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山窮水絕處

鞭子抽打的越發用力,弄月彎着嘴角聽着聲音,她覺得此時這聲音很是悅耳呢。

直到筋疲力盡,火鳳才停下,微微喘息道:“你楚弄月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就連死也是將一切算計好,不肯吃一點虧,慕吟風若是知道你這麼算計他,不知會作何感想。”

“他怎麼想,我可管不了這麼多,我只知他是自願的,這就是我與你的不同之處,我不用費盡心思去搶,慕吟風就心甘情願臣服於我,而你千方百計卻惹他厭惡,得知有這個孩子之時,他可是歡喜得三天三夜不能入眠,一直圍着我轉,恨不能將全天下的好東西都送到我眼前,這些感情,你這輩子或是下輩子都是得不到的。”弄月撐着意識,帶着嘲諷說道。

火鳳喘着粗氣,恨不能上前掐住弄月的脖子,可是她不能,她需要弄月身上這特殊的血,背過身平復下來後,她才說道:“那又有何關係,只要我將魂歸煉成,我還是能控制他一段時日,那也足夠了。”

弄月不可置否,諷刺勾脣。

“你這笑是何意?”火鳳一直觀察着她的變化,抱着試探,又想要找回一絲報復的快感,她想看弄月憤怒,可是結果讓她大失所望。

此時弄月已漸漸意識模糊,全是靠着火鳳的聲音刺激才強支撐着。

她依舊閉眼淡笑道:“我笑你癡人說夢,我敢打賭,就算一年後你煉成了魂歸蠱,你也無法控制慕吟風。”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火鳳咬牙問。

“直覺。”弄月閉眼不願多言。

時間已過去快一個時辰,蕭東籬與景離一樣,開始躁動不安,一瘸一拐地來回走動,時不時張望那道看不出痕跡的暗門。

“師弟,你說火鳳到底想要月兒身上的何物,爲何這麼久還未出來?”蕭東籬將目光從暗門方向收回,轉而看着景離。

景離負於身後的手握了握拳,鬆開後才說道:“我不知。”

一拳打在棉花上,蕭東籬繼續來回踱步。

墓室中日夜不分,外面已是夜幕降臨,楚映月扶着音書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順着弄月一路留下的磷粉,倒也不會在黑夜裡迷路,不過因音書身子不便走得慢了些,一個多時辰才行到半山腰。

楚映月心急如焚,她不知道火鳳想要從弄月身上得到什麼,但不會是什麼簡單的東西,而且弄月獨自留下,無疑是羊入虎口,就連景離也早已與蕭東籬與火鳳狼狽爲奸,指望他幫弄月是不可能的。

她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前方隱隱有火光傳來,還有馬蹄聲,她心中驚喜,定然是慕吟風帶人追上來了。

“音姨,肯定是吟風尋來了。”她扶住音書站在原地。

音書激動道:“快,快讓吟風去救月兒!”

說話間火把已將她們面前照亮,真的是慕吟風與慕景旭帶着人前來。

“映月。”慕景旭迅速翻身下馬,躍到她們跟前。

楚映月將音書的手交到慕景旭手中,也不看他一臉驚喜,直接越過便走到慕吟風馬前。

“吟風,你快去救弄月,再晚就來不及了。”

慕吟風拉緊繮繩,沉聲問道:“她在何處?”

“就在山上的墓室裡,你快去,她獨自留在那裡已一個多時辰,火鳳定是不安好心的,你定要將她安然無恙帶回來。”楚映月着急道。

等不及回答,慕吟風已策馬向前奔去,非夜帶着身後的暗衛迅速跟上。

楚映月迅速回到慕景旭跟前,“景旭,你將音姨送回去,我不放心弄月這就跟上去。”

“映月……”慕景旭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楚映月哪能等他說話,縱身一躍騎上他的馬便飛馳而去。

音書抓緊慕景旭的衣袖,泣聲道:“都是我害了月兒,是我害了她。”

“音姨,您別急,有吟風在,弄月不會有事的,我已讓人備好軟轎這就送你下山,您先回去等着,我們很快就會將弄月帶來見您。”慕景旭輕聲安撫,又對暗夜吩咐道:“暗夜,你親自送音姨下山,路上慢些行。”

“是。”暗夜上前扶着音書。

音書回頭交代道:“景旭,照顧好映月,你們都要平安歸來。”

“嗯,音姨放心。”慕景旭擺手道別。

暗夜扶着音書上轎後便步行跟在一側,帶着三個暗衛就往山下行去,其餘的人手都留下保護慕景旭。

翻身上了暗夜的馬,慕景旭腳下一蹬,策馬往前追去,路上弄月撒下的磷粉在黑夜裡起了作用,只要順着就能找到她的位置。

墓室中,景離抱着已只剩下一口氣的弄月一步一步往墓室門走來,他輕聲與她說着話,不讓她這麼快睡去。

“我已按你說的做了,你記住自己答應過我什麼,不可食言。”

弄月虛弱道:“師兄,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夜風起,吹得雜草唰唰響,墓室就這麼突兀地立在眼前。

慕吟風翻身下馬,從草叢中撿起裝磷粉的錦囊捏在手中,這是弄月扔在這裡的,前面就是墓室,她就在裡面,這個認知讓慕吟風腦中一片空白,他不敢向前,他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來晚了。

“吟風。”楚映月翻身下馬,走到他面前,奪過他手中的錦囊,“對,這就是弄月故意扔在這裡的,我們快……”

‘哐當’一聲,不

‘哐當’一聲,不遠處的墓室門打開,一個黑影走了出來,是景離,而他懷裡抱着的就是弄月。

“弄月。”楚映月驚呼。

慕吟風像是被定住了腳,眼直直盯着前方。

“你們有話就快與她說,她……她快撐不住了。”景離抱着弄月走到兩人面前,將她遞給了慕吟風。

木偶似的慕吟風木然伸出手將人抱到自己懷中,已然失去了言語,只是目光緊鎖在她面上。

“慕……吟風……”弄月艱難擡手卻如何也用不上力。

楚映月這才驚恐捂着嘴,藉着月光與火光,她看着弄月無力垂下的雙手,順着衣袖一滴一滴落下的痕跡從墓室門前一直到他們跟前,這一段石階路上印着的是兩道血痕。

慕吟風緩緩蹲坐下身子,將弄月抱在懷中,把她無力的雙手抓住,撫上他的臉,他啞聲道:“弄月,我在。”

“對……不起,一次又一次騙你……這是最後一次。”弄月虛弱地扯出一抹笑意,眼眸微閉又努力撐起,斷斷續續說着話,“你別……別怨我……”

將她緊緊摟住,慕吟風蹭着她的額頭,啞聲輕哄道:“你說過要與我攜手終老的,你已食言了這麼多次,這一次就應了我可好?就這一次你別騙我,我就原諒你,以前的一切我都原諒你。”

“好。”她說。

慕吟風滿是血跡的臉上露出笑意,滿目深情看着她,“我知道你很痛,我這就給你包紮止血,很快就沒事了,你忍忍,一下就好。”

弄月沒了說話的力氣,只是費力眨了下眼睛,任由他擺弄。

楚映月捂着嘴已泣不成聲,她緩緩蹲下身子。

“弄月,你不是說不會有事嗎?爲何會這樣?”她想要伸出手去觸碰弄月的身子,卻又怕弄疼了她。

弄月已是奄奄一息,只能靠在慕吟風懷中眼眸微閉對着楚映月。

“姐……姐……對不起……師兄……”她的眼閉上,再沒成功撐開,吊着一口氣,含糊不清地說着話。

“姐……師兄他……”

楚映月跪倒在地,撲上前去抓她的另一隻手,哭喊道:“弄月,求你你別睡!”

“師兄……”

話未說完,弄月的兩隻手無力垂下,眼眸也緊緊閉上。

“弄月!”楚映月看着她的手自掌中滑落,伸手去抓卻沒抓住。

慕吟風恍若無所覺,木然接過非夜遞給布條,將弄月從他手中滑落的那隻手輕輕執起,小心地纏上布條,認真給她包紮。

景離紅着眼轉過頭不忍再看,非夜垂頭跪下,身後暗衛跟着跪下。

楚映月重新抓起弄月的手,鮮血在兩人掌中蔓延開,感覺到她手的冰涼,楚映月給她哈着氣啊,“弄月你冷是嗎?別怕,姐姐這就給你捂熱,很快就不冷了。”

“怎麼回事?弄月她……”隨後趕來的慕景旭翻身下馬愣愣看着眼前。

景離背對着他,垂着頭不知在想什麼,非夜與身後的暗衛齊齊跪在地上,同樣是垂着頭。

慕吟風一臉是血,含笑給弄月包紮手腕上的傷口,而楚映月抓着弄月的另一隻手不斷揉搓,像是替她取暖,弄月卻是閉着眼毫無生氣。

毫無生氣這個認知讓慕景旭雙腿一軟差點跪倒,他踉蹌上前,在慕吟風身旁蹲下,顫抖着伸出手探到弄月的鼻息間。

沒有呼吸,她已經沒有呼吸。

慕景旭收回手癱坐在地,他不能接受,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明明一切都還好好的,弄月只不過是頑皮,想要嚇嚇他們。

對,她就是想要嚇嚇他們,慕景旭點着頭站起身,走到景離面前忽然發難,一拳揮了出去,卻被他輕巧躲開。

“你是怎麼做師兄的?你出現在這裡定是與弄月一起的,你就眼睜睜看着她變成這樣,你都無動於衷嗎?”慕景旭不依不饒地揮手,景離躲,他就繼續出拳。

慕吟風替弄月將兩隻手腕包好,把她放到楚映月懷中。

“替我照看她一會兒,我很快就來接她。”說完他就站起身,也不管慕景旭與景離,渾身透着冷氣朝着墓室走去。

非夜見狀,站起身對身後的暗衛招手,迅速跟上主子的步伐進了墓室之中。

刀劍碰撞,砍殺聲傳來,慕景旭收了手,回到楚映月身邊。

“映月……”只叫出了一個名字,他再說不出話。

楚映月不發一言,將靠在自己懷中的弄月又交到他手中,木然站起身像是沒了魂魄一樣,朝着墓室走去。

“映月,你別去。”慕景旭在身後着急喊道。

慕景旭的呼喊聲將垂眸的景離驚醒,他一個縱躍便來到楚映月身前,在她纔要拔劍的之時快速出手點了她的穴。

楚映月軟下身子被景離接住。

慕景旭急聲道:“你要做什麼,你別傷害她。”

景離眼也不擡一下,將被點了睡穴的楚映月放平躺在地上。

心下着急,以爲景離會對楚映月不利,慕景旭趕忙將弄月輕輕放下,站起身便向景離的方向奔去,就在他快要襲上景離的瞬間,後頸一痛便失去了意識。

景離轉過身,見到來人,舒了口氣。

“你終於來了。”

陰暗的墓室中,暗衛已是殺紅了眼,跟着自己主子,勢如破竹,很快就來到了墓室中心,然而裡面確實空無一人,火

無一人,火鳳與蕭東籬將自己的護衛留下阻擋慕吟風,他們二人早已逃之夭夭。

慕吟風雙眸猩紅,拳頭捏得咯吱作響,“將此處夷爲平地,發出弒殺令,不惜一切代價追殺火鳳與蕭東籬,死活不論。”

清潤的嗓音早已不復,只有沙啞和狠絕。

冷月半殘,夜風捲起的枯草葉在古墓前飄蕩,若一場漫天的雪,呼呼風聲在山谷中來回激盪,讓人忍不住脊背發涼。

慕吟風此刻不僅是發涼而是徹骨的寒。

出了墓室,他看見的是什麼,慕景旭與楚映月平躺在地上,而弄月卻不見了蹤跡。

他的弄月不見了。

驀然瞧見石碑旁的身影,慕吟風移形換影的速度就到了景離的面前,雙眸像是染了血一般的紅,怒視着景離。

“你將她藏到哪兒了?”

景離先是被他的速度驚到,他從沒見過這麼詭異的身法,十丈遠的距離竟是眨眼就到人的眼前,在這古墓前就如鬼魅一樣,讓他也心驚膽寒。

想到還有要緊的事沒說,景離清了清嗓子,平靜地說道:“弄月她被師叔帶走了,她曾有話讓我轉告你,她說讓你等她半年,半年後若是她沒回來就讓你將她忘了,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不要再念着她,更不要想着她。”

慕吟風修長的身子一震,眼眸中有種叫做死灰復燃的情緒在涌動,無神黯淡的眼中再一次燃起了希望之火,不是驚喜,而是復活。

“我會等,若是半年之後她不回來,我就去找她。”他的聲音啞的不像是他的,每一個字從他口中出來,皆是擲地有聲。

一夜過去不是風平浪靜,而是恨意滔天。

楚映月醒來時已是早晨,她身在旭王府,在慕景旭的房中。

“映月你終於醒了?”趴在牀邊的慕景旭在她微微動作時便仰起頭,驚喜地望着她,“你餓不餓,我這就讓人給你備吃的。”

就在他站起身要離去之時,楚映月將他拉住。

她搖頭道:“我不餓,你別忙活了。”

“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昨夜你吹了冷風,或許是着涼了,我這就去找大夫來給你瞧瞧。”慕景旭坐到牀上,擡手撫上她的額頭。

楚映月木然問道:“弄月在哪兒?”

慕景旭微怔之後,眼眸黯淡下來,垂頭道:“我也不知道,我醒來時我們就已在府中,是非夜將我們送回來的。”

楚映月垂眸不語,將他推開一些便越過他下了牀。

“你要去做什麼,直接告訴我便是,我替你去做。”見她往外走去,慕景旭趕忙將她手腕捉住,語氣急切地說道。

楚映月將他的手推開,“我不做什麼,我只是想回家。”

慕景旭被她的冷淡疏離刺痛,站在原地看着她離去,他一直在期盼着她回頭,就回頭看他一眼,或者是爲他駐足也行,可是他還是沒能如願。

她頭也不回地離去,一次駐足也沒有,她走得決絕,對他沒有一絲留戀。

兩個時辰後,宮中忽然有人來報,楚映月在宮中當着陛下的面行兇,將離王刺傷,已被陛下打入天牢,慕景旭急匆匆趕到宮中與楚天明一起替她求情卻被拒之門外。

聖帝不見他,他只能跪在大宣殿外,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常元,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爲何我慕氏一脈盡出情種,慕宏是這樣,吟風也是這樣,就連景旭也……唉,他可是慕氏王朝未來的繼承人,怎可爲了兒女私情糊塗至此。”聖帝站在門前看着烈日下依舊固執跪着的慕景旭,心痛嘆息。

孫常元低聲細語道:“旭王殿下這是隨陛下您吶,重情重義,對映月小姐可謂是一往情深。”

“哼,你就光會撿好聽的說,天家最不需要的就是兒女情長,楚映月刺傷景離一事非同小可,景離昏迷前也是求朕不要責罰她,景旭又爲她這樣,兄弟二人對她都這樣,紅顏禍水,楚映月這個旭王妃是不能再做了。”聖帝甩袖跨出大宣殿。

孫常元身子一抖,趕忙跟上去。

聖帝走到慕景旭面前,沉聲道:“朕若是不放了她,你還真打算在這裡長跪不起?你可真是出息,爲了一個膽大妄爲的女子,你竟是連命也不要了。”

慕景旭搖晃着身子擡頭望去,頭頂的日光刺得他一陣暈眩,他啞聲道:“對兒臣而言,她就是兒臣的命,父皇要責罰她,不若責罰兒臣來得好一些。”

“你……”聖帝氣急,緩了緩氣才惱怒道:“就如你所願,朕會放了她,你給我滾回王府待着,瞧你這樣,朕就來氣。”

慕景旭面上一喜,叩首道:“謝父皇隆恩。”

“哼。”聖帝甩袖離去。

慕景旭在暗夜的攙扶下回了王府,他本想親自去天牢接楚映月的,卻被聖帝勒令回府,他只好在府中等消息,而他等到的是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離王已醒過來,並無大礙,楚映月安然無恙從天牢中走了出來,壞消息是,楚映月因刺傷離王一事,惹怒了聖帝,就此事讓她與慕景旭的姻緣斷了,聖帝親自下的旨,不到兩個時辰竟弄得全城盡知。

慕景旭看着內侍太監遞過來的聖旨,他意識又開始恍惚。

一定是做夢,這不是真的。

間隔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他又一次回到原地跪着,這一次聖帝

這一次聖帝還是不理不睬,跟他耗着,慕景旭身子本來就不算強健,況且前三年身子虧損的厲害,哪能守得住這接二連三的風吹日曬,到了夜裡就暈倒在大宣殿前,被聖帝命人送回了旭王府,又讓御醫好生照看。

待慕景旭醒來已是第二日午時,他不管不顧奔到侍郎府時卻被告知,楚映月已經走了,就連楚天明也不知她去了哪裡,又一道驚雷劈到他頭上,他不相信楚映月會棄他而去。

在侍郎府中翻天找尋了每一個角落,就差掘地三尺,還是一無所獲,楚映月就連隻言片語也未曾留給他,氣急攻心,慕景旭兩眼一黑又再一次倒地不起,這一次整整病了一個多月。

四季無常,轉眼便是大半年過去,秋盡冬來。

寒風凜冽的冬日清晨,薄霧茫茫,敬親王府門前一位懷抱孩子的蒙面粉衣女子踏霧而來,冷清了半年的王府沸騰了。

‘啪’蘇玉如手中茶杯落到地上,碎片與水花四處飛濺,沾溼了她的鞋面,慕乘風自椅子上猛然站起身,驚喜異常。

“母妃,是嫂子回來了。”

下人來報時,非夜正守在遊園外。

慕吟風正在作畫,畫上女子月上容儀,一雙秀眸靈動逼真,忽聞消息,握筆的手一抖,一滴墨汁滴下落在了畫中女子的臉上,一幅畫就這麼毀了。

他扔下筆,一個閃身便消失在非夜的視線。

“她呢?”慕吟風僵着身子站在石階之上,長袖下的雙手已是緊握,面色灰白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不是他要等的人。

楚映月不言不語,上前將懷中的嬰兒遞給他,然後轉身離去。

“這是弄月讓我辦的最後一件事,她讓我將孩子交給你,讓你不要再等她,好好將孩子撫養成人,這也是她求你的唯一一件事。”

行了幾步,她轉過身憐憫的看了眼木然抱着孩子的慕吟風,補充道:“她說,你的命是她的,讓你照顧好孩子,替她活下去。”

話落轉身,轉眼消失在街頭,薄霧中倩影如斯卻如雁過無痕那般毫無蹤跡可尋,只有立在臺階上失了心魂的男子與他懷裡在襁褓中掙扎着啼哭的嬰兒是真實的存在。

他還是失去了比生命更重的東西,她再也回不到他身邊,此生只留下他獨自一人,忍受着孤獨與蝕骨思念,再觸不到她的影子。

------題外話------

第二捲到此結束,嗚嗚~花花都被自己虐到了,美人們不冒泡,那就來給花花送花花吧,安慰一下花花這顆玻璃心…不過話說,給花花送花花,這話聽着咋有些不對勁兒呢?好吧,來送花花幾朵美麗的鮮花,以示安慰。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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