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德,冷靜點,徐老需要安靜的環境。”許柏林開口勸道,聲音很低沉。
姜勝見狀,也緩緩地站了起來,用力地錘了下自己的腰,年紀大了,坐久了之後腰就會很不舒服,他自然也不能避免。
“都先出去吧,只留下護士在這裡看着,讓徐老安靜一會兒吧。”姜勝說着,率先走出了病房門。
許柏林是第二個,見到兩位醫學泰斗都出去了,其他的人自然也不會有意見,跟着也就出去了,很快臥室病房裡就只剩下了兩名護士在裡面照看着了。
王小軍拉着施雪的手,嘴角無聲地咧了一下,似乎是在笑。
察覺到對方這個像是在極力忍耐着的笑意,施雪嘟了下嘴,有些不滿,低聲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不不不,”王小軍趕緊否認,道:“我笑可不是對徐老不敬,這樣有醫有德的老人,我還是很敬重的,只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而已。”
“一件事?什麼事?”施雪一臉狐疑地道。
“我在想一個問題。”
“哈?”
“你剛纔說的那個唐納,我似乎是認識的。”
“什麼?你認識唐納博士?”施雪猛地大叫了出來,滿臉的驚訝,甚至讓所有人都聽到了。
一時間纔剛剛從情緒低落中恢復過來的衆人,眼神不爽地看向了施雪,帶着一些責備。
“這個女人,還是那麼冒冒失失的,也不知道當初徐明是怎麼會看上她的,最後還把我家徐明給剋死了。”陳蓉一臉嫌惡地低聲說道,直到現在,她都一直堅持地認爲徐明是被施雪給剋死的。
妻子剋夫,這是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的,在古代因爲這種原因,很多無辜的女子被浸豬籠,死得很悽慘。
到了現在,雖然剋夫這樣的說法仍在,但是就算女子剋夫,也不會被浸豬籠,最多不受人待見而已。
而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說,剋夫是有跡可循的,如果女子不清不白,在婚前和不清不楚的人糾纏不清的話,和另外的男人結婚,然後男人意外死亡,多半就是被謀殺,而且那女的多半還是幫兇。
陳蓉如此偏執地認爲施雪的不是,不過是打心底裡在逃避事實而已。
徐守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憋在肚子裡的一股子壞話才又被嚥了回去,但是看着施雪,無論怎麼都覺得不自在,不舒坦,彷彿天生的仇人。
察覺到這麼多的人目光集中到自己的身上,甚至之前對她有點意見的姜勝和許柏林兩位醫學泰斗,也都是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施雪臉上多少有些尷尬,剛纔的舉動實在是太唐突,趕緊不斷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沒事了,大家繼續吧。”徐守德出言,替施雪化解了尷尬。
施雪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瞪着王小軍,不滿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我,我可沒有讓你那麼大聲,是你自己叫出來的,你可不能冤枉好人,“王小軍一副無辜寶寶的模樣,讓施雪更加恨不得打死他。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很快衆人就自動地忽視了施雪,畢竟又不是如姜勝和許柏林這樣的大人物,自然引不起這些人絲毫的興趣。
當然施雪是極美的,甚至把在場所有的女人都比了下去,陳蓉老了,徐嬌不夠美,其他的女人又沒有施雪的那股氣質,施雪的這股傲入寒梅的氣質,已經完全融入到了骨子裡面。
衆人自動地圍到了姜勝和許柏林的身邊,低聲詢問着徐老的病情,已經最近的進展,也因此衆人都知道了徐家邀請外國中風治療實驗室失敗的事情,各自義憤填膺。
“這兩個實驗室未必也太大牌了吧?徐家的邀請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的。”
“這兩家實驗室拒絕的理由太過分了,明眼人一看就是在敷衍,實在在可恨了。”
“就算是這兩家實驗室答應了,也就未必能夠治得好這中風,對方不答應也無可厚非。”
聽着這些人的話,王小軍心中不屑,徐家在國內還有些能量,可是人家外國人又不知道,你徐家在國內就算是有天大的能量,也不可能伸到外國人的身上,所以人家憑什麼要給你面子。
這些人想當然的想法,實在是有些可笑。
“走吧,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也盡力了,我們就在旁邊看着吧,走,先回家去,累了快一天了。”王小軍握着施雪的手,對她說道。
“不對,你剛纔的話還沒有說是什麼意思?你真的認識唐納博士?”施雪抓住了王小軍之前的話,繼續問道,“唐納博士可是在時代雜誌上發表過關於中風的論文的,甚至還差點獲得了醫學諾貝爾獎,你真的會認識?”
施雪說着,明顯不信,她實在是不信王小軍會認識在國際上享譽盛名的唐納博士。
他嘟了下嘴,道:“你說的唐納博士,他的全名是不是叫做,理查德·班·唐納。”王小軍說出了一個外國人的名字,等着施雪的反應。
就見施雪嘴巴瞬間張成了O形,驚訝無比,捂住嘴震驚道:“你真的認識唐納博士?這不可能。”
就算是王小軍說出了唐納博士的全名,她還是不相信。
在她的認識裡,王小軍就是一個當兵的,頂多算是一個比較厲害一點的當兵的,而且還退役了,實在是和外國頂尖醫學博士扯不到絲毫的關係,也難怪她會這樣震驚了。
“嘁,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是信了,要是讓重新選擇一次的話,我寧願從來不認識這個傢伙,你不知道那男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王小軍忿忿地說道,似乎是想起了以前不太好的事情,心中有點怨忿和無奈。
施雪可不會去管王小軍的小心思,一把反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臂,甚至是大膽地把胸部在王小軍的手臂上摩擦,眼神汪汪地看着他,作撒嬌狀,“你能不能請他來給徐老看看?求你了。”
“額~”王小軍摸了下鼻子,聞着施雪身上傳來的好聞味道,面對她的撒嬌攻勢,和之前判若兩人的模樣,實在是無法抵抗,“那行,我試着打電話過去看看,我可不保證能不能請來,實在不行的話,也不能怨我。”
“嗯嗯,一定可以的。”施雪點了,興奮地說道。
對王小軍可能只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可是對施雪而言,意義卻要顯得更重大一些,畢竟徐老對她是有情分在的。
徐守德在施雪尖叫了一聲之後,就一直在注意着兩人的談話,聽到這裡,他再也坐不住了,快步地走到了王小軍的面前。
“請你一定要把唐納博士請到,我在這裡求你了,”徐守德深深地彎下了腰,低聲請求道。
這一刻他不僅僅是徐家現在的家主,更是作爲一個孝順的兒子,爲自己的老父做的最大的努力。
常年身具高位的徐守德,從來只有別人對他點頭鞠躬的份兒,從來都不用他去可以逢迎別人,但是就爲了這樣一個希望,他自然地彎腰低頭請求,這讓王小軍有些動容,甚至想到了自己的爺爺。
自己的爺爺又何嘗不是如此,到了如今,他都難以相信,當初自己父母走的時候,爺爺白髮人送黑髮人,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他不敢去想,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他這般想着,突然很想回去一趟了。
“行,我會盡力的。”王小軍沉聲道,朝徐守德點了點頭。
施雪看着徐守德的動作,也有些動容起來,抱住王小軍的手,更加用力了。
陳蓉趕到徐守德的身邊,將他扶起來,看着王小軍,一時間竟是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徐守德的動作,皆是難以置信,堂堂的徐家一家之主,竟然會對一個小毛孩子鞠躬,打死他們也不會信,可是事情就發生在了眼前。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小毛孩子可能關係到徐老的安危,一時間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這個小毛孩子是誰啊?以前不認識啊。”
“吱吱,站在這小夥子身邊的是施雪,徐明的妻子,徐明死後,施雪就和徐家幾乎是斷了來往,看樣子關係匪淺。”
“呵呵,真是有趣,一個自己的前兒媳婦,當着自己的面和別的男人親密無間,曾經當岳父的反而要對這男的鞠躬,這世道還真的有些亂。”
衆人極力地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議論着,這樣的一幕,顯然給了他們不少的震撼。
吳旭領着一臉羞紅的徐嬌進到屋子裡,也剛好看到這一幕,頓時震驚得目瞪口呆。
我去,我這小兄弟牛逼啊,才這麼一會兒不見,竟然讓自己的岳父都要鞠躬了,這也太厲害了吧。
徐嬌張大了嘴,成了一個U形,顯然還難以接受自己看到的這一幕,心中震驚的同時,又有些擔心起來。
王小軍掏出了電話,在聯繫人裡面翻找了一圈之後,終於在最後面找到了一個備註爲“神經老瘋子”的號碼之後,撥打了出去。
看着這個奇葩的備註名稱,施雪的嘴張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