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孩子不上車,我這個氣呀,我還狠狠的打了孩子屁股兩下。沖人家開機動板車的師傅不好意思笑笑,鬧的這事好尷尬。沒辦法,只好陪笑臉說對不起了。開車的小夥子也是爽快人。連忙說,沒事,沒事,孩子嘛就是這麼任性,你們慢慢走吧,我先前面走了。”
“說完,人家小夥子打着火,前面走了。弄得我哭笑不得,大人讓孩子給治了,等那三輪平板車遠了,我把孩子又放到車的後架上,只好推着她走。我一邊走一邊問她:‘妮,剛纔爲什麼不讓爹和你一塊做那板車走啊。車子壞了地上走多累呀!“
“女兒睜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我說:‘爹,你剛纔真沒有看到那人沒有腦袋呀?我見了好怕好怕的。也不敢讓你坐他的車。’我一聽不由的嚇了一大跳,渾身一激靈,怎麼我剛纔沒看見呢?忙說,小孩子不要胡說八道,大白天竟說那沒影的話。女兒又哭了,那人就是沒腦袋啊,就是沒有啊!”
“孩子的話讓我這個彆扭,推車走吧,有什麼辦法?結果走出去三四百米遠,前邊到上圍着一大羣人,吵吵嚷嚷地不知做些什麼。當我和女兒推車走過去時,發現一輛機動平板車,底朝上的翻在道旁的溝裡,我仔細看,我的那個天,那開機動三輪平板車的小夥正好翻在車底下,頭摔爛了,腦漿都出來了。”
“我當時一看等時就傻在那兒了,幸虧那會女兒沒讓我上車,不然非摔死不可!想想我這個後怕呀!轉眼一想這不都是女兒的功勞嗎?莫非小孩子有什麼特異功能?回來後我還和靜芬說呢,這事太奇怪了,你說這事滲人不?”
聽了靜芬男人的話,我脊樑溝裡一陣發涼,說起來讓人真得好可怕。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怪事?真的匪夷所思。
我覺得腦袋瓜子都象蒙了,尤其是我在二半仙家裡坐着時,旺財給我普及了那麼多的鬼的知識課,讓我真的惡補了一下子。可是滿腦子是鬼啦妖地。剛纔又讓靜芬男人一頓猛灌離奇暈頭轉問湯,也是頭髮一乍一乍的。看看孩子又歡蹦亂跳地玩去了,我找個藉口趕緊溜,在這樣下去恐怕我自己也成鬼邪。
我出了屋子擡頭一看才知道天又陰了,剛纔在屋裡盡聊天了沒有注意外面天氣變化,乍一出來才發覺風起雲涌,天暈地暗起來。
今年陰天特別多,雨水也出奇的勤,沒想到天又陰了,正想着風就亂了起來。街兩旁的柳樹榆樹棗樹開始在風裡亂抖起來,發出低低的**,我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這種風聲,這種氣味有點熟識。我心裡不由的顫動起來了!孃的,又要發生什麼事?
風裡裹着的那種氣味,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清,似乎有河裡那種水草的腥味。並且還加雜着人們常用的雪花膏的一點點味道,不過也不全是,還有一種黴變的衝味。我太熟識這種味了,我不由的警覺起來。
街上的婦女老太太們,見天驟變,忙往家裡叫雞,趕狗牽在門口外的牲口。邊趕雞狗牲口說:"天氣預報沒說有雨啊,怎麼說鬧天就鬧天啊!真是邪了門了!哎,誰家在剝魚呀?從那兒刮過來的這麼一股子腥味,怎麼這難聞?”
“大概是南河裡刮過來的吧!這味有點上腦子,讓人噁心。”有人應道。
“不象,那味沒這麼衝,這味好怪,鬧不清那兒來的!”
........
我看看凌亂的街上,都閉上了大門,我心想,沒事也趕緊走吧。我家在村子偏西,而靜芬家在村東,我出了靜芬家門還有段距離到家,風越刮越邪乎,尤其那種難聞的氣味再迷漫開來。我心裡咚咚直跳,我開始在街上小跑起來,風迷住了我的眼,我只好揹着身、側着身在風裡跑着。
咚的一聲我的肩好象撞在什麼身上,我趕緊回過身子在風裡一看,正碰到一個人的背上。娘滴!這麼大風誰在街上亂晃呀!
那脊樑穿的是件黃不拉嘰的短袖背心,我一把揪住那短袖背心的領子,在迷昏昏的風裡,努力的睜開眼看,我一看只驚的我魂飛天外,我仔細一看才確認是振雨的弟弟振成!
那振成已是五官挪位,眼斜嘴歪,流着口水用一種異樣的神情打量我,嘴裡且發出嘿嘿地冷笑。我操!他孃的這是什麼表情?沒聽說振成有什麼羊角瘋癲癇之類的病啊,這小子怎麼了?耍什麼神經?我搬住振成的膀子問:“振成,振成,怎麼了兄弟?”
振成並不理會我的喊,晃晃腦袋嘿嘿傻笑,用力掙脫我的手。猛地向我撲來。我操,振成這是玩的什麼套路?我向後一仰順勢躲開了他的攻擊,我的一條腿並沒閒着猛地擡了起來,正用力頂在撲向我來的振成小肚子上。這傢伙一聲慘叫滾在一旁,我當時沒想他會襲擊我,我只是出於我的本能反擊。
真的沒想到乾的他那麼厲害,平時跟振雨是好兄弟,如果不是下意識的不論如何也不能頂的那麼厲害。我趕忙上前去拉他看他怎樣了。那知道這小子一躍而起,呲着牙向我撲來,張開口就要咬我肩。幸虧我發覺這小子不正常了,心裡己有了準備。等他張開嘴快咬到我肩時,我狠狠地在他腮上來了一拳,當時痛得他捂着腮綁子,跳起高來。
是,我想手底下輕些,可這傢伙看樣子病的不輕。本以爲這一拳把他打老實了,那成想第二次瘋狂地向我撲來,我思想上一直沒有充分的準備,因爲在印象中振成是一個安分的小夥子。我和他哥振雨又是死黨,每逢見了我振成總是不喊哥不張嘴。
即便是振成一時糊塗揍我幾下子,我也不會怎麼着,剛纔覺得他這樣子己教訓他了。應該有些怵我了,所以我就掉以輕心沒怎麼太在意。
我錯了,我萬萬沒想到這小子沒有半點給我留情意思,完全是一命相博,大有魚死網破同歸於盡的節奏。振成一個猛撲雙手竟抓住了我的雙肩,用力一甩,我的那個天!我這一百三十來斤,竟然讓他扔口袋條子似的甩了出去。我驚訝起來,這小子哪來的這麼大的蠻力?沒容我想什麼,我實實在在地摔在地上。
整個脊背全着了地,腰,腿,頓時疼的我一聲慘叫。但我顧不得有半點含糊了,瞬間感到不能仁慈了,不然我今非得讓這小子把我弄死不可。你個振成,你個王八蛋,你下手好狠毒!我日你姥姥前腚溝!
我立刻認識到這傢伙會撲過來,迅速地踡起雙腿。果然這小子一臉怪異地獰笑,越發恐怖滲人,我想不明白這小怎麼會變的這麼瘋狂,說時遲那時快。振成呲牙咧嘴地又撲過來了,乍撒着兩隻手,好象要掐我脖子,身體象座小山一樣壓過來。
等他的身體離我不到一米左右的時,我的雙腳猛然蹬出去正中他的前胸,振成整個的身體嗖的一聲飛出去了,一下倒在離我二三米遠的地方。我穿的是一雙深腰的白球鞋,估計蹬的振成夠戧,幾分鐘爬不起來。這一招是老人們常說的"兔子蹬鷹”,這是老鷹在田野裡追捕兔子時,兔子無處可逃時用的一手絕招,如果鷹被兔子蹬上,百分之八十鷹死亡。
被擊中的鷹腸子內臟完全會被兔子蹬出來,所以這一招是轉敗爲勝的陰狠招數,其實我也只想蹬開振成沒想弄的他厲害。用招時還是選擇了他不很要害的部位,振成只是象個肉陀一樣栽到一邊去了而已。
我順勢爬起來站住腳,風太大了,黃黑風溜着地撲面而來。風裡裹的沙子又多又猛一股子沙土真好刮進我嘴裡,我又吐又抹,加上風大看不清,正着急忽聽有人大叫:“勇,小心後面!”
我知道大勢不好,那聲音的“後面”兩字沒說出來,我已擰身子蹦了出去,只聽身後啪的一聲,我一扭頭,我的那個天!振成,你個兔崽子好狠!你這是要我死啊。
原來這振成趁我發愣吐嘴土時,從旁邊的一個柴禾垛上抄起了一個柳樹槓子,也有茶碗那麼粗衝着我就砸下來了,幸虧有人叫了我一聲,才躲過這一劫。
我趁他立足未穩,上去在他腿上踹了一腳,振成撲通一下子,象半截樹樁似的倒了。臉貼了地可能嘴脣磕破了滿嘴流血,他想爬起來,噴出一口血水,裡面好象還有顆牙。我顧不得什麼上去一腳踩住他脊背不讓他動。
振成四爪着地腿腳亂撓蹬,破柳木槓子已甩出老遠。只是在地上掙扎要起來,我那敢讓他緩勁,過去擰住他胳膊背了過來。這時,從遠處跑來了振雨和幾個年青的男女,見我弄住了振成,都長出一口氣。振雨氣喘吁吁地說:“你可降住他了,我們這幾個真弄不住他,咋會一下子成了這樣了啊!”
正說着風裡傳來了一個女人尖細的聲音:“可了不得了,村裡‘二孃們’瘋了,在家啃凉席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