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一愣,隨即心花怒放,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主動往妮子家裡跑。以前只見他天天忙着廠子裡的事,去找妮子也多半爲了公事,這會兒倒說去找妮子,看起來,這廠子關門大吉,也並非完全是件壞事呢!
林學濤爹孃對視一眼,會心一笑,心想小濤總算開竅了,現在事情也不多,兩人正可以好好聯絡聯絡感情,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婚事辦了。
林學濤就一把把林學濤拉回了屋,笑着說,“你就這麼空手去妮子家,不帶點東西咋像回事!再說了,這身衣裳也該換了!”
林學濤心裡一愣,反應過來,看來爹孃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可眼見着父母難得的高興樣兒,林學濤也不好傷他們的心,就只好硬着頭皮,任由着老兩口把自己給打扮了一番,又往他手裡塞了不少禮物。親自由老兩口把關打量了一番,覺得合格了,這才放林學濤往妮子家方向奔去。
本來林學濤心裡還爲妮子看到自己跟秦嵐接吻的事兒不敢見妮子的面,可經歷了昨天的一幕,這回可算放心大膽了,於是提東西,跟走丈母孃似的,大大咧咧地就往妮子家奔。
到了妮子家,放下東西,跟妮子父母打了個招呼,林學濤就把妮子單獨拉到一邊,小聲嘀咕了一陣,意思是一會兒吃完飯想單獨跟妮子呆呆,弄得妮了臉上泛起陣陣紅暈。
妮子爹孃看見小兩口咬耳朵,心裡也明白了啥,雖然林學濤的廠子停業之後,村裡有關林學濤的各種亂七八糟的說法滿天飛,可看到這回林學濤滿是誠意地來自己家裡,自己閨女也死心踏地要跟着林學濤,妮子父母就也算是默認了兩人的關係繼續下去。吃完飯收拾完,妮子父母說要出門辦點事兒,讓妮子跟林學濤好好聚聚。
剛送走妮子爹孃出門,林學濤在妮子耳邊說着,“妮子,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咱們進你屋說去!”
一邊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妮子的手往屋裡鑽。
妮子被林學濤拉得踉踉蹌蹌的,嘟着嘴使勁地白了他一眼,嘴裡小聲地哼了句,“瞧瞧你那猴急樣!”
林學濤心裡只顧想着自己的事,完全沒注意到,妮子朝他白眼的時候,臉上也是紅撲撲的,害羞的很。
兩人剛準備進屋,妮子卻甩開了林學濤的手,轉身朝堂屋走去,林學濤不知道她要幹啥,跟了過一看,原來妮子特意去找了正蹲在臺階上的妹妹二丫,嘴裡又呵又哄的,要把她弄到外頭玩去,可二丫就是賴着不肯走。
林學濤心裡等不及了,就擺擺手說,“妮子,二丫不願意就算了,不礙事哩!”
沒想到妮子扭過頭來脫口而出,“誰說不礙事啦?你忘了上次,這小丫頭還翻到後院牆上去了!”
林學濤心頭一愣,一時沒聽清妮子說的啥,緩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麼。忽然心頭一驚,臉上不由得也一陣燙燙的。
原來自己一心急着想跟妮子商量野菜的事兒,卻是讓她給誤會了,以爲自己想跟她……
妮子把二丫哄了出去,心滿意足地迴轉過身來,拉起林學濤的手就往裡屋房間裡走,一邊還說,“好啦!這下清淨啦!這回二丫可別想打擾咱倆了!”
拉了拉林學濤,卻發現這回輪到對方扭扭捏捏了。
“學濤哥?你怎麼了?走啊!”
妮子看着林學濤呆立在原地,臉上尷尷尬尬的,像個害羞的小媳婦,一時有些不明就理。
林學濤心裡頭直冒汗,嘴裡卻是有苦說不出。自己原本沒那個意思,萬萬沒想到,妮子嘴上說他猴急,可心裡比自己還癢癢呢!
美人當前,人家都主動了,林學濤又怎麼能不動心呢?妮子把自己往二人世界的小房間里拉着,林學濤的心裡也被撩撥得意亂情迷,可是他心裡又有些自責,前幾天剛剛纔跟秦嵐接吻,這會兒又跟妮子……自己這麼做,對不起秦嵐呢!
可妮子好不容易把二丫給哄走了,興致一上來,哪兒能這麼輕鬆放過林學濤。看着林學濤有些不好意思地愣在原地,自己倒挑逗起他來了,推推搡搡男人幾下,嘴裡埋怨着,“你還等啥呀!這會兒了還想裝啥人不成!”
林學濤被妮子說得臉紅心跳,猶豫一陣,把一橫,心想妮子反正不也是自己的女人麼,自己本不該有啥顧忌呢!想得太多,反而自己倒顯得心裡有鬼了!
於是兩條胳膊一摟,騰地一下把個妮子攔腰給抱了起來,手在她胳肢窩裡撓得妮子花枝亂顫,發出一陣格格的尖笑。
林學濤就這樣臨時起意,把妮子抱起裡屋的小閣間裡頭,兩人在妮子平時睡覺的那張小木牀上好好地溫存了一番。林學濤趁着
滿腹雄心,彷彿力氣增大了數倍,好好地在妮子身上展示了一番,把妮子弄得對他是刮目相看。
在妮子身上,林學濤重又找到那種久違的溫暖與純真,彷彿兩人之間所有的隔閡和懷疑,隨着肉體和精神的碰撞,全都已經煙消雲散。歷經了波折之後,他跟妮子兩顆心之間離得更近了……
這回妮子說對了,二丫再也沒有來打擾他們。兩人溫存完畢,穿上衣裳,摟在一起坐牀頭,林學濤就把早先去城裡打探到的有關野菜的商機說給了妮子聽。
妮子仔細地聽完,心裡雖然也有些明朗,可畢竟還是畏首畏尾的。
“學濤哥,你真的還打算做生意不成?”
“嗯,那當然了!不做生意哪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你希望你學濤哥一輩子窩在這窮山溝裡?”
妮子就有些沉默了,良久,小聲說,“可是慧珍嬸子說了,讓咱渡過這道坎兒了,以後就安心過日子,別老想着做生意哩!還有國慶叔一直都是反對你走這些道道的,他也會同意咱。學濤哥,難道你還想象當初一樣,從倒騰山貨開始,重走一次老路?”
妮子一席話,聲音軟軟的,但是字字真切誠懇,林學濤聽了,心裡不免也有些震動。良久,林學濤一咬牙,堅定地說,“妮子,學濤哥不會走老路的,這兩年的廠子,咱不會白開!要是一點兒失敗就放棄,那才永遠不會成氣候呢!世上本來也沒有一帆風順的事兒!吃一塹長一智,這回說什麼我也不會栽跟頭了!”
妮子看他雄心勃勃,信心十足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雖然以她一個鄉下女人的見識,對於林學濤說的野菜的事兒,實在是說不準,但是嫁雞隨雞,妮子覺得既然認定林學濤是自己男人,那就跟着自己男人走算了。
兩人商量完了之後,說幹就幹。第二天林學濤就把全村四周山上山下逛了個遍,又特意走訪了一些村裡有見識的老人家。瞭解了各種野菜的生長習性,容易在哪兒找到。以及哪些野菜比較稀少,哪些更受歡迎,更暢銷。
相比兩年前,林學濤行事風格更有計劃,也更加謹慎了。吸取了上次吳老闆的教訓,現在,林學濤深知,商場如戰場,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
妮子本以爲林學濤會投大本錢直接開始搞野菜生意,不料最後等來的卻是林學濤親自帶着鋤頭工具和竹籃子來找自己。
按照林學濤的說法,自己跟妮子先小打小鬧嘗試一下,賺點小錢把最後還欠村民們的一些錢給補上,也順便探探路,等到時機成熟,自己也有把握之後,再開始做規模化的生意。
由於事先有了足夠的瞭解,兩人只花了兩三天功夫,就從山上採集到了大量的緊俏野菜。爲了節省開支,林學濤自己一個人帶着幾大筐野菜搭上去了縣城的車。來到蔬菜批發市場,跟自己預想的完全一樣。帶來的幾筐野菜往市場邊上一放,沒個把小時的功夫,就被人搶購一空。
四周旁邊跟他擺在一起的,也有些零散的其他村民,雖然他們也採野菜來賣,可每次都眼睜睜地看着林學濤的貨一掃而光,好些他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野菜,到處沒有,總是能在林學濤這兒找到,不禁令這些村民們大感神奇,對林學濤佩服得五體投地,紛紛向他打聽,那些稀有的野菜他是怎麼找到的。
其實,林學濤心裡明白,那些品牌的野菜,哪裡是什麼稀有品種,在鄉下村莊,也根本就不難找到,甚至到處可見,只不過,城裡人叫的是是野菜的學名,鄉下叫的是土名,兩者差異很大。要不是林學濤事先做足了準備功夫,他採集到的野菜,又怎麼會這麼有針對性呢?
短短一個星期下來,林學濤就靠着是菜賺了小小的第一桶金。雖然比起當初自己開辦罐頭廠來說,這些錢不算什麼,但對林學濤來說,這卻是一個極爲重要的良好信號:那就是,搞野菜這條路,看來確實可行!
林學濤用賺來的這筆小錢把欠村民的錢一點點全都還上了。現在,無債一身輕,他更可以一門心思地撲在自己新的機遇上。
跟妮子兩人又挖了一陣子野菜,每次林學濤都在批發市場固定的攤位擺貨,這樣一來二去的,城裡那些專門高價收緊俏貨的主顧們也方便找到他。
當然,林學濤的眼光並不僅僅限於這一筐兩筐的野菜錢上頭,在販賣之餘,他同時也在摸索着門道,熟悉着市場,等待着機會的重新降臨。
漸漸地,縣城蔬菜批發市場收購野菜的商人,林學濤都瞭解了個大概。
最近一段時間,一個西裝革履,操着濃重的粵語口音的中年男人吸引了林學濤的注意。每次這位南方中年男人都是最早第一個來市場
裡轉悠,不收購別的,專收野菜。每次都要把所有攤位尋找個遍,他收購的量不多,感興趣的只有那麼幾種,但是一旦發現,必定以極高的價格收下。
而隨着時間長了,林學濤的攤位就成了這位中年男人最常光顧的地方,在林學濤這兒,時不時地,他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林學濤敏銳覺察到了契機,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林學濤認定,這個男人便是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不過,對方也是個商場老手,當然不會輕易地透露自己的底牌,每次除了收貨之外,跟市場裡的人談論的並不多。林學濤就有意找機會多跟對方接觸,套套近乎,漸漸地兩人熟絡一些,從對方口中,林學濤打聽到,這個男人叫王東,是個香港商人,自己對天然野菜情有獨衷,也做這門生意。
林學濤心裡頭就覺得詫異,按說那年頭的香港商人來內地,做的都是有模有樣的買賣,像王東這樣,對幾個小菜感興趣的,還真是稀罕。直覺告訴林學濤,這或許只是表面,深層的原因,對方當然沒說而已。林學濤就時不時地套這個叫王東的男人的話,可天南海北的吹其他的還好,王東無話不說,一旦涉及到生意方面,這個精明的王東就顯得格外謹慎保守了。每次林學濤問王東,爲啥花這麼高的價錢收購本鄉本土野菜?王東總是含含糊糊,打着哈哈。
這天,交完貨,林學濤見王東也正好沒事,就拉着他一起去進館子,地點選的正是自己頭一次發現野菜價值的劉胖子飯館。這裡的野菜花樣多,也新鮮,一桌酒菜端上來,王東是讚不絕口,直誇林老弟有能耐。
林學濤叫老闆上了好幾瓶酒,啤的白的,都有。林學濤啓開酒瓶子,拿起瓶子就把白的啤的往同一個杯子裡倒,混合在一起,王東一看這陣勢,想要阻止,可說話間林學濤已經把兩杯給滿上了,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林學濤自己不懂酒,當初哪吳老闆吃飯的時候,聽他說把這兩種酒混在一起喝勁兒大,容易醉,就準備給王東來上這一招。心想着一定得從這傢伙嘴裡掏出點東西來才行。
兩杯混酒下肚,王東滿臉就紅得跟關公似的了。林學濤心想都說北方人酒量大,香港人酒量小着,自己又來了這麼一招狠的,這回可算要奏效了!就一邊不停地給王老闆勸酒,一邊胡吹亂侃,林學濤肚子裡還算有些墨水,天南海北的事兒也知道不少,就給王東扯些不着邊際的事兒,分散王東的注意力。
一桌野菜吃得過癮,又聽林學濤吹得天花亂墜,王東心情也大爲舒暢,喉嚨一敞開,這不知不覺間,就比平時多喝了不少。飯菜吃到一半,已經有些搖搖晃晃,醉眼朦朧了,連筷子都拿不利索了,說話也粗聲粗氣的,跟林學濤勾肩搭背的,胸脯拍得咚咚響,稱兄道弟。
林學濤看王老闆的臉色,知道時機差不多了,就把話題往野菜生意上引,可沒想到正經問題還沒拋出,這王老闆就跟淋了一瓢冷水似的,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連林學濤敬的酒也給推了回來。
“林老弟,說好了今天吃飯不談生意嘛!談生意多沒意思……唔,今天的菜味道不錯,下次還可以多來來!我看時候也不早啦,今天菜吃得過癮,酒也喝了不少!多謝老弟的款待啊,改天我做東,咱們再好好聚聚。”
說着,王東笑呵呵地拍了拍林學濤的肩膀。
林學濤一陣無語,心裡暗罵:“這傢伙,鬼精着呢!一聽我要打聽他的商業機密,立馬就換了副臉孔。”
心裡正尋思着,一邊王東已經站起身來,紅光滿面,嘴裡吐着酒氣,走起路來倒是四平八穩的。林學濤心裡感嘆:“敢情剛纔迷迷糊糊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看來自己要想從他嘴裡套出點東西來,還真得費一番腦子不可!”
一次沒有成功,林學濤並沒有因此泄氣,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己要把王東的生意打探個清楚的決心!
一面嘴上跟王東打着哈哈,一面跟着他一起走出劉胖子的飯館。
出了菜館門,面對城外頭五光十色,燈紅酒綠的街景,王老闆就有些心馳盪漾了。拉着林學濤,笑眯眯地說,“林老弟,酒足飯飽了,要是再來點兒娛樂節目活動一下,那就更好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你們這兒的妹子水靈着呢!走,我帶你去洗腳城玩玩,聽說這兒最近新開張了一家,環境和服務都特別好!我老早就要去見識見識了!”
林學濤心裡知道王東這樣大城市來的人,見多了世面,去洗個腳按個摩,那是家常便飯。可他自己可不習慣這套奢侈享受,可自己有心跟他套近乎,當然卻之不恭,嘴上說好主意,心裡卻在暗暗尋思,王東這傢伙看來是個好色之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