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榕天話說的隱晦,但話中意思不言而喻。江家的門第和金家比起來,可以說什麼都不是。
所以當金浩出現在夏語面前時,其實什麼都不用做,光金這個姓,就足以讓她捨棄了自己。
他都知道,卻什麼也不說。夏語忽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很可怕。沒錯,她就是衝着金家去的。
她出身在文藝世家,父母都是文藝工作者。然而她的家庭背景在b市的上流社會,根本算不上什麼。
所以,當金浩帶着深情款款走到她面前時,她想都沒想就接受了。江榕天算什麼,他只是金家一個捨棄的孫子罷了,金家所有人對他們母子倆恨之入骨。
只要她把金浩牢牢的握在手裡,她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誰又知……她不想沒有得到想要的一切,反而陪上了一生的幸福。
如果當初她沒有三心二意,而是留在江榕天的身邊……夏語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黯淡。這世上從來沒有結果,有的只是結果。
可是這一回她真的後悔了,她真的想抓住眼前的人,和他生兒育女,白頭到老。
“小天,以前都是我的錯,可是老天爺已經懲罰了我,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夏語眼小婆娑,苦苦哀求。
江榕天輕輕嘆了一聲,“太晚了,夏語,我們回不到過去了。”
夏語的淚落得更兇,一頭撲進江榕天的懷裡,“是因爲程曉小嗎,一定是因爲她,你愛她對不對?”
就算沒有她,我也不可能再愛你了。江榕天心裡默默回答。更何況,我確實愛她。
“夏語,這些事情,你沒必要知道,以後也不要再打電話給曉小了。”
江榕天頓了頓,又添了一句:“我的話,你最好記住。”
“小天,你不能這樣對我,小天……
夏語哭得泣不成聲,用力的抱住江榕天,企圖用自己的柔弱、可憐引起男人的同情。
江榕天無動於衷的任由她抱着,手始終垂在身側。
因爲他在想,病牀上那個女人的眼淚,從來只肯含在眼眶裡,等他離開了再落下。
……
江榕天的黑車拐了幾個彎後,消失在不見。夏語臉上的悲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厲。
她拿起手機,冷冷的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我打探清楚了,江榕天確實在意程曉小。”
“藏得可真深!”那話那頭的人顯然大吃一驚。
夏語冷漠的說:“你可以行動了。”
對方又說了幾句,夏語不想再聽,冷漠的掛上了電話,磨了磨後槽牙,陰冷地說:“江榕天,我倒要看看,程曉小這個賤人,能不能抵得住誘惑。”
……
程家書房裡,程立誠把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擱,鷹眼中的寒光毫不留情的射向這個大兒子。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有什麼用?”
程文俊低着頭,一句都不敢分辯。
姚麗舍不得自家男人捱罵,大着膽子說:“老爺,這事一點都不怪文俊,要怪只能怪曉小那丫頭心太狠,根本不把程家人的死活放在眼裡。文俊他左說右說,左求右求,她就是不肯鬆口。”
“是啊,爸爸。這孩子仗着榕天在背後撐腰,連我的話都不肯聽。”
程立誠當然知道孫女的底氣,來自江榕天,他沒好氣地說:“你說現在怎麼辦?”
程文俊夫妻兩面面相覷,一點辦法也沒有。
程立誠語重心腸地說:“我老了,程家的家業早晚交到你們大房,公司現在這個樣子,我總不能交個空殼子給你們。你們大房還是得想想辦法。”
坐在一旁,始終沒有出聲的程曉維一聽到這話,眼中精光閃過。
……
“爸爸,媽媽,我有個辦法,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姚麗正在發愁,連忙說:“快說,快說。”
程曉維沒有說話,只用眼睛看着程文俊。
程文俊頭有些疼,摸着太陽穴,說:“看我幹什麼,有什麼好主意,趕緊說啊。”
程曉維在父母牀前坐下來,低聲說:“爸,媽,要是姐姐沒有了姐夫在背後撐腰,你說會是個什麼樣?”
夫妻倆對視一眼,程文俊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程曉維撇撇嘴:“爸爸,當初要不是姐夫站出來,葉家那點東西早就是我們的了。姐姐從小在南邊長大,跟咱們不是一條心,我卻是你們從小養到大的女兒。要我說啊,咱們索性想辦法想姐姐和姐夫離婚,然後再把我嫁過去,事情不就都解決了。”
姚麗被女兒的話大吃一驚,這丫頭膽子太大了。
釜底抽薪,這主意妙啊!程文俊卻暗暗思索起來。
沒有了江榕天的庇護,葉家的財產早晚到他手裡。曉維嫁給了江榕天,別的不說,孃家人的死活肯定會管的。程家得到了財產,又有了小女兒在邊上幫襯,還愁日後不發達嗎?
程文俊手掌一拍,道:“維維啊,要怎麼樣讓這兩人離婚呢?”
程曉維見父親動了心,忙湊上前笑着說:“只要爸爸、媽媽同意,這還不容易。”
“快說出來聽聽!”
程文俊迫不及待,姚麗用胳膊推了他一下,示意在女兒面前,別表現的太露骨。畢竟親生父親破壞女兒婚姻這種事,傳到哪裡都不好聽。
程曉維只當沒看見。
“姐姐本來就不得姐夫的心,又沒有替姐夫生下孩子,我長得比姐姐漂亮,還年輕。只要爸爸,媽媽捨得在我身上花錢,女兒保證一定能讓姐夫動心。”
程文俊不怎麼相信,猶豫的問:“你能保證?”
程曉維自信一笑:“爸,你想想,只要我懷上姐夫的孩子,還不怕姐夫不跟她離婚?”
……
病房裡,程曉小幽怨的看了沙思雨一眼。
沙思雨聳了聳肩,笑的一臉無辜。彷彿在說,別看我,他是老大,我得罪不起。
陳斌把鮮花和果籃放下,端了凳子坐在牀前。
“程老師,早就想來看你了,一直沒有機會,這回再不來,可就說不過去了。”
程曉小哭過的眼睛有些紅腫,她笑笑說:“陳隊客氣了。欣怡最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