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嘉瓦仁波切唸完經文後靜靜的看着胡楊。
“嘉瓦仁波切,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胡楊恭敬的對他行了一禮,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經殿。
雖然效果不大,但至少也讓自己的心好了一點。
走出紅宮,陽光普照,布達拉周圍的朝聖者也多了起來,初冬的寒風仍舊擋不住他們那顆熱忱的心。
磕長頭,丈量自己與心中的佛的距離。
希望用誠心來感動它。
胡楊站在上面看了一會邁步往外走。
他還看見好幾隊由導遊帶着的過來參觀布達拉的遊客。
哪怕面部遮擋的嚴嚴實實,胡楊還是能夠感覺到她們震撼的神色。
對布達拉雄偉壯觀的震撼,對下方那些在冰天雪地中磕長頭的朝聖者們的顫動。
其實這都很正常的,每個第一次來藏區的人都會表現出這樣的神情。
低着頭往外走,想了想拿出手機給謝宇打了個電話。
接通後聽到他有些疲憊的聲音,胡楊並沒有介意,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像自己這樣那麼早就起牀的。
“是我,胡楊,你知道日光城那裡有錄製歌曲的地方嗎?”胡楊問道。
由於戴着口罩,還有寒風呼嘯,謝宇聽得不是那麼清晰。
胡楊只能大聲重複一遍。
“胡老師,你要錄製歌曲?”聽清楚胡楊找他什麼事後,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站了起來。
“嗯,有一首歌想要重新錄製。”胡楊解釋道。
他要錄製的這首歌,之前就錄好,並且有段時間還作爲手機鈴聲呢。
不過現在他有別的感觸,認爲能夠將歌曲唱的更好。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忽然間想要唱一曲。
“那個錄音棚有點難找,我帶你去,你現在是在酒店房間嗎?”謝宇急忙說道。
他可不管是不是重新錄製。
只知道自己的工作就是服務好胡楊。
要是讓他不滿意,自己很有可能就丟飯碗的。
“我現在在布達拉廣場這邊,你開車過來這邊,等下我發定位給你。”胡楊看了眼身邊周圍,沒有什麼特別醒目的標誌。
況且用定位更加方便。
雖然疑惑胡楊怎麼會在布達拉廣場的,但謝宇顧不上這麼多。
“那麻煩胡老師等我,我馬上穿衣服下樓。”他點頭說道。
因爲還不知道胡楊具體位置在哪,他也不敢說多少分鐘後能到,只能保證自己是最快速度趕過去。
“不用着急,路上注意安全,我不急的。”胡楊叮囑道。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沒必要爲了爭那麼幾分鐘時間,沒出事還好,要是因此發生了什麼事,胡楊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胡老師,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掛了?”謝宇笑問道。
“嗯,等下我發定位給你。”胡楊點頭說道。
然後就將自己距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個小店位置發給謝宇,他先進去暖和一下。
雖然現在這種寒冷對胡楊來說完全能扛得住,但誰不想舒服一些呢?
在小店內一邊喝着冒騰着熱氣的羊肉湯一邊等着謝宇。
忽然,他看到小店拐角角落一張桌子坐在一個小女孩,她正在認真的寫作業。
胡楊不動聲色的走到她身後,小女娃專心致志的學習着,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人站在她身後。
或許是這樣嘈雜的環境早已習慣了人來人往的走動。
學會了自動屏蔽與學習無關的聲音等。
小店老闆娘看到胡楊一臉和善的樣子並不像壞人,笑了笑繼續忙着自己手中的活。
站了幾分鐘,小姑娘感覺到自己身後似乎站着一個人,黑紅帶着點皸裂的小臉蛋疑惑的轉過頭。
看到笑容溫潤的胡楊並沒有被忽然發現自己身後有人而嚇到。
反而對胡楊露出燦爛的笑容。
“怎麼不在家裡學習?”胡楊笑道。
若是在華國其他省份,可能他會伸出手摸摸對方的小腦袋。
但在這裡並不會隨意這麼做。
哪怕她看起來像漢家姑娘。
“我想陪爸爸媽媽。”她仰着頭對胡楊說道。
胡楊對她伸出大拇指表示讚揚。
“她心疼暖氣費,一大早就跟着我們來店裡。”小女孩媽媽聽到後解釋道。
看着女兒的目光帶着慈愛和心疼。
沒有哪個父母不想給孩子優渥的生活,但現實卻不一定能夠讓我們心中所想得到實現。
好懂事的小女孩,胡楊目光落在她的作業本上。
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華語字體,是那麼稚嫩,卻帶着希望的力量。
“小朋友,你今年是不是讀一年級?”胡楊看了眼門口,謝宇還沒到就坐到她對面笑問道。
“叔叔,你怎麼知道我讀一年級的?”她疑惑的看着胡楊。
因爲她寫的這幾個字,都是藏區一年級小學生要學的生字,這些字早就在胡楊的靈魂烙下了烙印。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是你寫的這些字告訴我的。”
頓時,她更加疑惑了,這些字怎麼會說話呢?
“不信?你下一個字是不是要寫‘再見’的‘再’字。”
看着小丫頭不信的神色,胡楊笑着問道。
聽到胡楊的話,她翻開書本,看着上的“再”字,小聲的拼幾次。
擡起頭看向胡楊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了。
因爲這個叔叔太厲害了,竟然能夠知道自己下個字要寫什麼。
然後盯着生字簿上的字,好像想要聽聽它們說的話。
“想不想聽它們說話的聲音?”胡楊循循善誘道。
這種神奇的事,每個孩子都想要的,小姑娘自然也不例外。
“叔叔快教我,我請你喝羊肉湯。”她忙不迭點頭。
胡楊忍不住哈哈大笑,小丫頭竟然還懂得用羊肉湯來收買自己,真是個聰明的小姑娘。
“一言爲定,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他伸出小拇指。
她的父母看到胡楊跟自家女兒玩的這麼開心,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
拉完勾後。
“你想要學到這個神奇的魔法,首先你要牢牢記住這些生字才行,不然到時候它們說話你就聽不懂。”說着胡楊還用別的語言重複一遍剛剛的話。
她一臉茫然的看着胡楊,不是對他的話不明白。
而是胡楊剛剛用她聽不懂的話說了一段話。
對她而言,那就是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