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員見這麼打下去,難免會出現意外,就連忙過來阻止。敘述時用了那麼多的字,其實,肖堯真正打倒幾個人的時間很短。最多的時間,還是管理員故意放任衆人,毆打上海幫小混混。他被甩了一巴掌,踹了一腳,也氣大發了。如果不是他在值班,怕出事。就是打死這幫流氓,他也不會管的。
在管理員的多次呼喊下,衆人才漸漸的停了下來,那幾個人,繼續躺在地上哀嚎,沒有一個不是滿臉帶血,慘不忍睹。受傷最重的無疑是扁頭,他被打的最多也最久,更何況被肖堯硬生生的踩斷了小腿。
肖堯不願讓靜兒看到這場面,他走到郭亮身邊,抱起靜兒,就回到住處去了。關上門,輕聲的安慰靜兒:
“靜兒,沒事了,哥哥把他們都制服了。不要怕,有哥哥在,沒人敢欺負你。”
“肖哥哥,靜兒知道,肖哥哥會保護靜兒的。我是怕他們人多,傷了肖哥哥,所以纔會害怕。”
聽到靜兒如此回答,把個肖堯感動得無與倫比。他情不自禁的把靜兒抱起來,用自己的臉,去揉搓靜兒那嬌俏的嫩面。那麼弱小的靜兒,原來不是爲自己害怕,而是擔心他纔會害怕,這叫肖堯情何以堪。他覺得自己有了強烈的流淚慾望。他昂起頭,忍了又忍。
早餐鐘聲響了,衆人一如既往的排隊打稀飯領饅頭。大院裡除了那幾個受傷的上海幫外,就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他們一個個的渾身是血,也沒有人去理睬他們,管理員也沒有給他們分發菜盆去打稀飯,坦克爬起來去領饅頭,管理員只給他一個。坦克說其他人傷重不能走路,要求帶領,沒得到允許。只好悻悻的走回去,攙扶着那個肋骨被打斷的人,喊起兩個斷了手臂的人,一起來領饅頭,扁頭扶着最後被肖堯打倒的人的肩膀,一蹦一跳的也跟來領饅頭。那情景,就像是剛從戰場上打了敗仗的殘兵敗將,悽慘無比。
午飯前不久,一輛警車和一個帶着鐵護欄車窗的麪包車,開進了大院。從警車裡下來三個警察,一起進入了胖站長的辦公室。
正在自由活動的大傢伙,見此情景,都一起圍到肖堯身邊,把肖堯和靜兒擋了個嚴嚴實實,站那竊竊私語起來。
“會不會是來抓肖展的?”
“不知道啊,不過這次事情搞大了,原來就是小打小鬧的,這次傷了好幾個人,還都是重傷,不好說。”
“我對你們說,這次事情,我們大家都參與了,誰要敢做縮頭烏龜,肖展饒你們,我都不饒你們。”
肖堯見大家這樣樣維護自己,內心很是感激,又聽到錢爺爺憂心忡忡的話,他也心裡沒底。
“我謝謝大家的好意,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能連累你們。但我想拜託大家一件事。如果我被抓走了,希望你們替我好好照顧靜兒,不要讓她受到任何人的傷害。我在此先謝謝大家了。”
肖堯說完,抱拳環視一圈,然後推開衆人,就向胖站長的辦公室走去。
“肖哥哥,我不讓你走,肖哥哥,你走了靜兒咋辦?肖哥哥...”
靜兒都聽到了,也都聽懂了,對自己愛護有加,關懷備至的肖哥哥,要被抓走了,她死死抓住肖堯的一隻手,用力的往回拽着。大聲的哭喊起來。
“肖展,你進來一下。警察同志有話要問你。”
“胖站長叔叔,靜兒求求你,不要帶走肖哥哥,肖哥哥是爲了保護我,纔打他們的,你都看見的。”
“靜兒,乖,不哭啊,叔叔不是要帶走你肖哥哥,是警察叔叔要問你肖哥哥一些話,你放心,叔叔也會保護你和你肖哥哥的。”
胖站長見靜兒哭着不放肖堯的手,就走過來,蹲在靜兒面前,耐心的給她解釋起來。靜兒卻是將信將疑的不再往後拽肖堯,而是跟着肖堯一起走。她爺爺和郭亮都來拉她,她就是不離開。
“就讓她跟着吧,現在不讓她跟着她肖哥哥,她肯定不放心。”
“吆..小妹妹,怎麼哭的這麼傷心啊?誰欺負你啦?來,告訴警察叔叔,我去把他抓起來。”
一進站長辦公室的門,那三個警察,看到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女孩,滿臉淚痕的跟在肖堯身後,心疼的哄了起來。可在靜兒的心裡,警察是很可怕的。他們每次到遣送站,都是被警察抓來的,爺爺還被警察推搡、打罵過。在她幼小的心裡,警察並不是可以保護她的人。但她拋卻了懼怕的心理,昂起頭,對着警察就說起來:
“你們不要抓肖哥哥,是他們欺負我,肖哥哥爲了保護我纔打的他們,你們要抓,就抓我好了。”
說完,還是忍不住懼怕,一下子就撲倒在肖堯懷裡,嚎啕大哭。渾身發抖。她這一來,把幾個警察和胖站長都逗樂了。
“看來我們也不需要再問了,人都說童言無忌,孩子嘴裡的話都是真話,我們再覈實下指控就完事吧。”
他們三人來到門口,看向院子裡的人羣。
“大家都聽好了,這幾個人,欺辱**,是否屬實?”
“是!”
“他們聚衆鬧事,是否屬實?”
“是!”
“他們不聽勸解,還主動攻擊你們和管理員,是否屬實?”
“是!”
“你們經過共同努力,一起將他們制服,是否屬實?”
“是!”
隨着大整齊的回答聲,三個警察讓大家在一張寫滿字的紙上摁下指印,就把受傷的六個人,一一抓進麪包車,押解走了。
大鐵門剛剛關閉,整個大院突然歡騰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和流氓混混的對陣中,獲得了勝利。完勝,大勝,只因爲有了肖堯,他們才贏了。
“今晚站裡給大家加餐,除了你們應得的以外,每人增加一個饅頭,慶賀大家勇鬥流氓。”
站長的一句話,無疑再次把大院的歡呼聲,提升到了極致。
“肖哥哥,晚上我的饅頭給你吃,你打他們一定很累的。”
“好,靜兒給哥哥的饅頭,哥哥最喜歡吃了。”
肖堯溺愛的抱起靜兒,來到牀鋪上坐下,等候着午飯鐘聲的響起。連着過了幾天吃不飽,沒油水的日子,他真的餓了。要知道,他在學校,每天午飯和晚飯,用掉的飯票至少是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