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在古小龍二人前面派了四個人,可能是怕他倆逃跑吧。這樣,他們的前面和後面都是敵人,把他們夾在了中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敵人的掌控之中。
他倆怕露餡,不敢大膽地東張西望。儘管如此,古小龍依然用眼角的餘光仔細觀察着每一塊地形。
又走了一段路,古小龍一見此處正好是打伏擊的最佳地點,心裡一時間既高興又緊張,他生怕戰士們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
“站住!停止前進!”那個“八·路·軍幹部”突然叫停,使古小龍心頭一震,他琢磨着:難道敵人察覺到了什麼?下面怎麼辦?
就聽那人問:“這路是不是去歇馬莊的?怎麼越來越難走?”
古小龍回答:“嗨,長官,俺們這裡進進出出都是這樣的道路,沒辦法。其實這裡離歇馬莊不遠了,就在前面。”
那人看了看他們二人,然後向隊伍裡一揮手,立馬出來幾個穿着八路軍衣服的人,只見那人吩咐說:“你們去前面看看。”
敵人的警惕性還是挺高的。古小龍知道,敵人此舉,一是怕前面有埋伏,二是怕走的路不對。
過了一會兒,幾個當兵的回來向那人報告說:“一切正常!”
果然同志們隱蔽得挺嚴實,未被敵人發覺什麼。又見那人一揮手說:“加快腳步,快速前進。”
可古小龍二人並不着急,他們一邊走一邊偷偷觀察道溝兩邊的動靜。“快走,別磨磨蹭蹭的!走快點,走快點!”敵人督促着、嚷嚷着……
突然,古小龍用餘光看見山坡上一棵小樹忽然倒下了,這是戰友們向他們發出的信號。古小龍用手一捅另一名戰士,他們猛地向前衝去,然後二人一同一躍而起,將前面的敵人用腿腳撂倒兩個,並擡手順勢奪過敵人手中的槍,然後迅速扣動板機“叭叭”兩聲槍響,便結果了兩個敵人的性命。他們又端起刺刀一刀一個結果了另外兩個敵人,他們朝後面的敵人又連開了數槍,便迅速向前面奔去。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或變故,敵人着實措不及防,就連那位指揮官也被弄得一臉懵逼。他舉槍朝古小龍二射擊,氣得他忘記了自己的裝扮是誰,嘴裡居然“哇啦哇啦”喊起日本話。
此時,敵人不顧一切地一邊向古小龍他們射擊一邊迅速追趕。剛趕到一個拐彎處,就見從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扔下來無數顆手·榴·彈,“轟隆隆,轟隆隆”一聲炸響在敵羣開花了。
一陣爆炸之後,塵土飛揚,硝煙瀰漫,敵羣內亂作一團,傷兵和指揮官的吼叫聲如同鬼哭狼嚎,他們紛紛尋找掩體躲避着被炸死的危險。
雖說山坡上面加上付立國也只有七、八戰士,只是這突然襲擊,幾個人又是用手·榴·彈在這麼近的距離一個勁兒的往敵羣裡爆炸,頓時使敵人傷亡了一大半,大約減員二十來個人,敵人這支隊伍總共纔有三十八個人,炸過之後卻依然剩下十七、八個人能繼續抵抗。就連那位指揮官的腿也受了傷,他一瘸一拐的依然指揮着手下拼命射擊……
古小龍見敵人的火力仍然很猛,儘管敵人傷亡過半,當塵埃落定之後,敵人也很快清醒過來,受傷的指揮官便迅速讓他的隊伍穩住陣腳進行反擊。
就現在的兵力狀況而言,敵人的人數仍比古小龍他們多出一倍以上,並且敵人的戰鬥力實在很頑強。就武器而言,雖說敵人沒有重武器做後盾,但他們仍有四挺機槍像火舌一樣“噠噠噠……噠噠噠”向戰士們的陣地瘋狂掃射。並且這幫鬼子兵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隊伍,個個槍法準確,敵人火力竟一時間壓制的古小龍他們擡不起頭來。
古小龍深知這次遇上了勁敵,交戰將近半個小時了,雙方各有傷亡。此時,八路軍戰士犧牲一名,被敵人重傷二人,輕傷一人。兩人被擊中頭部,兩人被擊中肩部,足見敵人的槍法了得。而敵方則又傷亡了五人,剩下十一丶二人繼續抵抗。
古小龍一邊戰鬥一邊關注着敵我雙方的傷亡或火力配置情況,古小龍所在的戰鬥小組成員一共八名戰士,這次連付立國算上總共纔有九名戰士,而且已經減員三名,那個負了輕傷戰士仍在堅持戰鬥。這樣算來,敵人兵力仍比他們多一倍。在古小龍看來,這次打得實在是非常窩囊,沒能迅速乾淨地把這幫敵人解決掉。
他一見敵人火力全部朝向這邊,一直壓制他們很難有效地殺傷敵人,他不免有點兒着急。他想:總是這麼與敵人打消耗戰也不是個辦法。於是他向四望了望,只見他身體一滾便退出了戰鬥,他在後面對大家說:“同志們,再堅持一下,我們這次堅決把這股敵人消滅在這裡,我們就是全部犧牲在這裡,也不能讓小鬼子們找到首長他們!都打起精神,盯緊點兒,爲了首長們和同學們的安全,一個也不能讓他們跑掉!”
古小龍又把付立國叫了下來,對他說:“你抓緊時間去歇馬莊,與保護首長和學生們的同志們取得聯繫,記住,如果首長他們全部安頓好了後,除了一部分守護首長他們,把其餘的同志帶過來。記住了沒?”
付立國年紀小身體靈活,只見他一挺胸說:“知道了!”
“快去快回。看樣子,敵人可能有增援部隊。”古小龍目送着付立國消失在山溝裡,他便小跑着上了另一塊山包,他貓着腰迅速尋找到了一個射擊的最佳地點,端起槍對準敵人的一個機槍射手就是一槍,只見那個機槍射手應聲頭被穿了個窟窿,緊接着又是第二槍丶第三槍……
剛開始敵人並沒有注意到他這邊,在他再次舉槍時,突然一排子彈向他射來,再看古小龍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下,子彈炸起的塵土埋在了他的頭上……
過了好一陣子,古小龍才慢慢擡起頭來,他一搖頭抖掉了腦袋上的塵土,吐了吐嘴巴里的泥沙,他的右耳和右側臉頰浸出了血跡,好像是受了點兒傷。他稍作休息,一翻身就地滾了幾下,他擡頭看了一下地形,找到了一個草叢茂密一點兒地方,慢慢爬過去掃了一眼道溝裡的敵人,心裡一下亮堂許多,因爲就在他發現,此時敵人的兵力,算上那個受傷的指揮官也只不過還剩下區區五個小鬼子仍在拼命還擊。這樣,敵我雙方對比,我方反而還算稍稍佔據了一點兒優勢。全部消滅他們不在話下!
眼看勝利在望,古小龍心裡暗自高興:再加把勁,消滅了這幫鬼子就可以完成任務了!他忘記了疼痛,端起槍瞄準了一個鬼子兵,扣動扳機,只聽“叭”的一聲槍響,鬼子應聲倒下一個。
古小龍這次學乖了,當他打死一個敵人後,迅速一翻動身子滾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這樣,敵人再也不容易捕捉到他的目標了。
當他再擡眼向下看的時候,突然發現敵情有變。道溝裡還剩下四個鬼子,卻見一個鬼子兵攙扶着那個受傷的指揮官快速地朝來的道路上往回跑,其中一個鬼子端着機槍和另一個拿着長槍的鬼子兵在後面做掩護,他們邊打邊退,眼看就要跑了。
這下古小龍急了。他嘴裡罵道:“狗日的想跑?門兒都沒有!”
他站起身來一個箭步向山地下衝去,他一邊衝一邊舉槍就打。山坡上其他戰士也已經衝下了道溝,他們合在一處,繼續緊追着敵人不放。有戰士問:“小龍你受傷了?”
“沒事,擦破了點兒皮。”古小龍看了一眼同志們,現在除了他,四名戰士當中有一個肩膀上勒着繃帶,是那位受了輕傷戰士,他問:“張小虎怎麼樣?能堅持嗎?要不你在這休息一會兒,這四個鬼子由我們收拾就夠了。”
“沒事,我能行。”
“那好吧。”古小龍對大家說:“弟兄們,決不能讓鬼子跑了,咱們要速戰速決,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是!”幾個戰士一同向前緊趕幾步,臥倒,舉槍,擊發,一連貫熟練得動作,“叭叭叭”幾槍齊發,再看那個抱着機槍的鬼子兵已經倒在了血泊當中,而那個端長槍的鬼子兵則一瘸一拐仍在朝他們放槍,他一邊打一邊掩護着他那指揮官往後撤。古小龍一見皺着眉頭罵道:“狗日的小日本鬼子,你們不是不怕死嗎?老子現在就送你們回老家!”
他說完,從另一名戰士手中接過一杆德國造卡·賓·槍,這種槍雖說威力較小,但在近距離還能有效殺傷成片成羣的敵人,它與衝·鋒·槍類似,能打連發。就當時而言,這種槍是相當先進、並且非常難得的一種武器。這次執行護送任務時,上級特別配給了他們小分隊十來杆。古小龍換成它,是想一梭子子彈便結果最後這三個鬼子。只見他怒目圓睜,邁開大步朝敵人追去……
“古小龍!我們來了!”突然,在他們身後傳來急促得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