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阿比阿德埃米爾和阿卜希爾埃米爾的騎兵在幹什麼?!說好和我們配合得,現在居然主動出擊!?”塔傑埃米爾發現不聽命令擅自出擊的阿比阿德埃米爾和阿卜希爾埃米爾,雙眼噴出熊熊怒火,但是無奈只得與阿比阿德埃米爾和阿卜希爾埃米爾那兩人一樣,率領手下的普什圖重騎兵和波斯重裝槍騎兵,以及300個古拉姆奴隸騎兵向十字軍的步兵方陣準備衝擊。
老實說,他看見那麼多農兵甚至後背朝着自己這邊的時候就有些躍躍欲試,但由於沒有命令所以不敢輕舉妄動;現在既然阿比阿德埃米爾和阿卜希爾埃米爾那兩個人也不管什麼命令了,那在這裡待着也沒什麼意義,還熱,那就直接衝吧。
塔傑埃米爾的騎兵們過了2個福隆的距離後,他們開始快走;到了只剩下大約半個福隆的距離(100M左右)的時候,他的騎兵們開始衝鋒。
布魯克斯頭上戴着皮帽,有些畏懼的看着前面的士兵血肉橫飛的殺戮。他雙手顫抖的,時不時地用手和衣袖擦拭偶爾流下來的冷汗,右手使勁的握着長矛,手指因爲太用力,看起來有一些發白。不過他覺得自己還算幸運:那羣野蠻的撒拉遜人已經被一個又一個長矛方陣給圍住了,自己這邊的盾牆方陣甚至都把之前他們過來的路給堵住了,那些到處繞來繞去時不時射幾箭、砍幾個人的輕騎兵和弓騎兵也不知道爲什麼的跑回去了,應該傷不到自己。
突然,他聽見雷鳴一般的聲音,來源是自己的後面。他的身體開始僵硬了。因爲這麼大的聲響絕對是騎兵或者戰車之類的東西,而自己這邊是不可能用這種東西打自己人的。
布魯克斯緩緩轉頭,表情變得極爲驚駭。旁邊的農兵看着布魯克斯誇張的表情,不由得用手肘撞他一下:“嘿,你怎麼了?難道見到了天父?”然而,布魯克斯依舊大張嘴巴沒有反應,轉過身指着他的前方,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雙眼流露出深深地恐懼。邊上那個人見狀也轉頭看了一眼,接着驚恐的大叫。
前排的人有一些也被喊叫吸引過來,轉頭就見到身後煙塵滾滾,數千騎着戰馬穿着札甲或者鱗甲,頭上帶着撒拉遜盔或者波斯盔的重騎兵衝了過來,騎槍直指自己所在的步兵方陣。
在這2羣重騎兵身後,是之前已經消失不見的輕騎兵,他們腰上是彎刀和長劍,手裡是長長的騎槍,仔細看還可以看見他們嘴角上綻開的笑容,是多麼的狂熱,是多麼的嗜血。
埃斯特班·巴爾加斯騎士看着遠處的撒拉遜重騎兵衝鋒,雙眼的目光依舊是無比的堅定。他回頭對着身後的騎士吩咐:“讓那羣盎格魯人做好準備,我們要給那羣該死的撒拉遜人重騎兵一點顏色瞧瞧!”
“是,團長!(即騎士團團長,我覺得會長這個名字違和)”一位一位騎士迴應,接着讓自己的騎士侍從去向那羣以盎格魯人和撒克遜人組成的重騎兵傳達命令;一羣重步兵騎上了馱馬,以騎馬軍士的身份加入到這場重騎兵之間的慘烈戰爭。
輕騎兵們拿起步兵的長矛,組成方陣隨時準備硬碰硬。隨着前方擺出楔形陣的埃斯特班·巴爾加斯騎士他們戰馬開始慢走,身後的騎兵們瞬間也跟着動了起來。
分兩邊繞過正在廝殺的步兵方陣後,戰馬的速度越來越快,從之前的慢走,再到小跑,最後則是衝鋒。就這樣,雙方各有數千的騎兵相向衝鋒,金屬色的騎槍和長矛尖端閃爍着絢麗的銀色光芒。
此時太陽也升到了最高,溫度變得更熱了。包裹在密不透風的盔甲裡面,埃斯特班·巴爾加斯騎士覺得自己熱的快要昇天了。看着越來越近的撒拉遜重騎兵那兇狠的目光,那不屑的笑容,他只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勁。那股勁,叫做尊嚴和榮譽。
“以耶和華的名義,他在保佑我們!勇往直前,殺!”埃斯特班·巴爾加斯騎士話音剛落,兩邊的數千重騎兵就撞在一起,輕騎兵的長槍也開始對付不同種族的同行了。
一位騎馬軍士剛把手中的長矛刺進一個穿着皮革札甲和雙層長擺鎖子甲,頭上只戴着露出雙眼的鍊甲頭巾的古拉姆騎兵胸口,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一個泰瓦希騎士右手揮起的銅製錘矛砸下馬,胸骨凹陷的他眼看着就不活了,嘴裡吐出帶有內臟碎片的血。
而那位古拉姆騎兵只是受了一點輕傷,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接着繼續用長柄錘攻擊那些諾曼騎士。
埃斯特班·巴爾加斯騎士在雙方重騎兵相撞的那一刻,手上的騎槍就刺進一個埃米爾的無甲戰馬身體中,戰馬當場就倒下,把那個倒黴的埃米爾壓在身下。至於他的戰馬,雖然被騎槍的槍頭擦了一下,但是因爲一層罩袍的原因所以沒受傷。騎槍斷裂的那一刻,他拔出腰間的錘子,以腹部被長劍劃到一下爲代價把一個輕騎兵砸倒在地。
由於諾曼騎士的騎槍更長,而且動作整齊劃一,再加上他們受過的嚴苛訓練,幾乎沒有什麼傷亡。而那些以盎格魯人和撒克遜人爲主組成的騎兵隊和騎馬軍士這種臨時湊數的、經過簡單的騎兵戰鬥訓練並且自己會騎馬的重騎兵則是傷亡不小。
從兩個撒拉遜輕騎兵中間突圍出去後,埃斯特班·巴爾加斯騎士又被一羣弓騎兵射擊。然而弓騎兵的命中率只有在半個厄爾及以下的距離下才高,然而沒人敢離一位經過多年訓練的騎士如此接近,那簡直是在找死!
箭矢射在馬的罩袍,被厚實的布料彈開,最多也只是插在上面卻無法更進一步。而埃斯特班·巴爾加斯騎士則是被大量的箭矢射成篩子。或者說,是他的鎖子甲的鎖環掛滿了箭矢,讓他可能感覺有點重,或者行動不敏捷。但是要是說到受什麼傷害,簡直是無稽之談。
他也不打算去理會那些煩人的蒼蠅,而是和那些重騎兵不斷戰鬥。那些落在地上的騎兵們,天主教一方的都躲進厚實的盾牆;伊斯蘭教的則是被成羣結隊的步兵逼得棄甲曳兵而走,卻依舊跑不過那些輕騎兵,尤其是殺嗨皮了的“虎豹騎”傭兵團。看見那羣騎兵被長矛陣刺倒戰馬的不計其數,還有人被自己後面的騎兵的馬擋住去路,“穆恩塔裡”傭兵團的指揮官肖卡特·羅雷亞蒙興奮的大吼,帶着手下的羅斯傭兵衝上去。
“該死的蠻子!”瓦利德埃米爾好不容易把壓在自己身上的戰馬屍體搬開,看見衝上來披着鎖子甲或者鱗片甲的羅斯重裝步兵,氣得大罵,剛剛翻身起來想找一匹馬逃走,卻是瞬間被幾個羅斯傭兵撲倒在地,任他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哈哈,兄弟們,我們抓到一個貴族!”索克夫用手上的短柄斧扶正自己的尖頂盔,開心的大叫,注意到下面那個傢伙還在不安分的亂動,氣得扔下斧頭粗暴地摘下對方的頭盔和鎖子甲頭巾,帶着皮手套的手握成拳頭對着瓦利德埃米爾的頭用力一錘,把這個可憐的埃米爾打的眼冒金星。
“哈,又能賺到一筆錢!”兩個人提着這傢伙迅速的帶到了後方的總指揮官處,剩餘的人則是趁着那些騎兵被擠得不動的時候上去把他們從馬背上扔下來殺死;聰明點下馬跑路的,被輕騎兵殺死。大量的弓騎兵堵着這羣羅斯傭兵射箭,然而除了幾個倒黴蛋臉部中箭,新加入沒錢買盔甲的重步兵以及輕步兵以外沒有過多的傷亡。逐漸消耗完步兵方陣包圍在裡面的撒拉遜人後,那些步兵也終於騰出手的朝着那羣輕騎兵推進。沒有步兵和弓箭手吸引火力,重騎兵又損失殆盡,剩下的輕騎兵和輕裝弓騎兵只能倉皇逃竄。
至於古拉姆這種既學騎射又學槍騎兵戰術的多面手,則是因爲騎槍衝鋒的戰鬥中大量損失,剩餘的那點打算拿出弓玩兒騎射的則是被大量的弓箭手、投矛手、弩手重點照顧,現在基本十不存一。
畢竟面對整齊的軍陣,輕騎兵和弓騎兵是沒有什麼辦法對抗的。除了逃命,現在也沒辦法。
戰鬥結束,十字軍最後幾乎是靠着信仰的力量帶來的高士氣才勉強頂住這一羣撒拉遜人的攻擊。然而已經是死傷慘重,6.8萬士兵最後站着的不過4000左右,遠征此時已經成爲了一個笑話。至於諾曼人的軍事修會,由於天主教的騎兵以少打多,最後雖然硬生生把敵方的士氣打崩潰,卻也是損失慘重;軍事修會的騎士和侍從,已經只剩下1/3不到。那羣以盎格魯人和撒克遜人組成的重騎兵只剩下1/5不到。至於騎馬軍士們,則是全員陣亡,無人倖免。
到了戰場上,沒有微笑,只有沉重的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