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襪子嘴裡又唸唸有詞的嘟囔了幾句,不過到底說了些什麼,我是一句都沒聽見。汽車一路飛馳,很快便開進了市二院的大門,看着這熟悉的建築,我深有感觸。最近好象我跟醫院結下了不解之緣。進進出出感覺對醫院的熟悉程度,甚至比現在我的家還要清楚。汽車開進醫院後,漸漸的向急症室的方向駛去,只聽吱的一聲,穩穩的停在了急症室的門口。小襪子慌忙下車爲我打開了一旁的車門,剛準備再次將我抱出來。
早就有準備的我,當然不可能再讓小襪子有接觸我身體的機會了。忙擡起胳臂,擋在了我們之間。在學校已經夠丟人了,我可不想再把我的臉丟到外邊去,再說了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的感覺,真的十分別扭,讓我有些接受不了。看到我將胳膊擋住他向我伸過來的手。小襪子奇怪的看了看我,疑惑的問問道:“含韻,怎麼了?難道你不去看腳了嗎。”真沒想到小襪子居然蠢到這種程度。
連這都看不出來,我對他翻了個白眼道:“哪那麼多的廢話,我讓你送我來醫院當然是看腳的了。難不成你以爲我有什麼奇怪的嗜好,喜歡沒事跑到醫院閒逛嗎。”被我這一通搶白,小襪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不清楚我到底想要做什麼。只得陪着笑臉站在一邊喃喃道:“那,那,那這是怎麼了啊。已經到了難道你不願意下車,是想讓我將醫生找來在車上給你看嗎。”估計也只有小襪子才能想到這層原因。
我伸手將他那還在作勢要抱着我的手拍了下去,搖了搖頭道:“你還真是白癡,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警察的,不會是靠拉關係走後門去的吧。”小襪子被我這麼一說,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我一看完了,這傢伙又激動了,真不知道幾句玩笑話,他幹嗎那麼當真啊。不給他囉嗦的機會,我立刻搶白道:“你看看你嗎,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病人,怎麼可能讓醫生親自過來給我診治呢。當然是我去啦。不過我可不要你抱我過去了,說實話我很不習慣呢,你還是扶着我過去就可以了。”
說到這小襪子才清楚我剛纔爲什麼會攔着他了。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我真的沒想到,你可別??我啊。不過含韻你這個樣子,能走嗎。”說完,他又看了看,我已經腫的象饅頭一樣的腳來。雖然我知道他這是關心我的傷情,但被一個男人這麼注視自己的腳還是第一次,我不好意思的往了縮了縮腳。“誰說我不能走,大不了你扶我一下就可以了,我的左腳這不是還好好的嗎。”說完,我將左腳從裙子裡伸了出去,前後左右的在小襪子跟前晃了晃,趁他發呆的機會。
爲了證明我說的沒錯,我一下子從車上蹦了下來。當然我是用左腳着地,不過就是這樣,因爲跳下來的衝力還是綴的右腳有些發痛,我可不能在小襪子跟前表現出疼痛的樣子。強忍着笑了笑。小襪子沒有表示什麼,倒引來旁邊一陣鼓掌聲,和口哨聲。奇怪爲什麼那麼熟悉,感覺好象遇到了親人一樣。
而小襪子見我突然跳了下來,稍微遲鈍了一下,立刻用手扶在了我的右邊,原本左右搖晃的身體在小襪子的攙扶下終於穩穩的站在了地上。這時候我纔有機會擡頭看看剛纔又是鼓掌又是口哨,但卻給我一種很親切感覺的到底是什麼人。當我看清楚對方的面孔時,我驚呆了,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了揉了揉,這纔敢確定下來,我不是在做夢,我這不是在做夢,我看到了王君和其他的跟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們,再一次見到他們我的眼睛都有些溼潤了。這些天來,我整日朝思暮想的正是這羣對我忠心耿耿的他們。
身體不自覺的便向他們移動了過去,但剛邁出右腳,一陣錐心的疼痛從我的腳上傳來。也正是這疼痛將我從剛開始見到他們驚訝,驚喜中驚醒了過來。不我現在還沒準備好,我現在還是含韻的身份,我還不能這麼與他們相認,如果我貿然的走上前去,告訴他們我就是他們原來的大哥劉子翼的話,相信他們不僅不會相信,一定還會將我當成精神病。我必須等到我做好了準備,找個好的時機才能與他們相認。
想到了這,我突然意識到含韻還坐在車上,如果讓她這麼下來的話,我的兄弟們一定會跑上來與她相認的,而含韻呢,她是不可能認識我的那幫兄弟的,事情一定會鬧到無法開交的地步。不行我不能失去我的兄弟們,至少在我沒準備好之前,我絕對不能讓含韻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我不顧自己的腳痛,咬牙強忍着,迅速的回頭趴在車門上,上半身探進車裡,對着正準備下車的含韻,小聲的喊了句:“等等,別下車,車下邊有我以前的兄弟,如果被他們認出來了,事情就全完了,你可千萬別下車。”我急促的一口氣將話說完,含韻聽了我的話,原本放在車把上的手,一哆嗦便掉了下來。
只見含韻驚恐的看着我說道:“那,那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我衝着她打了個放心的手勢道:“只要你不下車不要被他們看見,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至於其他的我來處理就可以了。你就待車裡吧。”正當我跟含韻說話的功夫,小襪子突然探了進來,疑惑的問道:“含韻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又把頭扭進車裡來了。我們還是快些進去看你的腳吧。”接着小襪子轉了轉眼睛,自以爲是的說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幫小流氓讓你不開心了。你放心別忘了我是做什麼的。我幫你教訓教訓他們。”說完便身子縮了出去。
我剛準備拉他,沒想到小襪子突然又將身子探了出來對着含韻說道:“你還愣着做什麼,我去教訓流氓,你還不下車扶含韻去治療啊。”丟下了那麼一句話,呼的一下便又縮了出去。接連兩次弄的我毫無反應的時間。直到他出去了,我纔對含韻丟下一句無論如何都不能下車的話,轉身啪的一下關上車門,一把拉住了正準備教訓我原來兄弟的小襪子。
嗔怪道:“小襪子,你要做什麼。”“我不是幫你教訓教訓這幾個不知道好歹的小混混嗎。怎麼了含韻。”被我拉着的小襪子有點奇怪的打量了下我。而小襪子的話,卻正好被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王君他們聽見了,原本我們就是流氓,被別人這麼一說,當然不願意了。呼的一下將我們圍在了中間。估計我不在的時候,王君便成了他們的頭兒,只見王君走上前來,拍了拍小襪子的胸口說道:“兄弟,別那麼猖狂好不好,好歹你要說我們也等我們走遠了再說,你還真把我們當成聾子啊。”說完替小襪子整了整領子。
我看到這差點沒笑出來,好傢伙,這小子平時在我跟前象個乖寶寶一樣,沒想到橫起來,不輸於我啊。我一邊在心裡點着頭,一邊急速的思考着怎麼才能順利解決,既不傷害我的兄弟也不能傷害小襪子的辦法。但小襪子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主兒,也許在我面前他象個小綿羊一樣,但在別人面前小襪子卻象換了一個人似的。只見他一把拍掉王君放在他身上的手,冷冷的說道:“一羣社會雜質,如果不希望我將你們送去吃牢飯的話,我勸你們還是向我朋友道歉,然後乖乖的滾蛋。我就當今天沒見過你們。”
“喲,喲,沒看到嗎,居然是警察喲。”王君假裝驚訝的回頭衝着兄弟們喊道:“乖乖,我纔看見,這傢伙居然是個警察,你們什麼眼神,沒到到人家開的是警車嗎,警察這也是你們能惹的嗎。是不是啊。”一聽王君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聽出話裡的意思。小襪子已經恨恨的將拳頭握的緊緊的了,眼睛盯着王君,好象快要噴出火來。而王君呢,也毫不示弱的回瞪起來。眼看着兩人就要打了起來,雖然我還沒想出什麼好的解決方法,但我這時候不得不出面來。
“好了,你兩這是怎麼了。小襪子控制下自己的情緒好不好,好歹你也是個警察。”說着我拉了拉小襪子,被我這麼一說這麼一拉之下,小襪子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畢竟現在我算是他這一方面的人,還是在我咄咄的目光中向後退了一步,但左手仍然撐在我的右手邊,對於小襪子的細心,我心裡有些感動,回頭對他笑了笑。
接着我便轉過頭來,面對着這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們,心裡有些百感交集,此刻在他們眼中我是一個女人,或者說是一個長的很美的女人,但在我眼裡他們卻是我真正的兄弟,那些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兄弟們。我先對着王君善意的笑了笑。被我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原來還緊瞪雙眼的王君,尷尬的摸了摸頭。怎麼說我也是個美女,我就不相信王君不買我這個美女的帳,見他也不象剛纔那樣繃的那麼緊了。
我趁機說道:“好啊,王君對吧,怎麼我們剛一見面,你就跟小女子發那麼大的火啊。”王君聽了我的話後,一副讓我感到可笑的表情,眼睛向外突起,嘴巴張的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指着自己,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到底是誰,你,你爲什麼會認識我的。我,我好象並不認識,認識你吧。”見我的這句話起了作用,我只是神秘的一笑。接着又一個一個的指着後邊的兄弟,一個一個的說出了他們的名字。
這下不止他們驚訝,便是站在旁邊扶着我的小襪子也愣愣的看着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王君嚴肅認真的盯在我身上,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你不說出來的話,我們兄弟今天哪怕全都死在這也要將事情弄清楚。”這時候王君看着我的眼神是那麼的清明,完全不象剛纔那副色迷迷的樣子。後邊的兄弟也一個個緊張起來,漸漸的將我們包圍在他們的裡邊。
此刻我早就想清楚該如何解釋,不然的話剛纔我也不會說這種話來。我做了個讓他們放心的手勢,扶着小襪子向前蹦了兩腳,拍了拍胸口面對一臉防備的王君笑道:“王君,你彆着急啊,我跟你是友非敵。你聽我慢慢告訴你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