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那時假幣還不是很猖狂,遇到假幣的機率很低,假幣起初是從五十開始,後有二十一百的面值。
徳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子,趕緊回菜市場尋人。那裡還有那一胖一瘦的的身影?
當時小蓮娘就在菜市場搶天撲地的大哭起來,任憑德順怎麼勸也勸不住,回到家沒幾天,小蓮娘氣火攻心,瘋了。
每日茶飯不思披頭散髮,衣着不整遊街串巷,只嘟嘟囔囔的反覆說着一句話,憑什麼,憑什麼呀?
這段時間可苦了德順小蓮父女,去過不少大醫院,也沒有好轉的跡象。去大醫院就醫那需要錢呀,德順愁的走頭無路,在村裡借錢借遍了。最後還是靠小蓮打工發了工資解決的。
最後德順也是沒了辦法,有病亂投醫,只好去二半仙這裡碰碰運氣。二半仙仍是笑容可掬的摸樣,簡單地問了問病情,順手從兒子寫作業的本子上撕下一頁紙,用鉛筆在面飛快的寫下了一藥方子。
藥方子當時我沒見,是小蓮亊後把來龍去脈告訴我的。
二半仙寫的是;黑貓頭一個,燒灰存性,研成細末,水服一錢,每日一次。
按這藥方子小蓮娘吃了三天後,竟眼光自然,清明。舉動正常,恢復如舊了。
世事真的讓人琢磨不透,沒成想德順費了幾番周折,花空所有積蓄沒看好,讓二半仙三劑藥治好了。後來人們都覺得德順家命不該絕,二次大災難都讓二半仙化險爲夷。
原以爲小蓮孃的病好後,家裡不會再有什麼不順,可偏偏老天爺並沒有饒過德順。小蓮娘無數次的去鄰村廟裡燒香拜佛並許願。卻未能擺脫黴運。
一次德順去地裡掰玉米棒子,爲了不耽誤澆地種麥子,晚上加班弄到晚上一點多。趕車往家走,突然身後覺得有動靜,德順-扭頭,竟發現車上多了人。黑乎乎的,頭髮披散着,揹着身坐着。德順不寒而慄,毛髮倒豎。
他正要問什麼,驢好象也發現了不對勁,-下子狂奔起來。德順怎麼攏也攏不住驢。德順無意中看一眼車上人,車上人竟不知什麼時跑到車前面去了。立在道中間不動,德順大喊閃開,閃開。
可是那人仍低着頭不動,德順眼睜睜的看着驢車從那人身上輾抗軋過去。德順顧不得那,仍使勁拽驢,可驢根瘋了似的,根本弄不住。
驢總於把車套掙開了,把車拉翻,砸了德使順的腰,驢鑽進莊稼地,沒影了。
這一砸徳順二十天沒下炕,驢也丟了。足足找了兩個月也沒找到,後來去旺財那兒給看看能否找回驢,旺財用讓人琢磨不透的眼神和話,說了句:“找與不找一個樣。''
德順再問,旺財不再吭聲,悶頭擺弄手裡半導體收音機,聽(岳飛傳)去了。徳順心恢意懶地,弓着腰往家走。他不明旺財爲什麼這麼說,但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後來驢還真沒找到。
這一切的事總算挺過去了,他做夢也想不到小蓮差點上吊死了的災難等着他。
怪事連連發生在德順身上,真讓人感到可怕,莫非真的德順家壞了風水或是得罪了蛇仙?
那天,村裡人傍晚在街上乘涼,二半仙又吹起了他老輩人的光輝歷史。說,他輩人看病不僅僅在天冿衛有名,還進過皇宮,給慈禧看過病。並說家裡有老輩人在皇宮坐別克汽車的照片。
二旦並不買帳,嘲諷地說:“即便是有照片我們也能不承認是真的,你老輩人誰認的?萬一坐在汽車上的李連英呢?''人們都笑了,二半仙罵了句:“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們老輩人才太監哩!''
秀琴嫂子手裡掰着一洗臉盆棉花桃,弄的手上黑乎乎的。笑道:“你們吧,平時開個玩笑,耍個嘴行,要不是那天在德順家有小勇領頭,我看小蓮有八條命也沒了。''我連忙說:“這主要是半仙哥,身還絕技,力挽狂瀾,有回天之力!''
“哪有,哪有,只要老少爺們信的過我,我會盡力服務的!''二半仙回道。
“嗨,事過去都一個多星期了,有人見過小蓮出門嗎?''翠穎用毛巾擦着頭上的汗問。
“見過,昨天去大白桃商店買牙膏去了,我見她了,要買黑妹牌子的。大白桃說沒有,讓她買中華牌的,小蓮沒買。''蘭香說。
“在城裡打工打的矯氣了,買個破牙膏還分什麼牌子的。小蓮牙那麼白,模樣那麼水靈,敢情是用什麼東西都講究保養的。''二旦說。
“也不準,在城裡不風吹日曬興許你去了也能變成這模樣!在這破莊稼地裡,風裡來雨裡有什麼好?曬的成天跟非洲人一樣,走夜路好,看不見人。''蘭香調侃道。
“半仙哥不怕走夜路,自備電燈,頭哪麼亮,晚上澆地看的清。對了,大夥知道不?咱村要澆地玉米地了!''大生突然想起來說道。“澆也不忙,怎麼也要等人家姓林的先澆完才輪到我們姓牛家澆!''靜芬嘆口說。
“澆地應輪着來,村裡有安排。他們林家憑什麼年年先澆,等我們澆地裡莊稼旱成什麼樣了?今年若再那樣澆地,我們堅決不幹!''我斬釘截鐵地說。在場人異口同聲地說,對,不幹。
“哈哈,從德順家小蓮又拐到澆地上去了,越扯越遠了。聽人說咱村風水壞了,還要出大事。''蘭香帶有神密的表情說。
“我聽說那天小蓮吊死時,縣城一個開出租車的路過咱們村,碰上-個女的搭車要西去,一路上不說話。
走了好遠,突然讓司機停車。然後付車費下車。司機點錢的功夫,一擡頭沒人了,司機嚇尿了,開車飛似的跑了。第二天一看昨晚的錢竟是死人票子。''大生說。
“我操,那麼懸呀!''二旦睜着大眼說。
“更懸的是,那司機還來我們村打聽,有沒有這人,描繪的人與小蓮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