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果手裡還拿着彈弓,聽見姚窕問話,不由笑道:“等會我要跟着爹去一趟商鋪看看,只是想過來問問大妹妹又沒有什麼想要的?”
從姚窕回了姚家以後,姚果一直都是站在姚弘那一列,但在姚弘和姚林有意爲難之時,姚果卻從未爲難過她,所以比起姚弘、姚林,姚窕對這個姚果還是有好感的。
“不必了,等我有想要的,再和三哥哥說吧。”姚窕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說的很是客氣。
姚果點了點頭,將手背在了身後:“也罷,妹妹需要時再和我說吧。”
“謝謝三哥哥。”
“大妹妹,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這一點,你儘管放心好了。”臨走時,姚果忽然轉身對姚窕說了如此一句。
姚窕微微一愣,在接受到姚果坦誠的目光後不由莞爾一笑:“謝謝三哥哥。”
讓姚果擾了午睡,姚窕也沒有了睡意,乾脆讓玲瓏去書房取了筆墨紙硯過來。乘着這幾日有空檔,她寫了一封信寄給了劉洪他們,讓他們照看好紅灣村的一切。
信剛上了蠟讓玲瓏送出去,大夫人那邊便派人過來請姚窕過去一趟。
上午剛剛一起用過飯,現在讓姚窕過去,恐怕大夫人目的不單純吧?
姚窕領着玲瓏剛進了華軒苑,正對大丫鬟吩咐什麼的大夫人忙住了嘴,衝着姚窕投過慈母般的笑意,朝着她招了招手:“芽兒,過來坐。”
姚窕淡淡一笑,並未坐到大夫人身側,而是站在她的正下方,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禮:“女兒姚窕給母親問安。”
禮數這種東西,在大夫人面前尤爲的丟不得,要是讓人鑽了空子,那對自己沒有好處。
姚窕如此一來,大夫人的手倒是在半空中僵住了,扯了扯笑意:“坐吧。”
姚窕淡笑頷首,坐了下來:“母親找芽兒來是爲了何事?”
“並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幾日以後是名門之女閨樂的日子。各個名門貴胄家的嫡長女都要代替各家族出席,以往去的都是蘭兒和雪兒。母親想着,宴會繁瑣勞累,你回來不久,還不熟悉一切,今年還是讓蘭兒和雪兒替你出席吧。”大夫人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角帶着笑意,聽起來完全是一副和姚窕商量的模樣,但是言語裡卻並沒有商量的意思。
姚窕的眼睛裡都是少女的靈動和體諒, 撥弄了兩下自己發頂上的流蘇簪子說的理所當然:“這本就是芽兒該承擔的,怎麼能勞煩兩位妹妹替我受着?作爲長姐,姚窕理應替姚家分擔,芽兒不覺勞累繁瑣。”
大夫人臉上笑意一僵,撫住雕花紅漆椅不由手狠狠的掐着,牙齒摩挲:“芽兒的意思是要去?”
“芽兒自然要去。”姚窕依然笑着,似乎根本沒有聽出大夫人語氣中的警告成分一般。
大夫人冷哼了一聲,鬆開了自己的手,說道:“既然如此,今日你便外出準備三日後的聚會吧。”
姚窕起身,斂了斂裙角,一手鋪平裙身,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那不叨擾母親了。”
姚窕不傻,自然聽出大夫人是不想她去的,也明白這樣的一次聚會意味着什麼。大夫人執意讓姚蘭姚雪去,不就是想要擺正自己正妻的位置?姚窕不是她女兒,卻是嫡長女,只怕大夫人面子上是過不去的吧。
大夫人心裡有多難受,姚窕可不會管。她來這裡這麼久,正好從來都沒有出去過,乘着今日可以出去,好好的逛一逛。
路過藥鋪,姚窕頓了頓腳,對玲瓏耳語了幾句,就走了進去。
小根這幾日受寒咳嗽的厲害,既然來了,正好抓上幾服藥。
“掌櫃的,抓藥。”玲瓏利索的站在藥櫃旁衝內室喊道。
小廝忙從裡面出來招呼,掌櫃的還在內室和一個男人點頭哈腰的說着話。
姚窕好奇,站在藥盒處,目光不由朝裡看了一眼。
“是他?”目光一驚,姚窕喃喃出聲。
雲玄深似乎聽到了聲音,仰面的俊臉微微側了過來,一眼便落在了姚窕身上。神色上顯然也是微驚,隨後性感的薄脣勾出了一抹笑意。
姚窕想要裝作沒看見離開,可已經來不及了,雲玄深已經邁開長步走了過來。
“姚姑娘,還真是巧。”雲玄深站到了姚窕的身側,朝着姚窕湊近了一分,彎腰說道。
壓迫感隨即而來,姚窕下意識的側腰,不自然的笑了笑:“是啊,還真是巧,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兒遇到王爺。”
姚窕說着,又擡眸看了掌櫃一樣,轉移話題的問:“王爺來藥鋪做什麼?”
“自然是來抓藥的。”雲玄深站直了身子,朝着藥櫃看了一眼。
掌櫃的會意,手忙腳亂的給雲玄深隨便的抓了幾味藥。
這個男人明明什麼病都沒有,還用吃藥?恐怕抓藥一說,只是爲了掩人耳目做些什麼吧?
“爺,藥好了。”掌櫃的將藥包好,送到了雲玄深手邊。
姚窕看了一眼,露出了曖昧的笑意,低低的垂下了頭。
“你笑什麼?”姚窕的笑意像是長了毛,撓的雲玄深心頭很不舒服,皺眉問着。
姚窕恍悟的擡起了頭,嘴角明明帶着笑意,卻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想到了好玩的事。”
她話是這麼說的,可是笑意那叫一個如火的曖昧。
“本王再問你一次!你究竟笑什麼?”雲玄深可不會相信姚窕會笑的如此單純。
果然,他這話一出,姚窕探着身子問了一句:“王爺真的要聽?”
“說。”雲玄深最不喜別人和他賣關子。
姚窕的目光在那幾包還在掌櫃手裡的藥上游走了一遭,說道:“如果我剛剛沒看錯的話,掌櫃的是給王爺抓了雄蠶蛾、紫梢花、人蔘、內金、韭子、海龍、黃莧實、蔸絲子、補骨脂吧?”
掌櫃一驚,沒想到這小丫頭記憶力如此好,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這些藥,可都是治男人的陽氣,王爺的病,莫非是陽虧?”姚窕睜着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無害直接說着。
陽虧,兩個字讓雲玄深臉色一黑!
“你倒是聰明,連本王的內疾你都能看的出來!”雲玄深一口銀白的牙齒咬着,晃的姚窕有些心慌。
姚窕不自覺的退後了兩步,男人哪有受得了被人嘲笑腎虧的?這東賢王倒認的準當,可爲什麼她的心有些發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