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天音側眸含笑看着正坐從容喝茶的男人,嘴裡淡淡地對身前的蘭太慰道:“太慰大人,您這是演的哪一齣?我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也該回家吃飯了,不如這樣,您老要與我叨嘮,改天如何?添”
冷視笑眯眯的容天音,蘭太慰冷漠地哼笑:“壽王妃何必貶低自己,老夫的好女兒不知壽王妃可還記得?如若不記得,就老夫來提醒提醒壽王妃。”
“蘭小姐是我的好朋友,怎麼會不記得,”言罷,容天音作一副惋惜狀,“可惜了,沒能見她最後一面就被人迫害了,都是因爲我沒有及時將蘭小姐拉住,如若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如今蘭太慰覺得都是我的錯,想要以此來取我的性命,我容天音也毫無怨言。”
說完,做出一副義無反顧去死的就義狀。
容天音的話剛落,蘭太慰的眉頭皺得更緊,她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
“壽王妃莫以爲你將罪放在齊國國主的身上,就可以洗清自己,”蘭太慰的眼神更陰狠了,“蔻佟一直對壽王心生愛慕,齊國一行她非要隨行,卻不想橫生意外死在了齊國。屋”
容天音眉一挑,蘭蔻佟死於誰手她清楚幾分,可是蘭太慰的話卻讓容天音眉頭皺得厲害,深深的目光掃向了身後正靜坐的秦禮身上。難道這件事情的背後還牽扯到了什麼?懷疑的目光從秦禮的身上收回,嘴角微勾,露出一分邪惡的寒芒。
“不知道這則消息是誰給的蘭太慰?”容天音自若地笑道。
面對這樣的圍堵,容天音完全不露半絲的焦色,反是輕鬆自若地抱住兩手,好整以暇地瞅着蘭太慰憤恨交加的陰臉。
蘭太慰會認爲蘭蔻佟的死與她有關確實是沒有錯,如果不是那點意外,或許親手殺死蘭蔻佟的人會是她,可惜了,殺她的人不是她容天音。然而現在的蘭太慰卻要在這裡殺了她,當真有趣。到了這裡,容天音是不慌不急了。
見容天音如此的表情,蘭太慰不禁的懷疑自己是否信錯人了,或者說消息來源有人做了手腳,將他誤導了。
“蘭太慰要殺我不過輕而易舉的事,不過,蘭太慰可要想好了,在這裡殺了我到底誰得好處,可就不一定會是蘭太慰你了。”後一句話說出,容天音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瞄向身後不動如山的秦禮。
面對容天音卻背對着秦禮的蘭太慰睛眸一眯,裡邊閃爍着洶涌的暗礁。
容天音見他雖沒表示卻已有了些鬆動的樣子,聳肩道:“我沒必要說謊,蘭太慰不信可以再派人查查,齊國有人想要讓褚國窩裡鬥,蘭太慰想要如他們的願,我容天音也是沒辦法。”
蘭太慰陰沉的眼睛裡有了一些鬆動,因爲容天音的話並不覺得全部不可信的。
也許,有些東西是真亦是假,但要看你如何看待這個問題和東西。
在蘭太慰猶疑中時,秦禮已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急不徐地道:“蘭太慰,天音向來與常人不同,可要想清楚了。”
低沉有力的聲音彷彿是來自某種的警告,令蘭太慰不由挑起了眉。
不難聽出這其中的威脅之意,剛剛鬆動的蘭太慰此時已經恢復了原先的陰冷,直直盯着容天音的笑臉,一副要活吞她的樣子。
無奈地聳肩,“看來我們是沒法達成一致了,蘭太慰動手吧。”
什麼意思?她竟是直接叫他們動手然後做出一副絕對不會還手的作勢,不單是蘭太慰就是秦禮也有些不明白她在玩什麼把戲了。
容天音會是那種任人宰割而不還手的人?絕對不是,那麼眼前的這一幕又算什麼?
等了許久。見他們沒有動手的打算,容天音脣角溢出抹冰渣的笑容:“既然蘭太慰不殺,那本妃可就不客氣了。”
話落之際,蘭太慰倏然的瞪大眼。
可是等了半會,卻也沒見放狠話的容天音做些什麼動作,一時愣住在那裡。
正以爲被容天音給耍時,蘭太慰只覺得眼前景物微微晃動,腳下飄浮找不着真實感。
蘭太慰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身後的秦禮驀地起身,眯起那雙野獸般陰測的黑眸。
容天音手背後,笑眯眯地看着一室搖搖晃晃的衆人,不禁勾起脣角發出輕笑,“看來康定王的功力要勝一籌!”
秦禮至始至終都沒有動,站在桌邊透過虛空投來陰冷吃人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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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麼。”從牙縫裡擠出來。
容天音只笑不語,因爲根本就不必她回答,想必他們已經知道她做了什麼。
砰……
有人首先撐不住倒地,接二連三的無力虛倒在地,蘭太慰連退了數步,癱坐在椅上,表情陰沉得似要滴出了水來了。
無視一雙雙吃人的眼目,容天音優雅從容地走到秦禮的身邊坐下,拿出倒放的杯子,就着剛剛秦禮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啜了兩口。
“果然好茶。”喝完,還不忘記感慨一下其中味道。
秦禮冷冷地凝視着自顧自喝茶的女子,眼神要洞穿了她。
容天音彷彿剛發現他們的窘態,疑惑道:“康定王怎麼了?一起坐啊,方纔可不就是康定王請我請過來的?難道請我來就是爲了看我一個人喝茶?雖然康定王這壺是好茶,可惜,我一個人消受實在太過單調了些,來來來!我給康定王斟滿一杯!請!”
手一擺,笑眯眯地示意他喝茶。
康定王已經有殺她的心都有了,還有什麼心情喝茶的。
見他不動,仍舊以陰狠的目光瞅着自己,哀嘆道:“康定王太大意,既然那天我能做到那種地步,康定王就不該進這屋子。”
他當然知道容天音的不簡單,正是因爲知道所以他纔會拉蘭太慰摻和進來,沒想到反到讓她將了一軍,實在是賠了夫人又折了兵。
“你是怎麼做到的。”
容天音哧地一笑,像看白癡一樣掃了眼過去,秦禮因爲她這一眼掃過來,眼裡的冰霜更甚,然後就聽到容天音涼涼地說道:“康定王當我是傻子嗎?這種事也敢隨便說出來。”
秦禮的臉更黑了一分,掃向容天音的眼神越發的深銳了。
容天音面上的笑容淡去了許多,再度緩慢開口:“秦禮,我自認爲與你沒有任何仇怨,可你讓蘭太慰受冤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死不足惜,到是可憐了蘭太慰,先是女兒被人陷家致死不說現在蘭太慰還要被騙入局。康定王果真好手段啊,我容天音佩服,先不說蘭小姐的武功遠在我之上不說,就是蘭太慰身邊派去隱護的高手也能將我踏扁,何況說我殺害蘭小姐呢?”
一番話平平淡淡的從容天音的嘴裡吐出來,剛剛那些懷疑彷彿又消散了不少。
蘭太慰冰冷的眼神掃向同樣已經落座的秦禮身上,閃爍的目光中陰沉沉一片。
誰真誰假,完全看不出來,查到的東西總是在一次次的變化。
“容天音,你到底想如何。”
容天音無聲一嘆,爲什麼每個人都要問這麼一句?是他們逼着她來,也不是她容天音要這麼做的,有種惡人先告狀的感覺。
“康定王莫是忘了是誰主動將我約來的?”容天音突然起身,餘光斜斜投來,從嘴裡發出冰冷的字眼:“好自爲之,康定王。”
丟下一句冰冷深意的話,容天音轉身離去,誰也沒法攔着她。
“天音!”
身後的人面含複雜的叫住了她,好似有什麼東西夾在了裡邊。
容天音步伐微頓,沒有回頭。
“如果可以再重來,我不會讓這一切上演。”
“如果真的可以重來,我也不會站在這裡。”言罷,容天音大步走了出去。
屋裡發生的一切外面的人並不知道,容天音直徑而出只引來他們的目光掃視,卻沒有上前攔她的意思,因爲裡邊的人並沒有暗示過任何行動。
從容侯府輕易的走出來,難道還怕你蘭太慰和康定王?
可惜容天音洋洋得意的姿態還沒有擺全,就被另一個麻煩給纏上了。
走出這處院子對着就是西集市的安靜路口,容天音兩個拐彎就看見了一羣不善的男女老少,人人臉色緊繃,眼神銳利地盯着她。
容天音無語望蒼天,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一批跟着一批來整自己,有意思嗎?
那名女長老沉步上前來,語氣也沒有多善地道:“我們大長老請壽王妃談談。”
容天音眉毛一挑,“大長老看來非管我這事不可啊。”
硬的不行,只能
來個懷柔政策嗎?看着他們幾人排開的作勢,容天音可沒法拒絕。
再說這些人一直找機會殺她,現在不玩那一套了,反到玩起了心理戰術,還挺有點意思!
二話不說,直徑隨了他們走。去的自然不是他們的落腳地,而是別的地方,郊外的一處小亭子,就在通往蒼海城的方向大道旁邊,此時靜悄悄的,只有他們一羣人圍在小亭之中。
趁着黃昏時分前,可以看得清楚他們每個人的冰冷表情。
容天音從容走入亭中,正坐於亭中的老者一身仙風道骨,面目之中頗有幾分慈善親近之意,像一尊從天而降的老神仙。只是他冰冷的眼神讓他身上的仙氣少了許多,添了幾分冷霜。
神隱家族的長老會似乎並沒有什麼真正直呼姓氏的,大長老就是大長老,二長老就是二長老,如此類推下去,不帶重複的。
容天音清淡的視線在他們之中掃了下,態度從容地說道:“不知大長老找在下前來,所謂何事?”
人已經在這裡了,也就沒有什麼好怕的。既然他們把自己請來,就不會做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使自己折在了這裡。
莫說秦執不會放過他們,就是神策也不會容忍。
對神策,容天音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壽王妃需要怎樣的條件才肯遠離神隱者。”大長老沉長而蒼老的聲音冷冷傳來。
容天音略一歪腦門,噗笑一聲,“你們還當自己是他的大家長,專拆人家恩愛的小情侶啊,我和神策只是好朋友的關係,不要亂套用關係。”
還條件,遠離呢,他們根本就沒什麼,到了他們的嘴裡真成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了。
容天音不由投去鄙夷的目光,瞧見容天音這眼神的人不由緊蹙了眉,眼底的冷意也重了幾分。
“說出你的條件。”大長老仍舊穩如泰山地問出同樣的話。
“你們離開,消失在我的眼前,這就是我的條件。”
方纔還在笑眯眯的女子倏地斂盡了笑意,沉聲說出了她的條件。
他們不是非要一個條件嗎?她就給他們。
至於答應遠離神策的事,她可一句也沒有承諾。
“不行!”
容天音聳肩:“那就是沒法談了,我們的志道不同,不可爲謀,只好一拍兩散做自己該做的選擇,大長老以爲呢?”
聽着少女輕鬆的話語,對面幾人同時蹙眉。
容天音根本就不怕他們今天會對她做些什麼,有一種有恃無恐的感覺。
他們是一路盯着容天音從容侯府出來的,再見她一個人從那處園子獨身而出,不可能有機會在背後做任何的準備。
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下,她竟然還如此輕鬆自若,如果說她沒有準備,沒有人信。
其實容天音還是挺怕這羣老傢伙動手的,這種鬼地方連經過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何況面前坐着的可是前面處處要她命的神隱家族長老會。
她將自己的表情遮掩得十分完好,並沒有讓對方看出來些什麼,反而懷疑她早就在背後搞了小動作,就等着他們來似的。
“壽王妃這是沒有誠意要與我們平談了。”
大長老蒼老而威壓的聲音冷冷地傳出,換得容天音無聲一笑。
“大長老多想了,只要你們不逼迫,我容天音只是壽王妃,若是再逼急了,可就難說了。”
話一落,衆目冷冷地掃在容天音淡笑的臉頰上。
看着除了一張臉吸引人外的一無事處,其實背後的她怕不是如此簡單吧。
感受氣流瞬間的僵硬,容天音嘴角的笑意不由擴大,加深,一雙黑亮的眼目靜靜地看着這羣自視清高的神隱家族長老們。
他們現在坐在這裡,就像是給足了容天音天大的榮幸,你當是接受。
可偏偏容天音完全沒有將這個體系龐大的家族放在眼裡,甚至是對他們並沒有一點的懼意,面對這樣的女子,他們着實頭疼了一把。
在她的背後有一個壽王且不說,更重要的是他們還要顧忌到神策的隨時牽制。
雖然長老會對神
隱者很有強硬的牽制性,唯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如果神策根本就不聽,他們也是根本沒有辦法的。
然而現在,容天音竟然直接威脅他們。
正如她所說,現在的神策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可到時候就難說了。
這句話,讓長老公滋生了警惕,眼底的殺氣噌噌而冒。
就在他們想着是否要改變主意將她殺死之際,不遠處的路前突傳來一陣低沉的馬蹄聲和車輪轉動咕嚕聲,兩道聲音在入夜前夕響徹安靜的空間。
容天音與他們一樣緩緩回頭過去看那道不急不徐而來的馬車,嘴角緩緩上揚一道極好看的弧度,好整以睱地斜坐在石椅上。
馬車來得極快,不過幾個眨眼間車就到了眼前。
黑黝的車廂門被打開,一道皓月般潔淨清冷的頎長身影緩緩從馬車走下來,兩邊左右都有隨行的人一個個面露冷寒之色。
容天音看着來人,脣邊便是淡淡地露出一抹笑容。
“神隱家族衆長老將本王的王妃請到此處飲茶對談,怎可少得了本王。”低磁的聲音不急不徐地傳來,然後就見他不請自入的來到了幾人的面前。
當看到秦執時,他們的眼神明顯已經變了。
容天音當下得意地勾脣笑道:“難得婦唱夫隨,到是叫我們二人好好與衆位長老好好的聊一聊,秦執,你可真是來得時候!”
秦執溫潤的眼神掃了她一眼,裡邊多有無奈之色,面上卻含着笑落坐在容天音的身邊。
對秦執突如其來的介入,幾位長老的眼神更是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這對夫妻還真是令人頭疼的臉皮厚!
在秦執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就知道,他們已經沒有機會動容天音了,把剛剛那點浮現的念頭壓制回去,就聽大長老以一種久居上位者的氣勢沉然道:“壽王妃與神隱者之間的關係,還希望壽王能夠看清楚一些,以免惹得一身腥。”
言罷,由他帶頭起身,其餘人也紛紛走出涼亭。
兩人含笑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異樣的笑意。
“你怎麼來了?”其實她想問的是他是怎麼知道她受到這幫老傢伙的“邀請?”
秦執只笑不言,伸出手將她細腰一環,猛地帶着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一衆屬下紛紛轉開身,背對他們。
容天音被人猛地一扯,差點控制不住慣性朝他磕去,秦執伸手扶住了撞來的衝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覆上她的香脣,探進去尋找許久未嘗到的香甜。
眼前要冒出星星來,牙關被橇開,容天音被迫承受突如其來的強烈掠奪。
好不容易結束,容天音看着兩邊圍繞的秦執屬下,臉都羞紅了,恨恨地瞪了得逞的男人。
秦執露出滿意的微笑,眼底的顏色深得閃過一些讓容天音不敢直視的***。
從鼻子裡發出一道輕哼,又在她的身上展現他壽王爺的霸道,還讓她在他的屬下面前這麼丟人。
秦執溫笑道:“小音再不回府,爲夫可就要殺進容侯府了。”
迴應他的是容天音一記輕哼。
秦執笑着將她納到懷裡,低潤如琴絃的聲音低低傳來:“回家吧!”
容天音那點羞憤也因爲這三個字減退了不少,順着他的意思點頭。
壽王府,是她的家!而秦執是她最重要的親人。
“喂,你幹什麼?”
下一秒,容天音瞪大眼看着他直接將她橫抱而起朝馬車的方向抱去,惹得容天音羞得將頭埋進他的懷裡,因爲她可以感受到四面投來滿含笑意的眼神。
*
父子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藏的,皇帝回朝後對秦執的限制更甚,當然,僅限於表面上。
在暗地裡,這對父子的較量真正的開始。
從接觸到秦禮蘭太慰的事後,容天音就一直想要找個機會打探一下齊國方面的消息。
樑國太子娶了嘉平郡主後,平西王在齊國的地位可見一斑。諸葛猶不得不容忍於他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原因,諸葛猶只怕會不擇手段將平西王給
折了。
想到嘉平郡主無端嫁入樑國爲太子妃的意外事件,容天音不得不想像其中的複雜關係。
樑國和其他國度不同,他們以一種陰暗的世界存活於世,在國度內世家十分分明,特別是層次的分明更甚。
相當於齊國的闕氏一樣,而樑國有不少這樣的闕氏,競爭力的強勁可見。
樑國並非小國,相反,對比其他的國家,樑國絕對當得上數國之間的翹楚,其世家的發展迅猛無比。例如毒醫世家的存在,本就是一種詭異。
容天音後段時間一直安安分分的陪在秦執的身邊,到是有些時候見秦執忙碌得不見人影。
神隱家族那幾個老傢伙似乎已經打消了某個念頭,並沒有任何的行動。
只要他們不動,她容天音就不會有所爲。
日子並不無聊的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日子,不過轉眼間已經進入了九月末的日子,很快就迎來了十月的臨冬之日。
褚國的九月末已經開始吹起了寒風,今年比之去年更冷了許多,不過是九月末已經吹起了冷風。
今日秦執早早就出了門,既然他沒有交待,容天音也沒有要打算問。
“王妃,水小姐來了。”
“告訴她,我有事就不去了。”容天音打着哈欠,有些不雅地擺了擺手,然後轉身從後門走了。
清苒眉一蹙,提醒道:“王爺說了外面現在不太平,還希望王妃乖乖留在府中。”
貴圈裡有活動,水映嫊做爲閨秀之間的領袖,自然是起到攏絡圈子的作用。
比如年輕貴婦之間的聚會之類的,都要彼此之間走動,相識,就像現代的那些貴婦圈差不多模式。
對於這種無聊的聚會,容天音完全不感興趣,剛開始的時候還能跑去看看戲,可是看多了,就會無聊了。前面幾次水映嫊不知道發什麼瘋,三番五次來請她出席。盛情難卻之下容天音答應過去了幾次,發現所謂的聚會增進感情,不過是一種攀比宴罷了。
因爲容花月的事,沒少有人拿來擠兌她,到不是她介意了,只是每次的話題都是這種,就沒意思了。
久而久之,容天音寧願往外跑動,也不要去參加什麼貴圈活動。
可沒等容天音走出後門,就有人將她請走了。
面含複雜的看着眼前這位嫡仙般的男子,此刻正用一種清雅的目光遞視自己。
聲音清雅傳來,“還請壽王妃上馬車再說。”
容天音猶疑地歪着腦袋思量了起來,這場景怎麼就這麼熟悉?
“範祀司瞞着誰來找我的?”容天音有點意外範峈會偷偷摸摸的找到自己。
“壽王妃多想了,”範峈仍舊一副淡淡地看着容天音,與以住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無聲一嘆,容天音只好踏了進去。
首次與範峈同一輛馬車,總有點不習慣,也許是因爲從這具身體醒來時的那些傳聞讓渾身有些不自在,又或者是因爲心理問題,範峈爲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單獨見她?
兩人在沉默中來到了一處郊外,然後很讓容天音鬱悶的認知到範峈是帶她出來踏青的。
江風吹起容天音的衣裙,撩起如波浪的弧度,乍一看去,極是唯美。
而範峈負手在後,緩緩踱着步子往前走,並沒有與容天音交流的打算。
容天音不由暗忖,這傢伙想要搞什麼明堂?
直到容天音陪着他走完了半邊江,這個人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容天音氣不打一處來,美好的時間就這麼被他給浪費掉了。
走到一邊的石榴樹邊的石塊邊,容天音一屁股就坐了下來,翹起了雙腿揉了起來,嘴裡同時抱怨出聲,“不走了,不走了,你愛走就走,姓範的,你就是裝傻來折騰我的。有什麼事,你趕緊說,裝逼了這麼久了,你也夠了吧。”
身後的嚷嚷聲讓範峈回了頭,淡淡的目光掃視着正不顧形象坐在石頭上揉腿的容天音。
修長的身影緩緩回到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容天音無語道:“姓範的,你是不是故意報復我?我知道前面是我做得過分了,可你一個
大男人,事隔了這麼久了還這麼記仇,不太好吧。”
“範某並不知道壽王妃的腳力如此的脆弱。”
容天音臉一黑,噌地起身,瞪着他:“你到是說話了,我還以爲範大祀司是個啞巴呢。”
言語帶着幾分諷刺。
對容天音,範峈仍舊置之不理,迎着江風凝望江的平面,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範峈的態度氣得容天音鼻子一歪,見他又裝逼的看江面不理人的死樣,哼哼一聲重新坐了回去。
“姓範的,你倒是給個痛快啊,這麼扭扭捏捏的,算什麼男人。”
然而身邊的人似乎並沒有當她是一回事,仍舊一副高人臨江而立的鳥樣。
容天音受不住的起身就要走,然後就聽到那個裝逼的人發話了:“你與神隱者之間到底算怎麼回事,不知道壽王妃能否清楚的解釋一二?”
聞言,容天音有些不高興了,斜瞄了眼老神在在的範峈:“秦執讓你來問的?”
“回答我,你對神隱者到底是怎麼個想法?”
容天音火了,“這是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範峈來質問?姓範的,你想發神經不要找我,老孃不奉陪了。”
丟下這句話,容天音蹬蹬走了。
“如果在不久的將來,在壽王和神隱者之間,你會如何?”
清雅的聲音夾着冰寒,此言一出,容天音頓住腳,兩人的背緩緩同時轉過來,兩道視線在空中相撞。
容天音抿緊了脣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沒有到那一步,不是嗎?”
範峈靜靜凝視着她,一隻手輕輕負於身後,像神一樣藐視着自己的子民。
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而她是犯了錯的人類。
感受到他目光的含義,容天音氣不打一處來。
“姓範的,你到底又想做什麼?有什麼事就衝着我來好了,何必在背後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瞧着徒然冷臉的容天音,範峈淡然開口:“既然壽王妃已經有了選擇,還請堅固自己現在的選擇,不要到了最後將壽王害死。”
“哼,用不着你來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
她不是傻瓜,範峈這些話分明有別的意思。
範峈對她的憤怒不爲所動,再次靜靜說道:“現在壽王與皇上撕破了臉皮,康定王一直在背後使絆子,樑國,齊國也罷,他們永遠不會選擇壽王。太子現在居於高位,遲早有一天會將他們趕盡殺絕。皇上,是個沒有心的無情人,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事。”
連自己的兒女,兄弟都可以眼不眨一下的殺死,又怎會是一個仁慈的皇帝。
莫說是皇子了,就是範峈看到這樣的皇帝,都覺得非常的寒心。
容天音抿緊脣,深深地看他,深吸了一口氣,“你們是不是在背後又做了什麼事?”
“壽王妃只要記住自己的位置,不要站錯了。”
這些不需要他來提醒,她知道怎麼做。
“這是我的事。”
範峈淡淡道:“希望壽王妃能做到,這並非是你一個人的事,壽王妃的所有情緒與,選擇的會影響壽王所有的決策。”
所以容天音的每個行動都會影響他們的結局,是好是壞,是死是生,都在容天音的身上。
容天音聽完這番話後柳眉緊蹙,“今天你來就是爲了向我發出警告?”
不想範峈卻看着她輕輕搖頭,其中必有說道:“不,範某來是想壽王妃幫忙。”
“幫忙?”容天音揚眉,不明白他這是想玩什麼把戲,他範峈也需要她容天音來幫忙?說笑吧。
範峈深深看過來,“不是現在,在將來的某一天裡範某需要壽王妃之時,希望壽王妃能夠相助,只要是對壽王好的,想必壽王妃不會拒絕才是。”
範峈的話直讓容天音蹙眉,聽他這話,畢是不會是好事了。
前面他問到了神策,後又說到了這個問題,其中必有詐。
容天音眉眼緊眯,“不管你想幹什麼,但只要是違揹我的原則,你會知
道後果……”
言罷,容天音扭身邁步離開。
好好的心情,就這麼被他給破壞了,真是晦氣!
一路回走的容天音卻因爲範峈的反常的話心中變的不安,總覺得他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完,還有什麼瞞着她在進行。
幾次想要去確認,卻覺得沒有那個必要,她要的是秦執親自告訴她,範峈的話根本沒有幾分可信度。
拋開這些,容天音看看天氣,早上還好好的天氣,此時灰濛濛的一片,看不到一點陽光,讓人的心情跟着更不好了。
範峈突然找到她說了這些話,不可不說,他成功將她心湖的平靜給打亂了,不論他說的是真是假,總之就是讓她不平靜了。
好得很啊,範峈不愧爲範峈,手段不錯。
直到容天音的身影變成不可見的一點,範峈才慢慢收回目光,低斂眉眼,藏下之間的深銳,還有連他自己都沒法搞清楚的情緒。
今日的這番話,只怕是推翻了她對他的認識,以後會如何,他不敢想。
如果有別的法子,他不會選擇拉她下水,轉念一想,她其實根本就沒法劃清出去了,只要神隱者在乎她,而她亦在乎神隱者。
就是這一點,她就沒辦法劃清出界。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仰天輕嘆。
“什麼破玩意,晦氣啊晦氣,”容天音哀聲嘆氣的出了小河畔,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自己的馬和車,難道要她大老遠的跑回城?
而此時的管道上,一道飛馳的馬車正揚塵絕飛着,在他們的身後數道黑影緊追不捨,馬蹄聲不絕於耳衝來,陰沉沉的天際一副要落下傾盆大雨的樣子。
只聽見駕車的車伕衝車廂低喝一聲:“娘娘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