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志手腕靈活地擺動着手中的劍,懶懶地掃了眼倒在地上的那些黑衣刺客們,對身後的上官棠說:“我說,好歹也是當今月皇底下的左膀右臂,曾經那樣風生水起的私底下做了不少大事,怎麼今天卻淪落到要我出手相救的地步了?也太窩囊了吧?”
上官棠望了他一眼,並沒有被他的話給氣到,只是淡淡地說:“想當初你不也險些喪命,是我出面救了你嗎?”
一聽這話,黃志的眉頭微微挑了起來,轉過身來:“我很快就會是你的姐夫,要這樣跟我算得很清楚嗎?”
上官棠一笑:“俗話說親兄弟還要明算帳,何況區區姐夫?我雖是疼着我的妻子,卻也不代表要讓人騎到頭上來撒野吧?”
藝芸帶着藝清落到地上,朝他們兩個人走來,聽到鬥嘴的內容,不禁都是一愣,好好地,這兩個人怎麼鬥起嘴來了?
黃志和上官棠兩人都是當今月皇的手下,且都很聰明,各有本事,是相識已久的,只是外人都以爲他們兩人並不相熟。這段時間以來,知道內情的沐家姐妹看他們相處倒還挺和諧的,好端端地見他們這樣互掐,還真有些錯愕。
“棠,你沒事吧?”藝清更關心上官棠的安危,跑到他的跟前拉住他的手就關切地查看他的傷口,那傷口已經差不多癒合,再加上她這幾日來的配藥照顧,他身上的毒也慢慢地解得差不多了,整個人的氣色恢復了許多。只是臉色仍有些蒼白。
“我沒事。”上官棠對她笑了一下。
黃志看了眼沐藝清,說:“小姨子,你不要擔心。只要有我在,你相公絕不會出什麼狀況的。”
“叫什麼小姨子呀!”他話纔剛說完,一隻手就擰了下他的胳膊,藝芸瞪了他一眼:“胡言亂語!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哦?是嗎?”黃志壞壞一笑:“你爹孃都默認了我這個準女婿,而你也默認了我這個準相公,難道八字還沒一撇嗎?我看啊,我們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一場——”
“一場什麼?”
“盛世婚禮。”他伸出長臂將沐藝芸攬進了懷裡,看了眼上官棠和沐藝清:“你們兩個趕不巧,太早成婚了。這次戰事平息以後,我就讓皇上賜婚,給我們辦一場大婚!”
“我跟你說,我討厭窮人,你知道的……”藝芸一副嫌棄的樣子睨了他一眼。
“知道知道,你這個愛財的女人。我有的是錢,不怕你不滿意。”黃志說着,哈哈大笑了起來,然而,才笑了兩聲,他的聲音又戛然而止,身子猛地向後一轉,手中的劍氣一凜,只聽劍鋒切到身體的聲音,就有一個男人倒了下去。
黃志冷冷地看着那個慢慢倒地的男人:“在我黃志背後偷襲,想得太天真了。”
那個男人倒了下去,一雙眼睛中有着堅毅的目光,手卻握緊了劍,顯然是有着堅定的意志要完成自己的任務,然而,身體卻根本不受控制,一點都動彈不得。只是無奈地,一點點地往下倒,像是墜入海中的疲憊的魚,最終閉上了眼睛。
藝芸看着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刺客們,“這個黑域國的域主一直以來都縱容着我們的存在,這一次卻突然動這一手,是爲什麼呢?”
“大概是受前方戰事的影響吧?令州的戰事他們黑域國大敗估計就是他動我們的原因吧?”藝清喃喃地接話,卻蹙起眉頭:“但是,總覺得真實原因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聽着這姐妹倆的談話,黃志和上官棠兩人互望了一眼,沉默間的交流着,又都諱莫如深地收回了目光。黃志說:“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要馬上離開。”
“你的事情辦完了?”藝芸問他。
“嗯。否則,這個黑域國的域主也不會這麼焦躁。”黃志得意地笑了一下,說:“好了,簡單收拾下東西,現在就走。”
“你們想走也要來問問我。”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陰狠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衆人循聲看去,就瞧見西王一個人站在院門口那邊,清冽冷酷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們,緩步走了進來,右手握劍指地。
黃志一見他來了,將藝芸他們幾人攔在了自己的身後,握緊手中的劍,直視着西王迎面走來。
西王收起了之前那副虛假的笑意,而是直接一張冰塊般的臉,看都不看藝芸他們,而是瞪着黃志:“快說,她在什麼地方?”
黃志笑了:“你認爲我會告訴你嗎?”
西王的眸光一斂,將劍鋒指向他們:“若是不說,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安然地離開這裡!”
藝芸看着這個光景,小聲地對藝清他們說:“你們快進去收拾一下。這邊由我們來暫時擋着。”
藝清卻是搖了搖頭:“我們隨時都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所以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
早在住進來的第一天,沐藝清和上官棠兩人就已經商量好了當下的情況,爲了避免到時候緊急情況離開的時候太過匆忙,他們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拋棄了所有可不帶的累贅。兩人相視一笑,有種不言而喻的心意相通。
藝芸見了,一愣,看了他們一眼,笑了:“好吧。那就只需要闖出去就行了。”
“想闖出去,沒那麼簡單!”西王冷冷的聲音高了起來,一股寒風隨之襲來,帶着冷肅的殺意,一股噬血的腥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黃志眼疾手快,擔心傷到身後的幾人,提劍直接迎了上去,曾經兩度交手的兩個男人再次在這個院落裡動起了手來,但不同於之前的那兩次,這一次,這兩人的任何一方都似乎是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打算,劍招招招帶着狠勁和殺意,有意是要做到你死我活的狀態。
凌厲的劍氣如一陣陣惡寒的風一般在院中嘯肆,吹亂了衣帶頭髮,有如是下着雨的南方的冬季,所有的風都是靜的冷的,卻是一絲絲一存存地滲進人的肌膚,在在骨縫之間流走的感覺,讓人毛骨悚然,甚至冷得麻木。這主要是西王的劍氣,透露着他此刻的陰戾與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