻,飛艇艦長,各級船員們眺望着外界那刺眼的紅色,狼狽而又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願來生世界和平,願來世沒有入侵者,阿門!
船員們的禱告有沒有效沒人知道,但在星光降臨後,短短十數個呼吸之後,又一波璀璨的星光照亮了大陸的天空。
磅礴的光柱從天而降,無差別的摧毀着地上一切高出水平線的物體。
“轟隆!”
當初加急趕工,修建來用於抵抗入侵的要塞根本無法抵禦如此狂暴的攻擊,僅是一炮一座佔地上萬公里的宏偉要塞便被夷爲平地。
戰士們在短暫的愕然之後,頂着還未散盡的硝煙衝了進去。
然而他們迎面見到的,卻是一片被高溫燒灼融化成琉璃態的巨形凹坑,要塞的殘垣斷壁散亂的堆砌在凹坑之中,偶爾能夠聽到一聲有氣無力的哀嚎,但在興奮的戰士們順着聲音找過去的時候,見到的卻是一個只剩下半個頭顱的殘屍。
哪怕少尤部的戰士們都自認爲自己很極端了,但見到面前的這一幕,他們仍是有些無言以對。
薑還是老的辣,仙還是老的狠!
而不肯放棄的戰士們再四下搜尋了一圈兒,確定在主戰場中能喘氣的都被那些沒良心的星宿們炸沒了之後,他們一邊心裡碎碎念着,一邊毫無心理負擔的去尋最近的諸侯聯軍搶人頭去了。
戰爭堡壘你能拿星光轟炸,但我不信城市,村鎮,哪怕野外你們還能這麼奢靡.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
沒等戰士們脫離原定的戰場,又一輪星光大炮落到了那些前兩輪尚未被波及的區域。
它們的速度極快。
狂暴的力量在眨眼間撕裂了雲層跟氣流,帶着短促而急切的呼嘯聲直奔大地而去。
一個自認頭腦聰明,繞過了地祇們的封鎖,花費了兩日時間在別處打開了一條臨時空間通道的邪神站在通道之中,還沒來得及自得一個下,頭頂密密麻麻的眼睛便倒映出了絢爛的光影。
電光火石之間,它沒有逃跑,更沒有躲避,只是整了整自己身上破爛的袍子,隨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下一個瞬,隨着一聲沉悶的轟擊聲,邪神的身軀直接被光柱命中,雖然沒在第一時間便被那狂暴的力量所分解,但它仍是被光柱蠻橫的力道直接推回了空間通道內連帶着殘破的身體一起送回了外域的下位面之中,轟在大地上,彷彿是一枚滅絕性武器似的。
伴隨着撕裂雲霄的火光驟然而起,周圍上百里的地面都發生了劇烈的震顫,因轟炸而撕開的,縱橫交錯的裂隙一時間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來不及躲閃的惡魔。
不多時,便有狂暴的氣浪自下而上的衝起。
跟貫穿的星光大炮一起,前後夾擊下直接摧毀了這條臨時的空間通道,只留下炮火的餘韻在下位面中不斷的迴響。
“該死的,你們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在地上世界跟星空都被無窮的火光跟爆炸摧殘的陷入了毀滅邊緣的時候,外域的主神終於顯現了自己的身軀,滿臉怒火的它出現在下位面中,無視了死傷一地的惡魔跟邪神眷屬,抓起一個刨坑的邪神拎着對方的脖頸噴灑式的怒吼道。
主神沒有想到,自己僅僅只是受到了好友的邀請,回到它自己原本的世界去做了幾天客,回來結果家都快被人給拆完了。
是,它知道這些邪神不靠譜。
當初在創世的時候爲了維護物質世界的純淨性,而它又沒有那些偉大磅礴的神力,能在不經意間創造出一羣只具備純潔品質的高尚物種,於是,在折中之後,它選擇將世界的惡導向了下位面中,藉由本來會誕生在世界陰暗面的神靈們來分擔這些本該是它們分內的工作。
然而,邪神對物質世界的貪婪是無從更改的,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邪神的力量穿過了物質世界感染了其中的一個個體,隨後邪神之力似瘟疫一般在人羣中瘋狂的感染。
曾經純淨而高尚的種族不復存在,背叛,猜忌,慾望,戰爭這些象徵着人性之惡的情緒在邪神的引導下被再度送回了世間,而且還是翻倍的奉還。
主神惱怒之下直接隔絕了這些邪神,再不允許它們侵入物質世界破壞它的花園。
當然,它的命令沒有成功,乖乖聽話的邪神那也就不是邪神了,但在主神的威懾下,邪神們確實收斂了一些小動作,且在主神的一次外出中它們確定了世界之外還有世界的事實。
然後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
下位面遠征軍被拼湊了出來,並且在初次品嚐過甜頭之後愈演愈烈。
主神本來想要阻止這些邪神的放縱,但它看着一批批被搬回來的世界碎片,成萬上億的靈魂結晶,正直的主神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然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邪神們給主神帶回世界的殘片滋潤着世界的生長,而主神則是對它們的肆意妄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同時,也分配一半精煉過的靈魂給它們提供助力。
合作十分默契。
但誰曾想,這好久沒整活兒的邪神們在時隔萬年之後又給它整了個大活兒,且一來就是世界末日,諸神黃昏
當然,主神也嘗試過拯救自己的世界,但它在外界只看了一眼,便跟被狗攆着一般躥進了下未眠之中。
不是,虛空文明千千萬,你們是多想不開把九州給招惹過來的?
行吧,招惹九州也就算了,它也不是不能接受,不過就是損失一個私人世界罷了,再給它十萬年的節衣縮食也能再攢下一次開闢世界的底子,然後一切重來。
有了這次的經驗,它有信心下次必定以新世界作爲自己邁向偉大的敲門磚。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這些邪神們沒有招惹到帝尤這個屠夫,這玩意兒別說是在虛空各個文明之間,甚至於在九州之中他都是臭名昭著!
在他的眼中有且只有兩個選項:
一九州人族。
二九州生靈。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跟田地裡的野草沒什麼區別,不見則以,一旦見到必然要斬草除根,斬盡殺絕!
在其崛起的這不到百來個自然年,數個文明世界因他衰敗,幾十上百的多元宇宙跟各類位面變成了九州成長的沃土。
殘忍,暴虐是他的代名詞,哪怕是在跟九州並列的超大型文明體系中,也少有存在願意得罪這個瘋狂的種·族·戰·犯。
你們這些渣滓,何德何能能招至他的垂青。
現在別說是這個世界了,主神甚至懷疑連它原生的文明都會被一同攪進這場名爲滅絕的戰爭之中。
而促成這一切的,卻是這些在自己面前“刨土”的蠢材。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世界毀了就毀了,而我不能死,但要在這個屠夫手中逃得一命,我需要一些能夠幫我轉移視線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