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煙這會兒還沒死心,把刀對着我就扔了過來。
幸好我一直看着她,看着那刀側身躲開了。
那刀就摔在我身後不到半米的地板上,“哐哐哐”的聲音驚得我手心發寒。
我不敢想象,要是我沒有躲過,那刀直接插向我的臉或者是我的我比的地方,估計我又得在病牀上躺幾天才能夠下來了。
來的人多了,名煙直接就被壓住了,後來保安也過來了。
小趙也衝了過來了,扶着我:“傅小姐,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名煙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會算了。
她已經這個樣子了,我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說不定還會讓她覺得我在向她挑釁。
“傅瑤你給我小心點兒,我不會放過你的!”
名煙被保安拖着出去了,一路上還不忘放着狠話。
我很清楚,她這狠話不是隻是狠話,她是真的說出來就會做到的,而我也相信這一點。
見我走神,小趙推了一下我的手:“傅小姐?”
我這時候纔想起來,身邊還站了一個小趙,抿了抿脣,張嘴剛想跟她說,這件事情不要告訴韓默。
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這件事情,除了韓默,也沒有誰能夠解決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小趙扶着我剛回到病房,就看到韓默了,他正站在陽臺處接電話,大概是聽到我們兩個人走進去的聲響,轉身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跟電話那端的人直接就說掛了。
我站在門口看着他掛了電話走過來,這幾天的時間沒見他,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沒見着人的時候我倒還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怕他的,雖然我以前也怕韓默,卻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看着他走過來,整個人都是發抖的。
我看不到自己的臉色,但是我幾乎能猜到,現在的自己臉色是多麼的蒼白的。
大概是我的反應太奇怪了,就連身旁的小趙都忍不住開口:“傅小姐,韓先生來了呢。”
我怔了怔,回頭看了看小趙,反應遲鈍地點了點頭。
這時候韓默已經站到我的跟前了,臉色有些發涼,但是難得的平日裡面的諷刺淺了幾分,看着我挑了挑眉:“你怎麼回事,切的是闌尾,不是你腦子,怎麼傻了?”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還能笑着找個藉口接他的話。
可是現在,我發現自己的喉嚨好像被膠着一樣,甚至有種想要奪門逃走的衝動。
直到現在,我還能夠清晰地回想起來那一天晚上,他的五指在我的喉嚨上收緊的力度,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了,我甚至在最後整個人的意識都已經不清晰了,我只是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之間鬆開了手。
我想如果他在掐得久一點,只要再多那麼十秒鐘,我現在就不能站在這兒了。
韓默高,我人才到他胸口上一點兒的位置,連下巴都不到,現在他這麼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往後退,抿着脣搖了搖頭:“韓少。”
他顯然是不滿意我的反應,原本挑起來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你在害怕?”
他說得很對,我現在手心背心都是發涼的。
一旁的小趙見我不說話,大概是有些看不過去,忍不住開口幫我說了:“韓先生,剛纔傅小姐被人襲擊了。”
韓默的視線往小趙的身上轉了轉,繼而轉過頭看向我:“襲擊?怎麼回事?”
我這會兒有些緩過來了,微微吸着氣擡頭看着他,“剛纔碰到名煙了,她帶了把刀,說要往我臉上劃幾刀。”
韓默眉頭一皺:“名煙?”
我想他大概是不記得這個人了,只能開口繼續解釋道:“之前給我下藥的那個女人。”
他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看了我幾秒鐘,纔開口“還站着幹什麼,不進來了?”
韓默說着,往後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他到底聽懂了我的什麼意思,但是沒再問名煙的事情,我也只能作罷了,擡腿走了進去。
“傅小姐,你先吃飯吧,我出去走走。”
小趙似乎一直誤會我跟韓默的關係,好像她在這兒會妨礙什麼一樣,話說完轉身就走了。
小趙在的時候韓默對我態度雖然也並不好,但是總比兩個人的時候好多了。現在小趙出去了,整個病房就只有我跟韓默,我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一句話都不敢說,也不敢聽他說一句話,我現在特別的害怕他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沒吃午飯?”
我倒是沒想到他會問我這麼一個問題,看了一眼一旁牀頭櫃面上放着的飯盒,點了點頭:“嗯,小趙剛給我打的。”
他眉頭動了動,從口袋裡面摸了一根香菸,似乎想點上,半響卻又放了下來,徑直擡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直接就坐了下去,然後擡頭看着我:“吃啊,難道還得我餵你麼?”
我抿了抿脣,沒說話,拿過飯盒打開開始吃午飯。
韓默就在一旁看着,那沒有點燃的香菸在他的手上轉着,我沒擡頭看他,視線一直都是落在飯盒上面。
其實一點兒都吃不下,韓默就跟一座山一樣這會兒坐在我跟前,我連氣都喘不了大的,就更別說吃飯吧。
剛扒了幾口的飯,我就被嚥到了,一團飯卡在喉嚨上面,我眼淚直接就出來了。
韓默原本翹着腿,看到我伸手給我捉了一杯水,臉上的嫌棄十分的明顯:“傅瑤我看你做了一次手術不說智商,就連現在最起碼吃飯的事情你都幹不好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直接就把杯子往我的嘴裡面塞,託着我的頭給我灌水。
我這會兒除了喝水把那團飯嚥下去之外我什麼也做不了,等緩過來的時候,一滴眼淚直接就掉在了韓默的手上。
他應該是覺察到了,看了我一眼,嗤了一聲:“嚥下去沒有?”
我點了點頭,擡頭看了他一眼:“謝謝。”
被梗過的聲音有些嘶啞,韓默看了我一下,把手上的水杯放下:“吃飽了?”
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飽了。”
其實也不算飽,但是喝了一大杯的水,現在反倒是有些撐了。
“我叫了點粥,當下午茶吧。”
今天的韓默真是讓我受寵若驚,這樣的禮遇前所未有,我甚至不太敢相信現在坐在我跟前的男人真的是幾天前掐着我的脖子讓我去死的韓默。
見我不說話,他又對着我招了招手:“過來。”
我愣了愣,看着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見我還是不動,韓默直接擰起了眉:“過啦!”
我抿了抿脣,擡腿走了過去。
他突然伸手就將我拉到了他的腿上,我反應過來就要掙扎,他壓着我的手腳低頭下巴就扣在我的肩膀上了:“傅瑤,你現在已經跟我了,你就好好地跟着,不會讓你吃虧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輕,我聽着覺得有點兒像哄小孩子一樣。
被他扣着的左手突然之間被他雙手拿了起來,放在掌心就好像看什麼稀奇的東西一樣細細地看着。
我緩緩地吸着氣,努力壓着自己心底的害怕和抗拒,開口應了他一下:“我知道的,韓少。”
我也沒有不想好好跟他,可是韓默每一次對着我的時候都像是對着仇人一樣。
他捏了一下的手指,很輕地笑了一下:“手指挺好看的。”
要是別的男人說這樣的話我也知道是稱讚,可是話到了韓默的嘴裡面,我就不知道這到底是稱讚還是恐嚇了。
他好像很喜歡我的手指,就這麼捉着一根根的玩。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兩個人靠得太近了,他的每一下呼吸都打在我的臉上,熱的我耳朵都是燙的。
“傅瑤,你好像沒主動親過我。”
今天的韓默真的是不正常得讓我膽戰心驚,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出乎我的意料。
我看着微微側頭看着他的側臉,視線和他對上,那黑眸裡面似乎帶着幾分調侃的笑意。
他挑了一下嘴角,收回視線重新落到我的手指上:“你怕我。”
這一次,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也不是詢問句。
我抿了抿脣,低頭看着那牀上純白色的牀單,還是沒有開口。
他彷彿料到我不會開口了一般,挑了挑我的食指,漫不經心地說着:“傅瑤,你太不瞭解男人了,你都能把態度放得那麼低了,爲什麼有時候就不能學學別的女人,上來抱一抱我,或者親我一下,或者那天晚上的結果就不是那樣了。”
我渾身一僵,被他捏着的手指都是發冷的。
他終於說到那個晚上的事情了,他終於想要秋後算賬了。
韓默壓在我肩膀上的下巴動了動,臉頰突然貼到了我的臉上,拉着我的雙手一鬆,我的左手直直地摔回自己的膝蓋上。
他的頭動了動,突然張嘴就將我的耳垂含住,我渾身一僵,手下意識地想要推他,卻被他伸出來的手突然之間扣着壓了回去,還沒等我開口,便已經聽到他的聲音了:“不過,我不介意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