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學濤聽了,心裡格登一下。想起先前強子早早地離了席,去後山種植園看園子去了。這會兒託人帶話,肯定沒啥好消息。
自打強子迴歸之後,就自告奮勇地擔當起了看園子的任務。
按照他的說法,他強子天生就是獵人,就喜歡跟偷菜的賊鬥,看園子的事就包在息身上了。
林學濤知道強子是對劉惠普的舊仇念念不忘,正愁沒機會下手,想借看園子的機會好好報復劉家人一番,要是讓他逮着偷菜的劉家人,那還不非得打個半死不可。
林學濤起先就很是不同意強子來看園子,不過強子軟磨硬泡,並且保證絕不會幹出啥過份的事兒來,林學濤想想覺得自己這陣子要忙工廠升級的事兒,妮子一個姑娘家也不方便,就勉強只好答應強子了。
林學濤放下手裡的活計,一路心急火燎地摸黑往後山趕,剛到種植園邊上,就看見強子打着一束手電立在那兒,衝林學濤招手示意他過去。
林學濤在強子身邊站住,低頭往地上一看,手電筒的光亮下,一大片種植野菜給毀了,四下裡,還有好幾壠都遭了毒手,甚至包括一些剛剛寸來長的菜苗。
不是偷採,而是人爲的惡毒的故意毀壞!
林學濤蹲下身子,心疼地看着傾注了自己心血的野菜,被鞋底蹂躪成了菜醬。心裡頭一股壓抑的怒火,騰騰地直衝腦門。
僅僅只是去辦了一場酒席,種植園裡就遭了這麼大的毒手,全村村民都去赴宴,除了自己沒有請的人,是誰幹的這事,答案已經毫無疑問了。
強子關了手電筒,手裡拳頭捏得嘎嘎作響,“濤子,你還打算忍下去啊?”
林學濤默不作聲。
“你能忍,我都忍不下去了!”
強子在夜色裡低吼了聲。
“我說濤子,你到底怕他劉惠普啥?”
“強子,我不是怕他!只不過咱們現在是正兒八經的食品公司了,樹大招風,容易招麻煩,不像以前,可以放開手腳跟他們這些個地痞鬥,要是扳不倒劉惠普,被他反咬一口才划不來哩!咱們要解決這個後患,就得一次解決得徹底點兒,得好好合計合計了再出手!”
林學濤冷靜地說着。
強子倒是沒法冷靜下來,說:“那也不能任由他欺負到頭上吧?”
林學濤沉默片刻,想了想,說:“當然不能!現在廠裡更名的事兒已經忙得差不多了,我看也是時候騰出手來對付這老東西了!”
“那就成!”
強子說着就要起身大步流星往村口方向奔,被林學濤一把拉住了。
“強子,記住,千萬別衝動!想好了對策再行動!”
強子輕輕拉開
林學濤的手,回了句:“放心吧濤子!哥我這兩年在外頭不是白混的。這回對付劉惠普這老狗,還非得我來想方法不可,誰也別跟我爭!他讓老子進了幾天局子我還記着哩!新仇舊帳這回一起算!”
林學濤看得出強子是認真的,點點頭,說:“行!交給你了!”
“我去村裡叫幾個哥們過來,這幾天就多派些人手在園子裡守着,免得大棚裡的菜苗給人糟蹋乾淨!”
強子說着,轉身消失在了夜色裡。
一連三天,林學濤跟強子只是在園子裡修補被毀壞的大棚,唯一的措施也就是晚上多派了幾個人巡視。除此之外,似乎再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而另一頭,劉惠普這幾天可是提心吊膽的,畢竟毀了人家的菜苗,手段忒歹毒了些。自己作賊心虛成全呆家裡不出去,卻讓狗剩天天去林學濤的種植園地頭打探觀察。
這天傍晚,狗剩又跑到劉家祠堂那兒給劉惠普報告情況。剛一進門,劉惠普就迫不及待地問:“林學濤那邊有什麼動靜沒?”
“還是沒有哩!跟沒事人似的。”
“他連李茂昌也沒告訴?”
“鄉里沒人來過,應該是沒有……”
“這可真是怪了!”
劉惠普一雙禿眉頭擰成了老疙瘩,心裡滿肚子的狐疑。
“那劉強呢?他也沒反應?”
“沒呢!我看這小子出去混了兩年,脾氣給磨沒了!要麼就是上回讓村長你給送進局子裡去,嚇怕了,嘿嘿!”
狗剩得意忘形地說着。
“不!不對……”
劉惠普老謀深算地直搖頭,“劉強這小子脾氣出了名的火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兒說沒就沒的,再說林學濤那小子,現在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怎麼可能有不出手的動靜!”
狗剩倒是不以爲然,張嘴說:“他們想還手能幹啥?林學濤現在是正規公司老闆,一切得按規矩法律辦事,沒憑沒據的,他們能咬咱不成!我看他現在家大業大,招惹不起小鬼了呢!”
劉惠普聽了,沉思片刻,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對狗剩說:“總之小心着點兒,最近暫時就不叫人去他的種植園了。一切靜觀其變!等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咱再動手,就給他們攪得雞犬不寧,跟錦榮國際交不了貨,失了信譽,看他的公司還能撐多久!哼哼,老子這招就是游擊戰術!”
劉惠普得意地說着,一邊拿起桌上的蒲扇輕輕搖了起來,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狗剩也在一旁拍馬屁,衝劉惠普豎起大拇指:“村長實在是高!難怪能在辛莊坐穩位子十幾年哩!嘿嘿!那最近……就沒我啥事兒了吧,我去找找樂子,有吩咐村長你
再找我!”
狗剩說着,撅起屁股就要溜回去,卻被劉惠普一聲給叫住了。
“你是猴急着去找大腳那騷娘們吧?”
狗剩羞得一臉通紅,涎着臉嬉皮笑臉地說:“村長您知道那還問!嘻嘻那老孃們是真浪哩,三天不弄就不舒服,一個男人滿足不了……”
劉惠普沒好氣地白了狗剩一眼,咳咳兩聲,提醒說:“我看你還是得小心着點兒,畢竟大腳以前在林學濤的廠子裡幹過活,算是他那頭的人。你狗日的可別光貪圖舒爽,誤了正事!在大腳跟前嘴可得嚴實點兒,聽見沒?”
“哎哎,一定,一定!放心吧村長!”
狗剩忙不迭地點頭。
一個星期以來,相安無事。種植園增加了人手後,也沒有再出現菜畝被毀的事。一切表面上看去風平浪靜。劉惠普遲遲不見林學濤這邊動靜,心裡也漸漸地放鬆下來。或許狗剩還真說對了,林學濤現在只想救財,不願跟自己周旋。每每想到這兒,劉惠普總有一種薑還是老的辣的自豪感,覺得林學濤這小子畢竟還是嫩,註定是給自己玩弄股掌的料,撼不動自己在村裡的位子。
甚至劉惠普已經開始想象,自己只要再在關鍵時刻出一次手,就可以讓林學濤的廠子重新滅頂……
週末的那天,林學濤半路攔住了強子,拉上他就要往村小學裡走。強子就問濤子,去村小學幹啥?
“開會啊!強子,你不是說對付劉惠普的事兒你來想辦法麼,這眼看一個星期過去了,你的辦法也該想出來了吧!咱們去學校,趁着週末秦嵐有空,可以一起合計,到時候你把你的計劃說出來,讓秦嵐給把把關,看好使不好使!”
林學濤說着,拉起強子就要往前走。強子卻掙脫了去,賴在原地不肯動了。
“不……不能去!濤子,咱們跟劉惠普的恩怨,那是大老爺們之間的事,讓秦嵐摻合進來,不太好吧?”強子撓着後腦袋,嘴裡結結巴巴的。
林學濤看着強子一臉漲得通紅,故意激他,說:“行!那你就在這兒跟我說,想出啥辦法對付劉惠普來了?”
強子咧着嘴笑笑,猶猶豫豫的,欲言又止。
“說啊!你不會根本還沒想出辦法來吧?得了!我看你腦子實在不好使也別逞強了!還是一起去秦嵐那兒咱們一起商量吧!”
“別……千萬別去秦嵐那!我這個……計策倒是想出來了,而且還真不方便說給秦嵐聽!”
強子媚笑着說。
“啥辦法?”
“美……美人計……”
強子支支吾吾地擠出幾個字,咧着嘴陰笑着。
“又是這個?”
林學濤不禁驚叫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