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來,弄月撫着額頭翻身下牀,也不知是何時辰,這還是她頭一回喝酒喝得人事不省。她心道敬親王珍藏的佳釀果然非同一般,自己沒喝多少就成這樣了,她記得與慕吟風是在屋頂上的,如今在牀上醒來,只可能是他將她抱回來的。
慕吟風不在房中,也不知忙些什麼。
弄月拍着自己的額頭暗嘲自己真是沒救了,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吶!
隨意梳洗一番,看了看身上的衣衫,還是昨夜睡前穿的寢衣,她拿了套衣裙走到屏風後正準備換上,纔將繫帶解開便聽見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能毫無顧忌的進這個房間的人也只有一個了。
她偏出頭望去,碧色錦衣男子手捧一套淺綠女子衣裙踏光而來。
慕吟風見她從屏風後伸出的頭,嘴角彎彎,柔聲道:“醒了?”
弄月點頭,停下手中的動作,自屏風後走了出來。
慕吟風回身將房門輕輕關上,拿着手上的衣裙向她走來。
“穿上試試看合不合身,不合適我再讓人重新做一套。”
重新做?弄月看他手上拿的衣裙,這料子可是價值百兩的素綾織錦,不合適便讓人重新做一套?
果然只有逸郡王才能這般敗家,她可是肉疼得緊。
毫不客氣地從他手中拿過衣裙,轉身又回到屏風後。
慕吟風笑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信倒了杯茶,耐心的等着她。
“怎麼了?”
“可是衣裙不合適?”
等了半晌還是不見她從屏風後出來,慕吟風出聲問道。
弄月看了看手中這複雜的盤扣,最終氣餒道:“慕吟風,你這做的是什麼破衣裙啊,這盤扣怎麼弄?”
“我看看……”
說話間修長俊逸的身姿已來到她面前,仔細研究着她所說的破衣裙。
修長的指節靈活的翻轉,在弄月看來複雜的盤扣在他手中卻是毫無難度,片刻功夫便解決了。
“好了。”
清潤的嗓音在耳旁響起,弄月無意識的擡頭,如玉雕琢的俊顏近在咫尺,她愣住,慕吟風也怔住。
四目相對,慕吟風微微低頭,弄月微仰着頭,就這樣兩人鼻尖相觸,一股酥麻之感傳遍全身,熟悉又陌生。
弄月靈秀的眼眸緊盯着眼前這張俊顏,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一閃即逝讓她抓不住,屋頂、明月、美酒,還有眼前這張臉,記憶漸漸清晰,還有當時脣上溫暖的觸感。
昨夜她酒後……那個他了?
不應該啊,她自認爲酒品還算不錯,應該不至於霸王硬上弓吧,可是腦海中的畫面又是怎麼一回事?
慕吟風見她黑亮清澈的眼珠動來動去,心中只覺甚是靈秀可愛,不自覺的又將目光順着秀挺的鼻樑而下,落到薄薄的櫻脣上。
弄月醒神後,無意識的要往後退,剛後退一步便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環住,緊緊的與另一具溫熱的身體貼在一起。
“你要……唔……”
疑惑的話被堵住,她瞪大眼睛。
慕吟風被她的迷糊樣兒逗樂,難得她也會這般傻愣,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機會,昨夜是因她醉酒,他才得以一飽口福。
只要嘗過甜頭便會上癮,二十年來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去佔有一樣東西的霸道心理,他想要霸佔的就是懷中女子的心,讓她時時刻刻都想着他,念着他,就如他對她一般,放不下丟不開。
開始的輕觸、廝磨輾轉漸漸不能滿足,他舌尖微動,強勢的撬開她微閉的牙關,貝齒輕啓,他便如狂風般席捲她的領地,或溫柔繾綣,或狂風驟雨,樂此不彼,不知疲倦。
弄月只覺心中的那根防線瞬間斷裂,多年築起的高牆瞬間崩塌,腦袋裡空空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唯一的感官只有脣舌間的激烈碰撞。
不知何時她已雙手環抱住他勁瘦的腰,閉上眼迴應他。
一次又一次,只是呼吸間又被奪走呼吸,弄月手腳發軟,只能倚靠着他,舌尖發麻快要是去感覺了,她將頭一偏,溫熱的吻落到她的頸邊。
兩人俱是一怔,慕吟風卻是沒有要停的意思,在她頸邊廝磨許久。
“慕吟風……”
她有些懼怕的往後縮了縮,鳶啼鳳鳴的清音此時軟軟的,如同輕軟的羽毛拂過他的心間,癢癢的。
拿出十成的自制力,他終於停下,擡首與她額頭相抵。
兩人俱是呼吸不暢,急促的喘着氣。
“弄月……還好嗎?”
清潤的嗓音已沒有了清明而是略顯沙啞低沉,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魅惑。
還好嗎?他這問的是什麼?想讓她怎麼回答呢,好是不好都不好回答,若說好顯得曖昧,若說不好便是在打擊他的自尊心,是男人都會在意的吧。
“嗯。”她回了這麼簡短的一句,一個字便是一句話,好或不好讓他自己去想。
呼吸恢復到自然後,兩人就這般靜靜的相擁而立,直到一聲在這靜謐的氛圍中顯得異常明顯的聲音響起,才結束了旖旎氛圍。
慕吟風聽見‘咕嘟咕嘟’的聲響時,忍俊不禁。
“呵呵,是爲夫疏忽了,你都睡了一晝夜,我不該這般折騰你的。”
弄月推開他,瞪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看你是故意的,明知那酒這麼烈,你也不提醒我一下,成心看我笑話是吧。”
“心疼你還來不及,哪能眼睜睜看着你受罪,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紅顏醉的後勁兒如此之大,竟能讓你睡上一晝夜。”
慕吟風牽着她輕哄到:“是我的錯,以後若你想喝酒了,我先替你試試如何?要是我沒醉,你再喝,如此就只有我會被你看笑話了。”
“油嘴滑舌,油腔滑調,讓我看看你逸郡王的口中可是抹了蜜,走到哪兒甜到哪兒,你也不嫌丟人,臉皮是牛皮做的嗎?”弄月翻着白眼,甩開他的手,拿了塊點心塞進嘴裡。
慕吟風悻悻的跟着她,聽完她說的話,低笑道:“我口中是否抹了蜜,方纔你不是嘗過了嗎,你說甜不甜?”
弄月口中的點心將將嚥下,被他一句話噎住,使勁的拍着自己胸口,不停的咳嗽。
“咳咳……”
慕吟風一驚,心中暗暗自責不該在這時候逗弄於她,手上快速倒了杯水遞給她,一邊不停的替她拍着後背。
“快喝口水。”
堵在喉間的點心隨着水順利的進入腹中,弄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差點就成了第一個被點心噎死的風雲人物了。
看了眼始作俑者,她恨恨說道:“果然是牛皮做的臉。”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解氣,又補充道:“我看是沒臉沒皮纔對,金玉其外一點都沒錯,表面看着人模人樣,其實內裡黑着呢。”
慕吟風陪着笑臉,無論她說什麼,他都點頭稱是,如此逆來順受的樣子倒讓她心中舒服許多,抱怨幾句也就過去了。
弄月雖然嘴裡說着狠話,可眉眼間掩飾不住的春情落在慕吟風眼中卻是獨一無二的風景,如花般嬌豔,如水般柔軟。
吃飽喝足後,弄月揉着肚子走到海棠樹下,細數着枝頭上還未凋零的海棠花,不曾想已過了花期卻還能再見海棠枝頭花枝俏。
“喜歡嗎?”弄月只覺腰間一緊,身子再落入溫暖的懷抱,清潤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聽。
弄月放鬆的身子,靠在他的懷中。
“慕吟風,這株海棠是你自己種的嗎?”
他環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下巴輕蹭着她的頭頂。
“嗯,記得小時候我摘了花送你卻將你惹哭了,回來後我便在院中種了一株,想着待它花開那日帶你來看,不曾想……不過如今陪你看也不晚,我以前種的那株在三年前枯死了,就在我毒發之時,我以爲自己也會如它一般凋零,沒想到我竟再次遇見你。”
弄月問道:“所以三年前你我遇見後,回來時你又種了這株?”
“嗯。”他應道。
她又問:“三年前,你便認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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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相親相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