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突厥人撤退、貝什米特和迪奧帶領增援部隊到來,兩個喜訊樂得馬爾多納多公爵喜笑顏開。
“我知道你們剛來,需要休息,可是現在我們容不得休息!那羣剛剛包圍我們的突厥人不知道爲什麼撤退了,但是我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引誘我們的陷阱,這正是我們的好時機!我們現在只要追上去,趕上他們的潰軍,並將其予以徹底的殲滅,必能使馬蒂拉的突厥軍隊聞風喪膽!”
“是,我馬上和後面的士兵們傳令下去!”貝什米特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回到軍隊中傳達這個命令,衆人只得罵罵咧咧的站起身繼續行軍。
馬爾多納多公爵見狀,滿意的點頭,然後回到競技場內,對裡面休息的戰士們高聲叫道:“他們被我們的實力嚇跑了!現在,我們應該追上敵人,將其徹底殲滅!”
“是,大人!”上一場戰鬥還沒過去多久,他們的士氣依舊保持高昂,聞言,衆人紛紛站起身,在激動之下,他們的臉特別紅,齊聲高呼:“殺光異教徒!”接着紛紛整理自己的東西,然後在競技場外面按照自己追隨的貴族,排好行軍隊列。
等到衆人準備好後,公爵從腰間拔出長劍,劍尖直直的指着突厥人潰退的方向,大吼道:“出發!”
……
一處鄰水的簡易的營地中,一羣人虎視眈眈的包圍了這羣以波斯人爲主的醫生。他們手中握着刀劍、長矛,嗜血的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那羣醫生,把他們盯的心裡直發毛。
忽然,一個人從人羣中擠出來,烏魯克定睛一看,原來是卡拉曼埃米爾大人的古拉姆奴隸戰士:曼蘇爾。這位古拉姆奴隸戰士全副武裝,頭上戴着羽飾圓頂盔,臉部已被鎖子甲頭巾這的嚴嚴實實的,看不清表情,唯有一雙充滿殺意的眼能夠體現出他有多麼的憤怒。
他手中握着一把長劍,劍尖直直的指向他們,劍沒有一絲的顫抖,剛剛經過打磨的劍鋒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他掃視一圈面前這些人臉上惶恐的神色,鎖子甲頭巾下的嘴開始不住地發出一陣冷笑,聽的他們毛骨悚然。
“說吧,爲什麼埃米爾大人離我們而去了。”他此時的聲音聽不出一點情緒,但是隻要看他那雙冰冷的雙眼,任誰都看得出,他已經有殺死他們的想法了。
“我說過,那根倒刺箭扎的實在太深了,而且表面還有一些異教徒上的穢物,我上完藥以後我也說過了吧,‘剩下的,只能靠埃米爾大人自己和真主的旨意了!’”聽見這位古拉姆的質問,替卡拉曼埃米爾療傷的醫生連忙大呼冤枉,畢竟他也很委屈,這樣的傷能挺到現在就很不錯了,要是沒有經過這些藥的治療,埃米爾大人早就死了!
但是那位古拉姆奴隸戰士並沒有想那麼多,在經過奴隸指揮官的訓練和洗腦下,他們早就把忠於主人放在第一位,聽見對方居然這麼說,氣不打一處來的他手中握着的長劍立刻劈了下去,劈在對方的腹部。
“啊!!”受此重創的波斯醫生髮出一陣痛苦地慘叫,然後緩緩地跪倒在地上,因爲劇烈的疼痛而顫抖的雙手使勁的捂着被劃開的腹部,然而濃稠的鮮血還是順着指間的縫隙流淌在地上。
這個古拉姆的行爲頓時便把後面那羣學徒嚇得愣在了原地,望着受了重傷的師傅渾身不知所措,然而這個古拉姆還不盡興,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受了重傷的醫生面前,平舉手中的長劍狠狠地刺進對方的脖子,並憤怒的吼道:“聒噪的東西,去死吧!”
被捅進脖子的醫生瞬間停住了所有的動作,原本明亮的雙眼也變得灰暗呆滯,等到古拉姆奴隸戰士拔出插進他脖子裡的長劍後,他便頭一歪倒在地上,嘴裡吐出一大口鮮血。
殺死了醫生後,他轉過頭看向一旁大氣不敢喘的學徒,吩咐道:“你們現在去給那些傷員包紮!”
發現眼前的古拉姆竟然是一個如此心狠手辣的人,那些醫生學徒哪裡會抱怨照料傷員的辛苦,恨不得離他們越遠越好,聽到對方的吩咐後便像躲着瘟神一般急忙離開。
古拉姆見事情做完,便打算回到自己的帳篷內休息一會兒,忽然,遠處衝來一大羣遊牧民打扮的輕裝騎兵,嚇得他急忙大喊道,“有敵人!守住路口!”
“大人,大人,我是艾哈邁德酋長的人!”最前頭的騎手發覺箭塔上的射手已經遙遙的瞄準他們,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幅驚慌失措,於是騎到一旁停住馬,然後從馬背上下來,步行走向營地。
“走吧,虛驚一場。”見對方是貝伊僱傭來的遊牧民族後,古拉姆心中便放下了警惕,站在原地等到對方來到自己的面前。
那位土庫曼人來到這個古拉姆的面前,用敬畏的語氣說道:“大人,我要見埃米爾大人,我帶了酋長的指令!”
“很不巧,埃米爾大人被敵人殺死了。”古拉姆用遺憾的語氣對他說道,“如今是我臨時領導剩下的人,你有什麼事情就和我說吧。”
“好吧,願埃米爾大人在天堂中過上好日子。”那位土庫曼人面帶遺憾地爲卡拉曼埃米爾祈福幾句,然後看向古拉姆,用乞求的語氣說道:“大人,我們在赫勒託斯村的圍城營地被亞美尼亞人的援軍包圍了,請您爲我們提供幫助!”
“什麼!?”聞言,古拉姆用驚駭的眼神看向對方,被隱藏在鍊甲頭巾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只見他急促的問道:“亞美尼亞軍隊!?他們是哪裡冒出來的!?難道是……”
古拉姆頓時便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是那羣之前被我們圍堵在競技場的那支!?”
“啊?”這個土庫曼人並不知道背後的隱情,聽到這位古拉姆的話後臉上滿是疑惑,接着便聽見對方吼道:“全體集合,去赫勒託斯村!”
……
赫勒託斯村。
原本是產葡萄和亞麻的富饒村鎮,然而這羣土庫曼遊牧羣的到來卻毀了一切:農田被燒,村民死了大概一半,沒能及時進入城堡的牲畜都被殺了吃肉,磨坊等建築都被摧毀了。想必即使他們活下來,在這番破壞下,他們很難像往常那樣度過這個冬天。
在多日的圍困下,城堡的糧食也逐漸短缺,一股悲涼的氣氛縈繞在城堡內亞美尼亞人的心中,然而這時,一個站在城牆上守衛的輕裝步兵指着遠處,轉過頭大喊道:“看,那是公爵大人的軍隊!”
“什麼!?援兵到了!?”聞言,穿着皮甲的雷福爾男爵連忙來到城頭上,眺望遠處的紋章旗,心中不免有些喜意:“是公爵庫爾德人的旗幟!我們得救了!”
在城堡之外的村莊裡,數不清的輕裝騎兵被四面八方射來的矢石射倒在地,雙方的騎兵們在四處互相纏鬥,偶爾有人倒下。
“我們頂不住了!”一個穿着皮胸甲的遊牧民擡起手中的小圓盾擋住一支箭,然後驚恐地對後方叫道,接着便被一支弩矢射穿喉嚨,倒在地上。
倒映在艾哈邁德酋長眼中的,是排成4排的盾牆,頂着部民們從四面八方的箭矢,朝着前方不停地推進。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攔他們!”他的心中忽然冒出這樣的荒誕想法,但是他甩了甩頭,將它排除在外:“不可能!我們一定能夠殲滅他們!”
他拔出腰間的彎刀,夾住馬腹,帶着一隊騎兵向右邊跑去,穿行在破敗的木屋茅屋之間,接着便不知道去哪兒了。見此情形,馬爾多納多公爵心中忽然沒由來的出現了些不祥的預感,於是他舉起手中的單手斧大聲叫道:“停!”
整個盾牆陣型便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