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白皙的手覆上她的纖纖素手,把玩片刻便勾住芊芊玉指與她十指緊扣。
慕吟風輕聲道:“當日我並不能確定,回來後我便讓人去查了當年楚家的事,知道你還活着時我便猜想你便是我一直在找的弄月。”
“後來我派出許多人去尋你,可一直毫無消息,直到成親前在緣客樓再次見到你,本想去找你,可那時候我的身子已到極限,即使將你尋回也不能好好保護你,還會給你帶來許多危險,所以我……”
“所以你就放棄了,直到洞房內我的出現。”她替他說完。
慕吟風嘆息道:“是啊,洞房之內,蓋頭之下竟然是你,那一刻我且驚且喜,我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要活下來,因爲我還欠弄月妹妹一個未來。”
“你什麼時候欠我未來了?”弄月不解問道,她不記得小時候與他有過什麼約定或是誓言之類的,若是有,她該有些印象纔是。
他的大拇指輕輕摩挲着她滑嫩的手背,悵然道:“那是我與你哥楚鳳遙的約定,那時候我便與他說過,此生定要娶你爲妻,讓你幸福一生。”
原來是這樣,那時候慕吟風與楚鳳遙也不過是六歲的孩子,只能說是童言無忌,誰能想到慕吟風竟能一直記在心裡。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一個孩子能堅守一個信念十多載,說出去都沒人信,可她卻是相信他所說的。
“你說你讓人查過楚家的事,都查到些什麼?”弄月離開他的懷抱,轉過身面對着他。
慕吟風道:“當年楚家之事或許與當年的皇位之爭有關,我還查到夏頤曾經調動過禁軍秘密執行過任務。”
“我也想過,趙德是聽從夏頤的調遣是事實,可夏頤能輕而易舉的調動禁軍這就是整件事情的關鍵,禁軍的調動必須要有皇帝的手諭與兵符才能作數。”弄月蹙眉說道。
慕吟風沉默,眸光流轉,似乎在猶豫這什麼。
弄月問道:“你怎麼了?”
“丞相府的大公子回來了,夏相在府中設宴,帖子已送到王府,父王母妃讓我們與乘風出席。”
慕吟風緊盯着她看,生怕錯過一絲情緒。
弄月對於這個消息似乎並無多大驚訝,也只是在他剛說出口時,微微蹙眉。
她擡眼回望,問道:“你早已知曉他的身份了?”
“剛知道不久,一開始我只知道他是牡丹園的主子,留意了一下,這才讓人去查的,沒想到會有這個意外的收穫。”
慕吟風笑嘆道:“泠弦公子便是夏相失蹤多年的庶長子,也是相府唯一存活下來的公子,看來他運氣也不錯。”
他話中有話,弄月怎麼會聽不出,此刻她卻出奇的平靜。
察覺到她的異常,慕吟風柔聲問道:“怎麼了?”
弄月搖了搖頭,語氣充滿疲憊。
“那時候我在雪地裡遇到他,只剩下一口氣吊着,那時候我彷彿看見了當初的我自己一般,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我知他心中的恨與怨,一口怨氣堵在心間,即使是死也會死不瞑目,後來被我救下,怨氣漸消,沒有這麼多的恩怨糾葛,他活得恣意瀟灑,如今卻爲了我……”
果然是這樣,泠弦是爲了她纔回到相府。
“他是男子,不再是當年被你救下奄奄一息的少年,他有自己的擔當,每一個選擇都是他自己的決定,與你或許是有關係,但也僅僅是其中一個原因罷了,他或許從來不曾將心中的仇恨放下。”將她重新納入懷中,慕吟風輕聲勸慰道。
弄月閉着眼靠在他肩上,什麼都不想再想,只想靜靜的放縱自己一回,讓疲憊的身心能歇一歇。
“慕吟風,你可是一直對自己的身世耿耿於懷?”她忽然問道。
慕吟風扶在她肩上的手僵住,也只是一瞬,他便低聲說道:“自小我便是父王母妃的心頭肉,雖然也有人常常說我只是側妃生的庶出之子,可母妃對我視如己出,我從未受過冷落,我生病時她沒日沒夜衣不解帶的照顧我,我毒發時她暗自垂淚,在我心裡,母親只她有一個,我就是母妃的孩子。”
“後來乘風出生,不少人私下議論,母妃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不會再疼我了,可我知道她不會,她一直對我無微不至,甚至比對乘風還要上心,我以爲日子就這般過下去了,直到七年前,陛下與我說了一些話,那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轟然崩塌了,我最敬愛的父王其實是叔父,最疼愛我的母妃成了我的叔母,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相信,後來沒多久我便中了紫陌紅塵之毒,便很少進宮,直到遇見你,我發現許多事情或許並非表面所見的那般。”
弄月踮起腳尖在他側臉上輕輕一吻,見他雷擊一般傻愣愣的,滿足的笑道:“是啊,你的好運全是從遇見我開始的,往後你可得好生伺候着,萬一哪天我生氣了,你可就慘了。”
雙臂微微發力便將嬌軀再次納入懷中,與她額頭相抵,慕吟風地笑道:“夫人最大,爲夫豈敢惹您不快?”
“油腔滑調!”
嘴上微嗔,雙手卻再次環抱在他的腰上,眼眸帶笑的望着他。
慕吟風暗歎一聲,低頭覆上那片柔軟,輾轉廝磨。
再次分開時,兩人皆是氣喘吁吁。
弄月輕靠在他懷中,氣息不穩的說道:“再這般廝磨下去,母妃該着急了,這幾日可是讓王府衆人看了不少笑話。”
“母妃高興還來不及呢,至於看笑話的人,我們便當他們是羨慕我們新婚燕爾夫妻恩愛,更何況王府裡哪有什麼人看我們的笑話,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啊。”慕吟風低笑着,手掌輕撫着她柔順的秀髮。
弄月瞬間無語,他這是明目張膽的在外人面前炫耀,唯恐別人不知道他終於娶妻一般,想到這裡她一陣惡寒。
慕吟風被她的‘寒顫’驚到,微微鬆開了些,目光在她臉上流連許久,看出她眼中的戲謔,失笑道:“你這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整日想些別人想不到的。”
“你可知母妃整日強迫我們喝的那些湯藥是爲何?”他問道。
弄月撇嘴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可這生孩子的事哪能是說生便能生的,你我這纔剛成親,就算是神仙也不能這麼快生出來吧,人常說懷胎十月,我們這十天都沒有,又不是母雞下蛋,一日一個。”
慕吟風扶額,她這比喻可真是……
母雞下蛋?也只有她想得出來。
“母妃的目的不正是懷胎十月嗎?她這麼着急上心可不是說現在就要抱孫子,她等的是十月後的成果,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實現她抱孫子的願望?”他誘哄的問道。
弄月紅着臉瞪他一眼。
“我看你是拿母妃做藉口,滿腦子都是一些齷齪事。”
慕吟風無辜道:“這怎麼齷齪了?夫妻間行敦倫之事是天經地義的,更是綿延子嗣所必需的,誰人說的齷齪。”
弄月小臉通紅,推開他的手,離他遠遠的。
這廝果然是沒臉沒皮,這種話也能說得這般理直氣壯,真是服了他了。
“夫人無需羞澀,爲夫不說了,要不今夜你我二人試試看,能不能在十月之後滿足母妃的心願。”他笑着伸出手,想要去握她的手。
弄月如驚弓之鳥一般,跳得老遠。
“你想幹嘛?”
呃……
見她反應這般大,慕吟風扶額,玩笑開大了,這回又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