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突然撤兵了。一夜之間,幾乎城外再沒有出現過一個敵兵的影子。打探的人回來後告知了這個消息,立即就不脛而走。很快,又得到了劉仁元的證實。本來已經做好了要跟對方決一死戰的百姓們在聽到後,全部陷入了欣喜若狂的情緒之中,一個個都興奮得快瘋了!
但是,劉仁元並沒有讓大家立刻就放鬆警惕,而是告誡大家靜下心來,再看看情形。於是,日子又這樣地過了兩三天,一封書信送到了衙門,劉仁元看到那封書信的內容後,真的確定敵人已經撤軍了,便將這個好消息以公告的形式告訴了所有的人。
百姓們這下可以毫無顧忌地高高興興了,他們全部陷入了喜悅之中。之前被安排出去的人也都被井然有序地送了回來,各回各家。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敵軍會突然撤兵,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這完全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中,各家各戶都陷入了喜慶之中,張燈結綵,慶祝此次的劫後重生。
不同於其他百姓的歡喜,沐藝清卻有着淡淡的憂傷。
上官棠出走已經一個多月了,期間一點音訊都沒有捎來。她坐在家裡,每日每夜裡地盼着,盼他回來,哪怕沒回來,有一封書信也是好的。可是,什麼都沒有。
懷中抱着小翼遙,這個孩子真是像極了上官棠,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地想起了上官棠,她突然開始討厭,討厭這場戰爭,討厭朝廷的那些爭鬥,害他們不能安穩度日,要忍受離別之苦。
好在,自從上次的事情後,沐藝清和婆婆上官氏之間的感情好了許多。至少,上官氏已經不像過去那麼對她充滿敵意了,甚至話語見總是多少帶着關心,這是上官棠走後最讓她覺得喜悅的事情。
在家裡待了很久,上官棠走後,上官家在柳州的生意就幾乎全部交給了公公上官其出面管理。有時候沐藝清也會幫忙打理。不過,由於上次敵軍的影響,不管是上官家還是沐家,生意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所以,再要經營得像過去那樣好還是要一些時間的。尤其是沐家的釀酒生意。
上一次沐氏來看她,說起了沐家的酒鋪,眉眼間帶着憂愁,顯然正在面臨很大的問題。
沐藝清放在了心上,所以,休息了一個月後,她打算再去沐家酒鋪幫忙。
這一日,她在釀酒作坊裡釀酒。劉仁元突然來了。知道她釀酒的規矩,所以他也沒有進去打擾,只是在外面鋪子的桌子邊坐着,一邊喝着酒一邊等着她。直到沐藝清釀完酒出來。
“劉大人,來買酒嗎?”正打算要回去的沐藝清出來,一看到是劉仁元坐在這裡,愣了一下,微笑着打了聲招呼。
劉仁元看到她,先是怔了一下,隨後站起,打了聲招呼:“是啊。來買酒。”
他的目光專注地追隨着沐藝清,專注到幾乎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絲細微的表情。他發覺沐藝清出落得更漂亮了,臉色白皙水潤,五官也更好看了,帶着幾分清新自然的味道,讓人看着舒服。而與以往最大不同的就是,他發覺沐藝清比過去看起來的自信了許多。
以前的她見人總是低垂着眉眼,幾乎要把自己所有的心思和言行收起來,似乎是可以不想讓人注意到。而如今的她卻看起來外向了許多,至少,開始直視着人說話,臉上總是帶着淡然自信的微笑。
如今的她,更加的讓人心動着迷!
出神的劉仁元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此刻看她的眼神是多麼的大膽而毫無顧忌。他知道上官棠此刻人不在這裡,雖然有引誘的嫌疑,但他認爲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他要趁着對方不在擄獲沐藝清的心。
儘管卑鄙,但他不在乎!
小環站在一旁,將劉仁元對沐藝清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心裡不禁微怒,這個劉大人也真是的,怎麼都這麼久了,對小姐的心思一點都沒少,反而更加的肆無忌憚了,難道他還看不出來小姐的心裡只有姑爺嗎!
不同過去,如今的沐藝清不再回避忽視劉仁元對自己的那份心意,而是真切地感覺到了。只是,她的心裡只有上官棠,不可能再愛上別的男子。所以,從頭到尾,也不打算對劉仁元的感情給予什麼迴應。
她笑了一下:“那麼劉大人,我先走了。”
“你要走了嗎?”劉仁元眼家她要走,心裡着急,但是,面上卻仍舊錶現得很從容,微笑着說:“嗯。好。”
沐藝清微微點了下頭,便走在前頭出了門,小環緊跟在了身後。
劉仁元轉過身來,目送着她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
“這個劉大人也真是的!竟然那樣明目張膽地來追求小姐,難道他完全忘記了小姐你已經是有夫之婦,而且連孩子都有了嗎!”一回到海棠苑,剛纔在大街上努力剋制着不說話的小環終於忍無可忍,一股腦地都說出來了:“我都看不下去了!以前覺得他還好,現在真是瞧見他都要怕得忙繞路走了!”
沐藝清倒是比小環鎮靜許多,只是淡淡地說:“他如何是他的事,與我們並無關係。小環你今後也不要再講這樣的話了,他畢竟是縣官,你這話若是被別人聽去了,對誰的影響都不好。知道嗎?”
“哦。我知道了。”小環聽了,嘟囔着嘴沮喪地應了一聲,而後又止不住說:“也不知道姑爺到底什麼時候纔會回來。走了都這麼久了,連書信都不回一封。真該讓他知道現在有人正要跟他搶妻子,這樣或許他就能快些回來了。”
話說到一般,小環就看到沐藝清突然轉過身來看了自己一眼,立即就收了嘴:“好嘛好嘛,我不說就是了!”
這時,小麗走了過來:“少夫人,不好了,小少爺生病了!”
“什麼?”沐藝清聽了,心裡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