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自捧其高的話從二賴子的口中說出,姚窕倒是一點都不新奇。但看到二賴子已成了這副模樣,仍然賊心不死,姚窕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冷意:“你倒是把自己擡的夠高。”
二賴子聽姚窕這般,揣摩不出是什麼意思,卻依舊挺了挺腰桿:“再不濟,也比這啞巴強!”
“是啊,二賴叔在這一點上應該是天下無敵,連村長夫人的念頭都敢打,有誰敢和二賴叔比?”姚窕露出兩個漂亮的梨渦,吐出口的話,完全像是孩子天真之話,讓二賴子怒也不是,罵也不是。
“小丫頭,好一張利索的嘴!”二賴子看着姚窕,忍住心裡的怒火,咬牙切齒道。
看着二賴子一陣青一陣紫的臉,姚窕更是咧出了一個大大的笑意:“二賴叔過獎了,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還勞煩二賴叔讓一下,我和洛叔叔要回家。”
“呵,這啞巴倒真的成你爹了。”二賴子簡直心有不甘,本來是自己的美事,怎麼就落到了這啞巴的身上?
“洛叔叔可沒有二賴叔的本事!”姚窕定了定臉上的笑意看着二賴子:“有時間議論別人,還不如想好如何解決自己的問題,惦記別人的東西,可遠遠不止殘了一條腿那麼簡單。”
姚窕到現在都記得村長當時看到二賴子那氣急敗壞的神色,她是絕對不會相信,村長真的只要打殘二賴子一條腿那麼簡單!
在二賴子的眼裡,姚窕不過是個小女娃娃,可不知爲何,這話從她的口中聽起來,卻透着格外的寒意,讓他渾身的骨頭都不由一冷。
姚窕可不想在多看看二賴子一眼,所有的寒冷都留給他自己慢慢品。她和啞巴駕着車徑直回了家裡。
每日,姚窕回來的時候,鳳娘便站在家裡的路口等着。
“娘……”姚窕看到鳳娘,拉了拉繮繩,關心的看着鳳娘隆起的腹部:“娘,你身子重,以後就別迎出來了,我自己認識家裡的路。”
鳳孃的眸子裡都是慈愛,一頭烏黑的髮絲只挽了一根木簪,但依然阻止不了她渾身透着的清麗。她擡手撫了撫自己的腹部,笑道:“不出來迎一下,心裡總是不落實,着實放不下。”
姚窕搖了搖頭,知道勸說鳳娘是沒用的。自己跳下騾車,狠狠的抽了騾子屁股一下,讓它先跑回家,她則是和鳳娘一起走。
鳳孃的腹部越來越大,越來越接近臨盆的日子了,姚窕顯然比鳳娘這個做母親的更加緊張。
最近這段時間,李嬸朝着姚窕家跑的越來越勤。
之前李嬸問鳳娘,小芽兒的爹什麼時候回來。鳳娘爲了不引起懷疑,曾告訴過李嬸,等她臨盆之際芽兒的爹就會回來。
本來這只是應付之語,但是顯然在李嬸的心裡成了新期待。
李嬸記得鳳娘說,芽兒的事,她一個人做不了主,那等到芽兒的爹回來,芽兒和小寶的事不就好定下來了嗎?
李嬸打着自己的小算盤,每天都要來一次姚窕家裡。表面上是和鳳娘話話家常,可說幾句話,話題便朝着芽兒的父親上轉了過去。
這次,依然不例外。
李嬸詢問完鳳娘最近是否有那疼痛以後,便故作無意的開口:“鳳姑娘,你這都要生了,芽兒的爹,怎麼還沒見回來?”
鳳娘嘴角掛着笑意刺着繡,李嬸的話讓她的笑意和手都頓了一下,一時失神,細細的針刺破了她的手指,她慌忙放入口中吮了吮。
“呦,怎麼這麼不小心?你這都要臨盆了,可不能見血。”李嬸忙放下手裡的東西,關心的看着鳳娘受傷的手。
鳳娘扯了扯嘴角,笑道:“沒什麼大礙,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
“無論是不是大傷,你這爲了孩子,也得注意一些。老人都說,在生孩子之前見血不好。”李嬸說起老人的知識頭頭是道,每一樣都信爲準則。
姚窕收拾好廚房的一切出來的時候,便聽見李嬸的話。笑着走了過去,拿起了鳳娘手裡的刺繡:“娘,這段時間,就別繡了。”
像鳳娘這樣的,應該多出去走一走,而不是每日坐在內室刺繡。這樣對孩子的發育並不好,她自己也會累的很。
鳳娘扶着桌沿,聽到姚窕的話微微站了起來:“我想乘着這空暇的時間多繡一些,正好孩子出來可以穿上。”
“這些就不需要你擔心了,我昨日起了布,送到了裁縫那兒,等到孩子出生,必定有新的可以穿。”姚窕這個做姐姐的,還是挺合格的,什麼都替自己的小弟弟想到了。
鳳娘看着姚窕,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但是姚窕的話卻引起了李嬸的好奇,讓她不由探頭問了一句:“小芽兒,你究竟每天忙來忙去做什麼的?哪裡來的銀子?”
整個村子看着小芽兒每天駕車和啞巴出去,但是至於忙什麼賺到這些錢的,他們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