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僅僅是震驚不足以判斷他是zero。因爲就算他不是zero,正常人在對火機專注中突然被莫名其妙的話打斷思維也會有一瞬間的下意識驚愕,那種驚愕應該是略帶迷惘和不解,他迷惘的是你在說什麼?
而如果他是zero,他也絕不會在專注中驟然聽到這麼石破天驚的話而無動於衷,再冷靜的人也不可能完全脫離掉一些正常的下意識情緒反應。如果真是zero,他的震驚,肯定會比正常人反應更大,或許也有一絲迷惘,就是迷惘你怎麼知道的?
通過微表情和微動作,再加上點直覺,我覺得我能通過那瞬間的細微分別來判斷出他究竟是不是zero。
在我說出那句話時,灰襯衫手一抖,香菸竟掉了下來,情不自禁的退後幾步,緊緊貼住了牆,他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他的下意識動作反應已經出賣了他,我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
本身犯罪者見到被殺者就有些內疚或恐懼等複雜情緒,就像犯罪心理學中常說有些罪犯愛回到犯罪現場,他會反覆回想和心虛現場有沒有細節沒處理好,會不會那人沒死等。而如果警察在現場勘察的話,犯罪者是很緊張容易失態的。
就連回到犯罪現場都受刺激,現在我這個常被他們殺的人,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並且我已經猜出他的身份,無論他有多激烈的反應我都不會意外。
我可以確定他的這種下意識反應不是那種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的迷惘式震驚。
我急速退後幾步,和他保持距離,以免被他控制當人質。我的認知中殺手zero的身手不凡,至少比我強,我轉身對身後的警察做了個手勢。
四個警察如狼似虎的猛撲上來,灰襯衫轉身想逃,但已來不及,瞬間就把他摁在牆上戴上了手銬蔬香門第最新章節。
“你確定是他?”一個警察問我。
我道:“我有六七成以上把握。如何審訊出來那是你們擅長的事了。”
悅兒所在分局的警察對我印象都不錯,因爲我接二連三的幫他們立了幾大功。這使得他們對我也很信任,聽我這麼說,四個警察自然是喜上眉梢,連忙打電話叫總部派車來接。
接下來的幾天,我不敢出門,因爲我不知道zero組織到底有幾個人,抓住了他們其中一個,其他的同夥伺機對我報復怎麼辦?再說,這時已經沒有警察再貼身保護我了。
一週後,鄭隊打電話來對我表示感謝:“那個灰襯衫是zero,他招了。”
我不想問他們用什麼辦法撬開了殺人犯的嘴,這可能是他們工作上的小秘密。往往殺人犯的嘴是最難撬的,因爲他們不說還有的活,說出來就是死刑,所以傻子也知道咬緊牙關守口如瓶。
針對這種情況,如果一味提倡人權和文明,那警察什麼事兒也做不了了。對這種喪心病狂危害社會的人,就要用點非常手段,我個人完全支持。
我沒問辦案過程,但鄭隊興致很高,他道:“我們照例查身份證,問住所,然後在他住所裡搜出不少有價值的信息和證據。比如說聊天記錄,被害者生前的照片視頻,還有一些說不清來源又說不清用途的化學藥品等。對了,還有鉅額財產來源不明,這青年沒工作,但帳戶上有幾百萬,他無法解釋清楚這錢怎麼來的,開始扯淡說是偷來的。讓他指證偷的哪家哪戶,又支吾着說不出來。”
“他們行事這麼縝密,不可能還保留電腦上的資料吧?”我提出疑惑。
“他們當然清除了全部犯罪證據。他們的電腦技術比陳冠希高多了,回收站裡都清除了,還用了什麼粉碎文件的軟件。我們請了計算機專家,用了好幾天時間才復原了一些資料。他們中間有化學家,有心理學家,有物理學家,就是沒有學計算機的,計算機知識還是薄弱了些。哈哈!”
我頓時想起了他們所殺過的所有人,其中確實涉及到力學、化學、心理學,知識真的可以用來殺人,比沒有知識的殺人更加高明。
我問:“zero到底有幾個人呢?總之肯定不是一個人,他招出了其他同夥?”
鄭隊道:“當然招了。我們照例勸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如果他配合,有重大立功表現,法官會酌情輕判,那麼鐵板釘釘的死刑可能變成無期,無期在監獄裡表現好的話,減爲三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這麼一說,他考慮了幾天,就動心了,竹筒倒豆子全招了。這些烏合之衆,你以爲真像電影裡那麼講義氣,打死不招啊,那是不可能的!他要不招,就會擔心萬一同夥以後沒他這麼義氣,全招了,那同夥減刑他不減刑,怎麼辦?殺人這類案子如果是獨自作案是較難審訊的,團伙作案總會有人熬不住。”
當然,警局裡負責審訊的也都精通心理學,至少精通罪犯的心理學。他們擅長抓住罪犯的心理薄弱處,逐一擊破。
我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電話裡說不清楚,我去警局拜訪您。”
警察局裡喜氣洋洋,警員們如同過年一樣歡天喜地,接二連三的破了好幾個大案懸案,封功行賞是其次,最關鍵的還是那種職業上的滿足感。
看到我來了,警察們也都挺高興。
“哎呀,咱們的大功臣來啦!”
“顏悅兒,說實話,以前你這老公,咱們都看不上眼,現在才知道你挑老公的眼光一流。”
“可不是嘛,爲以前的偏見向你們致歉。或許你老公當年真是被冤枉了無間之旅全文閱讀。”
警察們七嘴八舌的說着話,悅兒臉蛋紅撲撲的,滿是喜悅。
以前我連坐兩次牢,悅兒感覺在單位擡不起頭,身爲警察卻找了一個罪犯男友,這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事情。
她頂住這巨大的壓力沒跟我提分手,我一直很感激。
現在,我終於通過協助警方破案這些功勞成功翻身洗白自己了,我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我和悅兒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一路走來太不容易了,尤其是她更難,她對我的信任,對我的不放棄,都是一般女孩很難做到的。
我暗暗發誓我要用一輩子來償還她,報答她。
客套寒喧完畢,我和警察們七嘴八舌暢聊着zero的事情。
zero組織很讓人痛心,他們共有三個人,是大學同學,都有文化。
他們畢業的那年,正趕上大學生就業最困難的那幾年,他們空有一身才華,卻找不到滿意的工作。
不是說他們找不到工作,是找不到滿意的工作。掃大街、保險推鎖員、業務員等工作滿地都是,但他們有大學生的普遍毛病,眼高手低,不屑去幹。要麼嫌工資低,要麼嫌工作不體面。
坦白來說,我以前的小診所招聘助理文員之類,也碰見過幾個不可一世的大學生。他們一看見我的小診所只是一百多平方,一聽說我要給他們的日常工作就是負責接待病人,登記信息,收費之類,就斜着眼看我,皮笑肉不笑,似乎覺得我給這個工作是在污辱他們。
那我能怎麼用你?你會當心理醫生治病麼?
學校的死知識學的再好,社會經驗和工作經驗你們還是零,不慢慢從頭來,就想一步登天,可能嗎?
zero組織中的三個人在大學是好朋友友,畢業後都留在了星海,併爲省錢在一起合租了一套房。
學物理的叫小張,學化學的小李,學心理學的叫小陳。
這個社會沒有錢就沒有一切,他們比誰都清楚這件事,在學校時,他們是天之驕子,畢業後,他們只是個吊絲。他們清楚這些,所以他們和所有人一樣,非常的渴望金錢。
他們一時間都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一出門什麼事都要花錢,所以大多時間只好宅在出租屋裡上網找招聘信息。也不可能天天找工作那麼枯燥,其實大多時間他們是在上網打遊戲。
有天一個同學逛貼吧,看到一張貼,貼的大意是問能用什麼手段不露痕跡的殺掉一個人,不被警察抓到,我是醫院抓藥的,可以弄到許多化學藥品。該樓主還煞有介事的留下了qq號,說事成後必有重謝。
姑且先不論發貼人是娛樂還是真心想殺掉誰,但是這貼在那貼吧很火,年輕人都喜歡一些殺人懸疑偵探電影。當有人在網上這麼問,大家都竭盡所能的用自己所擅長的學科知識和電影中看到的知識爲那個樓主出着主意。
在網上,一些正常的正能量貼子往往不會火,匪夷所思的亂七八糟的內容反而容易火。比如直播自殘自殺的,吃各種噁心東西的,還有上面說的求教怎麼殺人的。
後來這個負能量貼子被刪除了,但zero組織中那個學化學的小李同學還是抱着好奇的心態加了那個樓主的qq號。
後來,小李給那人出了個主意,教他怎麼用幾種常見的感冒和止痛藥物,以及食品搭配,使其成爲毒藥。那同學保證就算法醫解剖胃也查不出來,因爲那些絕對都是正常的藥物和食物,但搭配在一起同時吃就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