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繞過障礙物一般的胡三朵,看一眼都覺得污了眼睛,看童明生還在一邊,臉上又有了些笑意。
這也不算是壞事,至少童家二郎應該看見了自家閨女的手藝,這繡工,那是沒的說的,一般的農家女根本就沒機會去學繡花這精細活,她家閨女要不是有個嫁在城裡的姑,也沒這機緣。
二郎看了應該會對自家閨女高看一眼吧?說不定很快就會來提親呢。
婦人一手抱着個娃娃,一邊樂呵呵的想着,作勢彎腰去撿,皺了皺眉:“二郎啊,你看嬸子抱着娃子,這不方便撿,你幫我撿起來吧。”
等他拿了自家姑娘的貼身衣物,嘿嘿嘿……
婦人愉悅的想着,童明生現在可是十里八鄉最搶手的女婿,他長的不錯,力氣也大,那病秧子大哥死了,傻嫂子被休了,沒有拖累,還有一份體面掙錢的活計,多少人家的閨女打着這主意呢。
童明生偏着頭,有些尷尬,面上瞧着更嚴肅了,他看向胡三朵,不作聲。
婦人看他瞧着胡三朵,生怕胡三朵碰了,忙道:“哪能讓胡氏撿呢,她髒了這上好的布料。”
胡三朵氣的都笑了,她還怕髒了手呢。
看胡三朵變了臉色,童明生沉聲道:“我不方便撿,你看是自己撿還是讓胡氏幫忙。”
未出閣的閨女的貼身東西,他一個大男人是萬萬碰不得的。
婦人討了個沒趣,又不敢得罪童明生,自己撿了,揚着笑臉又說了自己姑娘幾句好話,可惜完全是說給聾子聽了,童明生板着臉,側了側身,盯着遠處的青山,倒是胡三朵聽的很是過癮。
昨晚耗了一燈盞的油,做了場白工,這些人根本不怕她說,還是一樣厭惡她,拿她的名聲說事。現在看一場寡淡的王婆賣瓜的戲碼,算是撿回點好處吧。
等那婦人走了,胡三朵見童明生還是那張冷臉,當下也拉下了臉,正要進屋去拉包袱,就聽童明生低聲問道:“是你乾的吧?”
胡三朵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就對上童明生黑黢黢的眼睛,那眼神黑亮黑亮的,像是能看透她的靈魂。
胡三朵餘光往院子外掃了一眼,還好沒人路過,沒人聽見。
“什麼是我乾的?”
童明生盯着她的眼睛看,一雙眼眸亮晶晶的,像是一潭池水,清澈見底,除了看到自己的倒影,什麼也沒有。
童明生面上更嚴肅了些:“村口,沙棗樹。”
果然是問肚兜的事呢,他怎麼就想到自己呢?難道這村裡都真這麼和氣,除了自己這可老鼠屎,其他都是一鍋好粥?
胡三朵進了院子,順手關上了院門,靠在門上。
“沙棗樹怎麼了?”
“樹沒怎麼。”
“沒怎麼,你說村口沙棗樹是什麼意思?”
“樹上的東西,是你弄去的?”
“樹上能有什麼東西,沙棗還是樹葉?那都是樹自己長的。”
“……”
童明生看胡三朵一臉正經,隱隱帶着些擔憂,就是看不出緊張,不然他都要懷疑胡氏是在故意胡攪蠻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