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烯始終盯着軒轅紫苒,聲音也是冰冷的:“我答應過秋冠老祖,閆月宗大劫會竭盡全力,自然要過來看看!”
“你,來的有些晚……”軒轅紫苒轉開視線,又快速的折回來,看着他。
炎烯沉默了片刻,似在壓抑着什麼,許久才道:“看到你衝進劍陣!”
軒轅紫苒一驚,迎向他眸子裡的氣惱,突然覺得,那把突然斷裂的劍,似乎不是老天眷顧。
“你會呆多久?”軒轅紫苒低聲問道,看着他時,眼眶和心底都有些脹痛,酸澀的。
炎烯轉開視線,掃視了整個閆月宗,片刻後低聲道:“這就走!”
“那就不送了!”水君怡大聲道,這兩個人眼裡只有彼此,讓他像個局外人一樣,可她是自己的雙修道侶,這種被撇開的感覺很不好,全身哪都不舒服。
炎烯再次看了軒轅紫苒一眼,突然冰冷的道:“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問完,卻不等軒轅紫苒回答,轉身便踏上虛空。
“炎烯”軒轅紫苒衝着他將消失的背影喊道:“她在守護你嗎?”你在妖界還好嗎?
終究還是問了,怕錯過了這次,會被這些擔心時時刻刻壓的透不過氣來。
炎烯身形一頓,後背的線條繃的緊緊的:“爲什麼問這個?”
軒轅紫苒咬着下脣,壓下一絲心澀:“縱使,你我再無瓜葛,我也希望你安好”
炎烯深吸一口氣,未回身,聲音很低沉:“一切都好!”
“那就好!”軒轅紫苒扯着脣角點了點頭。
我也可以安心了!不用時時刻刻擔心你會不會死了!不用內疚在該守護你的時候,卻選擇了退縮!
只要你安好,放下這份擔心,從今以後,再無瓜葛!
“什麼時候和他……”炎烯聲音頓了頓,再開口時有一霎那的沙啞:“和他成禮,我少不得要送你一份大禮!”
軒轅紫苒微微一愣,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苦笑:“一句笑談罷了,我沒打算找什麼雙修道侶。”
水君怡頓時皺起了眉頭,伸手就將黑色的斗篷揚了起來,露出那張美的雌雄莫辯的臉,怒視着軒轅紫苒:“你什麼意思?”
炎烯微微側頭,眉鎖着,眼角餘光掃着她臉上的苦笑,突然伸手設下一道結界,隔絕了外面人的聽覺。
水君怡頓時被一股怒氣衝散了理智,所有耐性都被這一幕刺激沒了,出手便向炎烯設下的結界擊去,卻被鬼魅一般出現在眼前的古唯亭擋住。
“別打擾臭小子,那是他們的宿命,老夫陪你玩玩!”
古唯亭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自稱老夫,水君怡便多了份警惕,果然一出手便被他牽着鼻子走,和自己的紫苒越離越遠。
炎烯轉身,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軒轅紫苒:“不是因爲他,那爲什麼一定要離開我?連修爲都不穩固,就爲了趕在我回來之前逃出妖界?怕我禁錮你?”
“你那時,已經答應讓我走了,我只是早走……”
“我反悔了!”炎烯低吼,知道她迫不及待地離開時的心痛,如鈍刀割肉,再次憋疼在胸口。
軒轅紫苒眉頭一沉,當時是知道他還是存着禁錮她的心思的,所以在霧冥殿外設下了一層又一層的禁制,所以成野侗洳纔會冒險毀了霧冥殿的禁制,讓自己如願離開,能尋機殺了自己。
“軒轅紫苒,在我離開的時候選擇消失,有沒有想過我回來時找不到你會怎樣?”
軒轅紫苒一愣!
“還是因爲在我身邊,會讓你隨時隨地陷入危險?”炎烯看着她,聲音冰寒:“所以你害怕?情願舍了畢雲珠,舍了妖界,舍了我?”
害怕?軒轅紫苒點了點頭:“我是害怕了!”
軒轅紫苒如喃喃自語,低低的道:“我怕有一天,你會像毀了萬妖谷,冰封了思迷城一般狠決的對我,我怕再有一次,你將那珠子從我腹部挖出去時,我沒了活下去的勇氣!我怕我會步石耿的後塵,捨去一切留在妖界,當賴以生存的那份情意消失後,連死都不知道怎麼去死,我怕我會有一天會爲了活下去搖尾乞憐,小心翼翼的卑微着。”
炎烯失神的看着她眼角凝結的晶瑩:“你哭了?”
軒轅紫苒伸手抹了把眼角,真就有淚掛在指尖。
“對不起,這裡沒有什麼是屬於我的,畢雲珠、妖界、你”軒轅紫苒將指尖咬進嘴裡,用力的咬着,聲音跟着含糊不清:“所以,只能辜負了我自己……”
軒轅紫苒擡頭再次看向炎烯,嘴角努力的勾起一絲淡笑,眸子因那笑而迷離:“我很抱歉,到最後才知道你也沒有退路,對不起,沒有勇氣守護你”
炎烯靜靜地聽着,眸子裡始終是淡漠的,緩步走向前,絳紫色的衣袂觸到了軒轅紫苒紫色裙襬才停了下來。
“我只想盡可能給你一份安全,讓你在我身邊能少一些危險!我知道你是不怕的!”炎烯肯定的說道,聲音輕柔的如晚風拂面:“就算我身邊再多的危險,你若認準了,便不會退縮!除非你根本就沒認定我!是嗎?”
沒認定我就是你心裡的那個人!可以和你生死與共的那個人!
軒轅紫苒側頭躲開他眸子裡的詢問,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如今她再也不可能成爲真正的妖了:“我只是不想在以後,留下一些遺憾,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在妖界安好,我也放心了!終究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過我也希望你過的好!如果他日還能如今天一般相見,像這樣如朋友一樣,互問一聲安好,也不錯”
“如朋友?”炎烯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冷冷的,卻壓制不住一絲怒氣:“如果你選擇離開的原因,就是這些無關緊要的!”炎烯聲音一頓,突然就多了份強勢:“我不會放手的!”
軒轅紫苒不解的仰頭看他。
他卻低頭,在軒轅紫苒脣上落下一吻。
吻,很清淺,沒有以往的霸道,卻多了份流連。
離開時,軒轅紫苒聽到了腳下一片譁然,低頭,見整個閆月宗的弟子都仰頭通過結界看着這一幕,瞪圓了眼睛一臉八卦。
軒轅風雲賊笑着,衝她豎着大拇指。
司徒冷月也是滿臉震驚的看着這對人不分場合的舉動,這樣的私事怎可在大庭廣衆之下?!就是逍遙宗也不敢如此,何況,她不是他的道侶嗎?怎麼又變了一次……
水君怡遠遠的看到,如被點了穴般杵在原地,突然就懂了,什麼是心酸、窩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