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回了家,便發覺龍鳳胎和陳涵都在,見她回來,陳涵立馬催着西雅去洗澡,而她則去給西雅煮薑湯。
這幾日,龍鳳胎和陳涵自然都打電話給西雅說過前去探望的事情。
只是吧,西雅一通威逼利誘,就是不准他們過來。
實在是,這種被逼無奈去求人的事情,太丟臉了!
西雅這人對着家人那是習慣性地報喜不報憂,她纔不會讓陳涵和龍鳳胎知道她的艱難,她只會努力撐起一片天讓陳涵和龍鳳胎過得更好一些。
西雅洗完澡出來,喝下一大碗的薑湯,便把三人都趕下了樓。
她要睡覺!
西雅臉色相當不好,本就白皙的臉蒼白而憔悴,眼睛下的青黑之色藏都藏不住,一看就是睡眠不足。
她連着在西溪度假村守了六天,哪裡有機會好好休息啊。
這時候回了家,自然是要狠狠補覺。
陳涵和龍鳳胎不忍心打擾她,便一起下去了,省得吵着她。
西雅這才從醫藥箱內拿出常備的退燒藥,又裝了一杯溫開水,正準備把藥吃了再去睡覺,門鈴卻響了起來。
誰啊……
這種時候跑來找她……
難道方糖又忘了她家的鑰匙?!
西雅生了病,心情很不好,她有些煩躁地跑到門邊,一把把門拉開,看到外頭的顧維希,愣了一秒鐘,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顧維希其實有西雅家的鑰匙,只是上回進派出所太匆忙,啥都沒帶,別說鑰匙,就連錢包都落在裡邊了,差點回不來。
摁了門鈴,終於看到了西雅。
顧維希心底那叫一個激動,正打算給西雅來一個熱情的法式擁吻。
“砰”……
門差點甩到他臉上來。
呃……
這就是傳說中的閉門羹吧!
殺傷力10000+的大殺招啊!
然則,咱顧少現在充滿了對西雅的愛意,哪怕吃了閉門羹,一點也不生氣,特別耐心地摁着門鈴,等着西雅再度給自己開門,他要狠狠抱住她親吻一番,告訴她他愛她……
西雅見到了顧維希,心底震驚、詫異、失望、難過、氣憤……
各種複雜滋味涌上心頭,最終都變成平靜和果敢。
她把門關上,就跑去儲物間把某混蛋的那隻藍色小皮箱拖了出來。
重新開了門,她把小皮箱扔了出去,冷冷地賞了顧維希一個字:“滾!”
顧維希徹底蒙圈了。
這又是怎麼了?
不久前都好得如膠似漆,怎麼一下子就冷着臉讓“滾”了呢?
好吧!
咱顧少選擇性失憶了。
他早已經不記得那一日在警察局對西雅的惡言相向。
他那時候心理狀態太差,下意識地樹立起尖刺來保護自己,甚至對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完全忘記了。
但他消失了這麼多天,讓西雅扛着全部壓力,是他的錯。
所以,顧維希就算被扔箱子被罵了也不生氣,隻立馬去擋着那門,不讓西雅把自己關在門外。
西雅對這種渣男已經徹底絕望了,她使出吃奶的勁把門闔上……
顧維希見西雅是真的要關上門不見他,便有些着急,手上的力氣便大了幾分,哪知道屋內的西雅空有氣勢,毫無力氣……
顧維希大力一推,門確實開了。
西雅腳步一個踉蹌,被推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病成這樣,還給男人這麼推倒,又想着這些年來顧維希對自己的虐待,當下眼圈都紅了。
顧維希見西雅摔了,還開始哭,又是心疼又是自責,連忙跑進去去抱西雅。
西雅眼淚立馬撲簌簌地掉下來,爲這個毫無反手餘地的自己。
她順勢一抓,抓到了一隻拖鞋,便抄起拖鞋往男人身上招呼,一邊打一邊哭着說:“我讓你滾,滾啊,給老孃滾,滾……”
她這些年來,一直努力向上,好好地生活。
奈何命運捉弄,遇人不淑,居然愛上這樣的人渣。
三天兩頭就將她羞辱一番,對她沒有半點信任,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好的時候自然千般寵萬般疼,不好的時候就是在拿把鈍刀在她心上捅。
女人天生偏好安穩,西雅自然不例外。
可跟着顧維希,心臟就是在過山車,總是刺激得厲害。
她完全無法忍受這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男人。
地方愛上這人渣,那就是在自虐。
所以早點散了得了,省得虐心。
可爲何還是會止不住想要落淚呢?
這樣的混賬,有什麼好值得哭的。
摔坐在地上的西雅,哭泣的西雅,覺得自己狼狽而落魄。
她終於因爲這個糟糕的男人,變成了自己討厭的那種人——敏感、脆弱、無理取鬧、歇斯底里……
她不再瀟灑自如,不再鎮定自若,她迷失了自我,她成了這個男人手中的傀儡,她的悲喜,全由他一人掌控……
媽…的。
這感覺爛透了!
顧維希從未曾見過如此崩潰、瘋狂、悲傷、痛苦的西雅。
在他面前的西雅,從來都是端着一臉標準的西式笑容,讓人無法從她臉上窺伺出半點情緒。
就算有時候他虐待着她,她也只是冷傲以對,倔強得很……
可現在的西雅,徹徹底底失控了。
他僵立在原地,有些不解,有些奇怪……
西雅,你也會這麼的疼痛這麼的難受麼?
你不是一直冷漠高傲,一往無前麼?
顧維希見到這樣的西雅,霎時間忘記了該如何反應,只跪坐在原地,任由西雅拿着一隻拖鞋往他身上砸着。
西雅打了一會兒,又哭了半天,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
她覺得剛纔的自己簡直就一潑婦,和她的氣質完全不符合,於是她又繃緊着一張小臉,昂着下巴,帶着點傲然地說:“顧維希,我把你甩了,你滾吧!”
唔……
原來發瘋了老半天,爲得是這個啊!
顧維希心臟像是給蟄了一下,疼得很。
她又要分手了……
這一次,是爲什麼啊?
不是說好訂婚然後再結婚的麼?
爲什麼又要分開?
顧維希沉默半晌,這纔開口問道:“爲什麼啊?”
明明這幾天,爲他去西溪度假村堵人,擋在他面前維護他,讓他那樣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