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城也哆哩哆嗦地上了岸,但是撿起外套後連忙爲姚佩佩批了上去。兩人的臉色都是鐵青,姚佩佩心酸地看了一眼顧夜城,眼中蘊藏着感激。
雖說不拿“嗟來之食”吧,但現在姚佩佩真是管不了那麼多,先保暖再說。
兩人紛紛躲進了帳篷,頭上披着衣服蜷縮着身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顧夜城顫抖着身子竄到姚佩佩身邊,依偎到她的手臂上,說道,“看來我需要多加鍛鍊了。”
他的上下牙齒不住顫抖着,說出的話都有些失真。看他着副心酸模樣,姚佩佩不禁側過頭,撇了撇嘴看向這原本人高馬大的男人突然變成這麼一小團,也真是搞笑。
她也感到非常冷,含着熊顛着大腿,透過帳篷敞開的一面,看着海面上的波紋以及不斷拍打在岸邊的海水。
顧夜城將頭埋進姚佩佩的脖子處,臉整個都貼在她的身上,沉沉欲睡的樣子。姚佩佩拍拍他的頭,說道,“你還能走路吧?咱們去車裡吧,至少有空調。”
顧夜城連連點頭,一副傻傻的樣子,而此刻倒是姚佩佩看起來比他強大不少。兩人走出帳篷後,什麼也不管就蜷縮着身子一路跑道了車上。
見顧夜城微微皺着眉,姚佩佩不禁鄙視地白了他一眼,隨後便拉開車門,利索地坐到副駕駛的位置。
她盯着顧夜城顫顫巍巍坐到一旁,嘲諷地說道,“你是想凍死還是要車?”
顧夜城一邊打開空調,一邊苦着臉說道,“昨天剛入手的車。”
姚佩佩一笑,將溼着的衣服扔到後座,向空調前湊了湊,搓了搓手說道,“還以爲你多強大,如果天塌了你真的是讓女人去頂的那種人。”
“胡說,”顧夜城咬了咬牙,“我只是怕冷,以後我要去健身,你陪我一起吧。”
姚佩佩轉過頭,看到顧夜城期待的眼神,原本俊俏的臉變的鐵青,看起來非常虛弱。她點點頭,抿着嘴脣不說話。
顧夜城滿意地挑了挑眉,“這還差不多。對了,今天的事情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講起。”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一向沒有低過頭的他今天竟然在一個姑娘面前像個孩子一樣。想到這,顧夜城心中確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姚佩佩翻了個白眼,心中已經將這個男人嘲笑了一整遍,沒想到在事業上居高不下,背後卻也有軟弱的一面。
儘管車內的溫度很高,但是兩人卻一直噴嚏不斷,鼻涕眼淚一併往外流,身體的溫度恢復了正常,但是卻還是止不住地哆嗦。
顧夜城本來走在回公司的路上,然而卻突然調轉了車頭,在姚佩佩疑惑的眼光下顧自地開向別墅區的方向。
他無奈地嘆了幾口氣,隨後自言自語一樣小聲說道,“趕快回家暖暖地睡上一覺。”
姚佩佩白了他一眼,拿起一邊的單反翻看起來,看一看在海邊的“傑作”。她專注地盯着屏幕,好久沒拍到過如此開闊的景象了,讓她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來。
顧夜城手機響起,他擡頭看向聯機系統,只見是阿倫打來的,便不耐煩地插起藍牙耳機,隨意地問道,“怎麼了?都說了今天不要打擾我。”
“顧少,大事不好了。”阿倫小聲地說道,淡淡的語氣正是他焦急的表現。
顧夜城連忙問清事情原委,阿倫娓娓道來,“顧少,之前的計劃泄露了,喬子浩把咱們安排過去的幾個人全給辭掉了。”
顧夜城皺起了眉,嚥了下口水,思考幾秒後,簡短地回答,“現就這樣,等明天我去了再解決。”
就這樣電話被掛斷,顧夜城接二連三地嘆氣,實在想不通怎麼會泄密,於是情不自禁轉過頭看向姚佩佩,但是上下打量一番,也實在和這女人聯繫不到一塊兒,便更加無奈。
姚佩佩聽到他這一聲聲的嘆息,便撇了撇嘴,問道,“公司有事情嗎?你確定不回去了?”
再次的一聲嘆息,顧夜城回答,“這是鼎天創辦以來,我的第一次病假,自從你出現之後,我也打破了最晚到公司的時間。”他頓了頓,臉色變得嚴肅,“也是第一次造成過公司這麼大的損失。”
“還不是你自找的,你這樣說是在對我道德綁架,這種行爲最可恥。”姚佩佩纔不吃這一套。
顧夜城哼笑,可不是嘛,還不都是自找的。可是這不是他最初的想法啊,原來仇恨都是短暫的,而感情確是看得見摸得着的。
他長舒了一口氣,“反正我今天要提前回家,因爲如果去工作的話會感冒,會耽誤更多的事情。”
姚佩佩挑了挑眉,原來是這樣啊,還以爲這男人真的是要給自己好好放個假呢,到頭來依舊是個工作狂。
回到家後,兩人不約而同都加快了速度,連忙跑到樓上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這個季節最是尷尬,別墅內的溫度已經與外面差不多,甚至比外面還冷。
顧夜城只好在暖暖的空調前吹了一會兒。
他在姚佩佩緊盯着的目光下抱着棉被走出了臥室,來到一樓後,他把沙發拼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張牀的寬度,隨後一把跳了上去,舒服地蓋上純白色軟軟的棉被,打開電視悠然地看了起來。
姚佩佩穿着粉紅色睡袍緩緩走下樓梯,見到顧夜城在一團白色棉被下只露出一個小腦袋,不禁輕笑出聲,這男人今天簡直快把她萌哭了。
顧夜城轉頭看向樓梯的方向,冷到手都不想伸出來,就揚了揚頭,對她說道,“過來跟我一起看電視。”
看吧,一句簡單的陳述句也偏要說成祈使句的語氣。
姚佩佩下到一樓後,瞥了顧夜城一眼,便走向廚房。顧夜城見她那麼不屑,也回瞪了她一眼,繼續盯着電視看了起來。
廚房的方向傳來姚佩佩喊着的聲音,“顧夜城,你不覺得你那樣看電視太單調了嗎?”
顧夜城轉過頭,看向聲源的方向,“所以你想怎樣?你今天的行爲一點都不是未婚妻應該做的,你得改!”
他聽到腳步聲好像正走出廚房,便收回鄙視的眼神,向後一靠,舒服地看着電視。
姚佩佩端着兩杯熱飲和一盤水果走了過來,重重地砸在茶几上,震得顧夜城一驚。
“這樣算是未婚妻的義務麼。”姚佩佩白了他一眼,隨後坐到了一旁,將一個葡萄整個送到了嘴裡。
原本死死躲在被子裡的顧夜城突然掀開被子,將錯愕的姚佩佩硬是拉到了自己身邊,隨後用被子將她也包住,露出了一個勝利的表情,“怎麼樣,是不是很暖和。”
姚佩佩厭惡地向後躲閃着身子,說道,“其實我沒多冷。”說着,還是把被子好好掖了掖。
顧夜城伸出手從姚佩佩的腰後將其緊緊地摟住,笑道,“還說不冷,女人都這麼愛騙人麼。”
“你接觸過的女人那麼多,這種問題該我問你吧。”
被這麼一說,顧夜城卻怔住,腦補了一下曾經和自己有過關係的女人,想了一小會兒,卻得出這樣一個答案,“姚佩佩,說實話,那些女人都比你好辦,都沒有你這麼麻煩。”
兩人的身體已經完全以爲在了一起,兩個腦袋被純白色的棉被包圍,着實兩個不倒翁。這樣一來,誰都不願伸出手去拿茶几上的東西。
顧夜城將姚佩佩向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讓她蜷進自己的腋下,這樣一來,就暖和多了。只是噴嚏和哆嗦時不時還是會有的。
靠在沙發背上,原本就有些無力的兩個人顯得更加慵懶,恨不得就這樣一個姿勢睡到第二天天亮。
只是正當姚佩佩享受這柔軟時,顧夜城卻突然開口,“你暖和了嗎?下去做粥吧,最好是能防止感冒的,我生病了會很麻煩。”
神馬?給你煮粥?姚佩佩瞬間從他的手臂上移開,斜睨了他一眼,伸出手拿過已經已經不再那麼熱乎的甜品,遞到顧夜城面前,說道,“喝這個我保證你不感冒。”
顧夜城仍是露着一個腦袋,低頭看了一眼飲料,說道,“衝的飲料真的這麼有效?那你插上吸管給我喝吧。”
見姚佩佩咬緊了嘴脣,顧夜城連忙補充,“拜託。”
這就是一向高冷的好處,偶爾溫和起來,姚佩佩竟沒話說,只好拿起吸管放入杯中,又遞到了顧夜城嘴邊。
顧夜城正咬着習慣時,秋姨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整個一個目瞪口呆。
她下到一半後,連忙加快了腳步,趕快走到沙發邊,從姚佩佩手裡奪過杯子,放到茶几上,埋怨地說道,“夜城你這是什麼樣子。”
“秋姨,”姚佩佩尷尬地說道,“他感冒了,覺得太冷不太方便伸出手。”
秋姨撇了撇嘴,“你還替他說話。”她伸出手摸了摸顧夜城的額頭,迎上他無辜又尷尬的眼神,“是有點發燒,佩佩你去拿藥過來吧。”
姚佩佩點點頭,便走上二樓。
秋姨見她走遠了之後,對顧夜城說道,“夜城,我在房間裡發現了你媽媽留下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