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老夫人的身體並不好,所以膳食一般都是在自己的內室進行,如果不是遇到大事,一般也不會插手內院的事,一切都交給了大夫人打理。
姚安回府後,任由他決定的去哪個夫人妾氏那兒用膳。但是今日,姚安讓整個府內的夫人妾氏、少爺小姐都去了膳堂吃飯。
一般這種情況,姚家必定是有大事要說。
用飯一半之時,姚安停下了手,輕咳了一聲,所有人便放下碗筷,等待姚安要說的話。
姚窕不知是什麼事,也隨着衆人放下碗筷,看向了姚安,卻不曾想姚安的眼睛直直的朝她看着,出聲道:“芽兒是我的長女,卻因之前的事耽誤着,一直沒有立名諱,再過兩年,芽兒也及笄了,總不能一直用小名,我想着,是該起個名了。”
姚安如此說着,大夫人面上的笑意又僵了僵。只要是姚安越來越重視鳳娘這對母子,她的心裡就會不舒爽。
姚安沉思着,似乎在深想姚窕的名諱。
姚窕自然還是想要叫前世‘姚窕’這個名字,並不想給自己換。
“父親,女兒想自己起名,可否?”就在衆人都不發聲的時候,姚窕柔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姚安看向女兒亮閃閃的眸子,不忍撫了她的意,頷首道:“若有合適的說來聽一聽,不行,爲父再給你換。”
姚窕起座,恭恭敬敬的給姚安行了一禮:“女兒想叫姚窕。”
“嗤,大姐姐好生臉皮厚,窈窕淑女,呵呵……”姚雪直接冷呲了一聲,略帶鄙夷的說着。
姚窕微轉身,笑的燦然:“窕,出美好之意,另有充盈有餘之意。古人云,充盈大宇而不窕,芽兒是希望自己以後時刻記住,無論何時,做事做人都要留所餘地給他人。”
姚雪面色微紅,她即使再少讀詩書,她也能聽得出來這芽兒的意思是說她不會給人留有餘地!
姚窕並不搭理姚雪拋過來的惡狠狠目光,而是看向了姚安,說道:“父親給二妹妹取之蘭,是望大妹妹高風亮節、風姿素雅。給二妹妹取之雪是望二妹妹單純如雪,一直保有小女兒的心性,兩位妹妹都有蘭雪之氣,不是芽兒能比擬,芽兒也只能充盈有餘了。”
姚窕說的連自己都覺得很感動,甚至虛僞的讓自己差一點吐出來,但是她知道姚安吃這一套。
“嗯,芽兒這幾年不僅聰慧不少,就連詩書也未少讀。”姚安滿意的看着芽兒,側而對右側的鳳娘誇讚的說了一句:“你把女兒教的很好。”
鳳娘含笑看着芽兒:“是芽兒這幾年吃了不少苦,心有體會書中百態罷了。”
鳳娘笑着如是說,姚安心裡閃過一抹心疼。也不顧及左側的大夫人臉色如何難看,對姚窕點了點頭:“就叫姚窕。”
“謝父親。”姚窕帶笑看向姚安,面色之中並沒有不滿。
姚弘坐在桌下,低低笑出了聲:“大妹妹不愧是皇后娘娘的親外女,皇后娘娘的才情,大妹妹也不少啊。”
姚窕微微蹙眉,看着姚弘,似乎聽出來了姚弘是話裡有話。
果然,姚安面色有些尷尬的對着鳳娘開口了:“今日我在宮裡,皇后娘娘說了要見見你和芽兒,爲夫推辭了。說是你身體不適,得休息幾個月。”
姚安現在在官場上正是意氣風發,已經有不少官員對他有意見,說他有意用內室之親巴結皇后。爲了避嫌,他覺得近日之內,還是避免鳳娘和芽兒被皇后召喚入宮。
鳳娘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也只是笑了笑:“一切都聽侯爺的。”
這下,大夫人臉上露出了笑意。
她本就擔心鳳娘會因爲皇后的原因芳華蓋過自己,可現在如此一來,鳳娘怕是難見皇后。衆人只知家主是嫡妻,那還有平妻什麼事?
姚窕知道,姚安本是一個商人,不過是因爲當年對當今聖上有一飯之恩而被賜予侯爵。皇上怕人議論,賞了皇后的庶妹給他,又讓他去了戰場,有軍紀可循。這才讓他侯爺的位置坐穩了。他現在不讓鳳娘見皇后,無非是怕別人說他吃軟飯的。可關鍵是,姚安能坐穩這個位置,確實是吃了軟飯啊!
正值夏季炎熱,用完了飯,各自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沒有閒心逗留。
作爲現代人的姚窕,自然受不了這份炎熱的。午睡的時候,讓玲瓏將貴妃椅搬到了大榆樹下,姚窕就躺在樹下午睡。
自從上次老夫人的壽宴以後,這玲瓏便成了她的貼身丫頭。玲瓏只是被買進來做粗使丫頭的,但是姚窕擡識她,她也不有二心,專心的留在姚窕的身側。
至於這風靈苑的其他僕役聽說了壽宴的事,最近變現的老實不少,算是明白了眼前這個主子,不是幾年前那個癡癡傻傻的小女娃了。
姚窕在樹下睡得正沉,一片榆樹葉悠悠的落到了她白皙的臉上。姚窕只當是風吹落的,微微側了側身。還未睡着,又一片樹葉落了下來,隨後樹葉像是颳起了一陣大風,簌簌的落了她一身。
她用帕子擦了擦自己臉,擡頭看向樹上作怪的人。
姚果見姚窕醒了,站在書上笑的歡實:“大妹妹,你睡覺怎麼和小豬一樣?這麼大的動靜都不曾醒?”
“你怎麼和小豬一樣,這麼大的動靜都不醒?”
這句話,聽到的姚窕心裡有些異樣。
姚窕是獨生女,沒有什麼兄弟姐妹。但是她和鄰居家的大哥哥關係十分好。她常常因爲疲憊睡得沒有知覺,那時候大哥哥便是這麼嘲笑她的。
姚果見姚窕發呆,也不逗她,從樹上跳了下來,手裡握着皮彈弓,晃悠悠的走到了姚窕面前,丹鳳眼微微上揚:“大妹妹,想什麼呢,如此專注?”
“沒想什麼。”姚窕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自然的對姚果露出了笑意:“三哥哥怎麼會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