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黃志的話,沐藝芸的心中雖有想法,但是卻依舊嘴上不留情:“哼,你說是那樣說,誰知道心底裡到底怎麼想的?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沒有料到她會這樣迴應,黃志一愣,失笑道:“好,好,你總會明白的。”
“有什麼好明白的?”
“行,行……”
兩人就這樣一邊說着話,一邊鬥着嘴,絮絮叨叨中在人羣中緩慢移動,走向回沐府的路。
遠處,劉家兄弟也在人羣中移動。
劉仁元遠遠地看到沐藝芸和黃志的背影,對身旁的劉仁啓說:“大哥,那不是……”
劉仁啓也看到了,漫不經心地走着路,一雙眼睛卻是一點不離地跟着他們的身影。那兩個身影貼得那樣近,期間黃志不停地低頭對她耳語,兩人的關係一看就覺得親暱非常。最糟糕的是,沐藝芸顯然並不排斥黃志的靠近。
看着曾經屬於自己的心愛女人此刻依偎在別的男人身邊,而自己卻沒有立場去阻止。劉仁啓的心中的糾結懊喪就像是被暴雨淋皺了的湖面,怎麼也抹不平,溼答答皺巴巴,很不舒服。
過去和沐藝芸新婚時的你儂我儂彷彿還是昨日的事情,可是,如今,她卻已經不是自己的妻子了。
一旁的劉仁元看着兄長那張複雜沮喪的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語去勸他,只得把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頭:“大哥,別想了。”
“怎麼能不想呢?畢竟,我愛的人是她。”劉仁啓轉過頭,眼中似乎有無限痛苦悔恨:“每次想起都是悔不當初,如果我當時沒有一朝走錯,沒有傷她的心,讓她下狠心離開,或許,我現在還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都過去了……”
“現在看着她和別的男人那樣親近,任啓,說心裡話,我嫉妒得快要瘋了,每時每刻都恨不得那個黃志從此在世間消失,芸兒肯回到我的身邊。”劉仁啓的那雙眼睛突然閃過一抹狠光,就像是漆黑的夜空中猛然閃下來的一道閃電,帶着決絕的口吻,可是,隨後不久,他的眸光又黯淡了下來,頹喪地嘆了口氣:“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心裡總放不下。你知道嗎?心中存着一個人,每日回到家裡還要面對另外一個自己並不愛的女人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
白杏之雖然如願嫁給了他,但是,正如先前所預料的那樣,他們兩個在一起,果然過得並不幸福。原本她還滿懷希望,自信可以讓他忘掉沐藝芸愛上她,然而,時間流逝,到現在,他也沒有愛上她,甚至反而對她不如當初剛認識的時候。
久而久之,備受冷落的白杏之也變得多疑乖戾,性情喜怒無常,動不動就要對他發脾氣,一聽說他在外面跟哪個女子曖昧不清就又要鬧,整個家裡都被搞得烏煙瘴氣,相比較起來,閤府上下都懷念起沐藝芸做大少夫人時的那段日子。雖然嬌縱任性,但卻有趣得很,怎麼說都比如今這個大少夫人要好太多。
所有人都不看好這段姻緣,怎奈,白杏之和劉仁啓就是這樣地綁在了一起。幾乎沒有可能再分開了。
“當初如果不是那個白海棠把平陵王搬出來,我也不會娶她!”想起當時被逼婚時的情形,劉仁啓仍舊是滿臉憤恨,連帶着對白杏之也更爲厭惡:“那個白杏之也是的!明知道我的心不在她的身上,爲什麼還要對我胡攪蠻纏!”
“大哥,畢竟你拿了人家的清白不是嗎?”劉仁元不得不說出了實情:“白海棠只是心疼自己的妹妹,希望妹妹有個好歸宿。你……”
“我哪裡知道她會那麼在意!”劉仁啓覺得無辜極了:“我那天以爲她是剛推出來的雛兒,哪裡想到是那樣一層關係!而她自己是知道的,卻明曉得我不愛她,還跟我做那種事情,說起來也是她自己心甘情願,不懂得保護自己……”
“多少你也有責任。”劉仁元嘆息了一聲:“大哥,我知道你現在的生活不如意不開心,不過……”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劉仁啓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快步走在了前頭:“心煩意亂,我四處去逛逛,你自己就先回衙門吧!”
“大哥……”
劉仁元在後面叫,劉仁啓卻一點不回頭地往前走。
“劉大人!”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在身後叫劉仁元,他回頭一看,是杜老爺。
“杜老爺,你怎麼在這裡?”劉仁元轉過身去,看着杜老爺走過來,微微一笑。
“劉大人,真是巧,我正想去找你呢。”杜老爺幾個快步走了上來,笑着對他說。
他一愣,這個杜老爺是個員外,也經商,私底下還辦私塾,在這裡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兩人的聯繫卻並不多,不明白他突然找自己是有什麼事:“杜老爺,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劉大人,你這是要去衙門吧?我們邊走邊說吧?”
劉仁元點頭:“好。”
兩人並肩而行,朝衙門所在的地方走去,杜老爺一邊走,一邊說:“是這樣的劉大人,這不是邊境戰火四起,有很多難民涌進我們城裡來嗎?我看着覺得心中不忍,所以打算辦個粥棚,給他們提供食糧。只是,粥棚的地點卻不好選,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說,可不可以在縣衙門周圍辦個?這樣秩序也好管理,或許好些……”
還真沒想到,這個杜老爺原來還是個大善人,有這樣的善心,劉仁元不禁對他刮目相看,笑着說:“其實,我今天也是想好好解決一下涌進我們這裡的難民的問題,都是天子子民,不可能把他們趕出去。但若要照顧安排,畢竟數量太大,而他們又沒有衣食住處的供給,倒讓我頭疼着呢。杜老爺你有這樣的善心真是幫了大忙了!我先替這些難民謝謝你了!”
“呵呵,劉大人不要這樣說。”杜老爺謙虛地笑了笑:“我也是我們王朝的子民,自然想要替朝廷盡一份力,再說了,那些難民也真是怪可憐的。我女兒杜欣見了都不忍心,主動請求要幫忙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