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說:“死了?真遺憾,見不着了。”
張大興說:“他就算不死,你也見不着啊。”
李霞說:“爲什麼?”
陳潔說:“馬克思啊,他是外國人,大家都見不着。”
李霞一下子想起來了,“不,我見過,我見過,哥哥,你們說的馬克思不就是我們學校教室牆上貼的畫像中的最前面那個嗎?”
張大興說:“總算明白了。”
張有志說:“快吃啊,不要光顧說話,菜都涼了。”
三天過後的一個下午,張有志回家比較早,他一個人上到了樓上,動手翻地。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陳潔也來了,拿看毛巾和茶水。
“有志,歇一下,喝點水吧。”陳潔說。
“好,你放着,我一會兒就好!”張有志說。
“你歇着,我來吧!”陳潔說。
“還是我們來吧。”
張大興、李霞放學回來了。
“海利呢?”陳潔說。
“他在學校吃飯呢,晚上學校住讀生還有個會,來不了。”張大興說。
李霞說:“爸,媽,你們下樓休息,我們來吧。”
張有志說:“也好,我們去做飯。”
陳潔說:“行,我們作好飯,等你們啊!”
張大興說:“行了,爸媽,你們就下去吧。這事,我們能搞定。”
洪海利一會還是過來了。
“海利,不是說學校住讀生要開會嗎?”張有志說。
“本來是要開的,可是黃老師的女朋友家裡臨時有事,就取消了,我想今天應該是翻地的時候了,便過來了。爸,媽,我先上樓幹活去了。”
陳潔說:“有大興和小霞弄就行了,你就歇會兒吧。”
洪海利說:“不,我得上去幫忙。”
陳潔說:“那好,你小心點,一會兒下來吃飯。”
“媽,我已吃過了,我上樓了。”
張大興、洪海利和李霞三個人一起在樓頂上翻土,這翻土倒是十分簡單的工作,地不用弄得太平,坑坑凹凹的暴曬的面積還大一些,土壤經過一定時間的暴曬後,土壤裡的害蟲就能被曬死,再種上菜,就能提高菜的成活率和質量,當然就能提高產量。
“海利,都翻一遍了,我們坐會兒,聊聊。”張大興說。
李霞說:“哥,你們想聊什麼呢?”
張大興說:“小妹,聊我們小男人之間的事。”
李霞和洪海利笑了起來。
“小男人,哥,你說你們倆是小男人,那你知道小男人是什麼意思嗎?2”
張大興說:“你知道啊?那你說來聽聽。”
李霞清了清喉嚨,說:“你們以爲小男人就是年齡小的男孩子嗎?非也,小男人是指那種愛家愛老婆,會幫老婆做家務;沒有特別宏大的志向,比較務實,生活化的人。小男人指的是那種會陪着心愛的女人去逛街的人,小男了也會偶爾在她面前發發嗲,裝小孩要她哄。但他心裡還是有生活原則的,小男人會聽她心愛的人的嘮叨、抱怨,會是她傷心時安全的港灣。”
張大興打斷了李霞的話,“喲,連馬克思也不知道的人也知道這些,看不出啊。”
李霞說:“這叫什麼來着,那天爸說的,是什麼來着?”
洪海利說:“是不是學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
李霞豎起大拇指,說:“還是二哥記性好,就是這句話,聞道有先後,學業有專攻,小妹啊,對你們所說的種菜技術是一竅不通,可是對小夫小妻還是很有研究的。”
張大興說:“又來個小夫小妻,你新鮮的詞倒不少啊,去去去,我和你二哥要說些男人之間有話,少女不宜聽。”
李霞說:“我才懶得聽呢,我下樓去了。”
張大興說:“吃飯時喊我們啊。”
李霞努了努嘴,說:“偏不!”
樓上進門靠右邊有小塊空地,是專門用來休息的地方,兩人坐在石塊上,太陽已落山了,但夕陽仍把它的餘輝撒下大地的各個角落,春天的傍晚是那樣的迷人。
“哥,這段時間,我覺得心裡總有事,安靜不下來。”洪海利說。
“二哥,哥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你爸的病現在還是個未知數,雖然有你三叔他們照顧,可是你心裡仍是很牽掛,表面上沒什麼,其實你心裡一直就想這件事,還有,你總覺得虧欠我們什麼的,是這樣想的嗎?”張大興說。
“哥不愧是哥,我什麼都瞞不過你,是你說的這些事,你不知道,爲了我爸的事,我二叔也死了,二叔的岳丈也死了,我三嬸三叔放着工作不作,專門來照顧我爸,而爺爺本來是退職了,還要代我爸工作,你還有小霞,陳媽媽,還有乾爸,你們大家又一起在爲我的生活學習辛苦,我心裡哪忍受得了,我爸這個病害得周圍人都辛苦。”
“海利,你千萬不要這麼想,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再說,能照顧你爸的人都是至親的人,這都是應該做的,至於你我兄弟,說實話,從我一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覺得我們前世就是兄弟一樣,我願意盡一切力量幫助你,我們家裡條件也不怎麼好,不能完全供你上學,但我們可以自己想辦3法,只要我們肯吃苦,動腦筋,總會不會讓你輟學的,你相信哥哥。”
洪海利拉着張大興的手,說:“哥,海利不知道說什麼好,海利會一輩子記住哥哥,感謝哥哥。”
張大興說:“傻弟弟,哥哥不要你感謝,哥只希望你和小妹,還有我們大家一輩子生活得快快樂樂的,沒有煩惱。海利,你聽哥哥的話,心胸放開闊一些,你爸的事,吉人自有天相。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安心學習,好好生活,如果你爸媽要是知道你在學校不安心學習,他們也不放心,也不利用於你爸養病,你說是不是?”
“哥,你和年齡差不多,你對生活卻比我理解得深,理解得透。”
張大興笑了笑,說:“其實不是,海利,我從小就沒有媽媽,相比之下,你比我幸福得多,至少你擁有一個完整的家。我在這種只有爸爸的家庭中生活了這麼多年,養成了堅強的性格,獨立生活的能力比較強,很小的時候我就自己作飯、買菜,作家務。”
洪海利說:“哥,你真是了不起。想起來,我們都是苦命的孩子,不過,也好,這樣我們也許會學會如何獨立生活。”
張大興說:“二弟說得對,將來走向社會,我們或許比其它的人適應社會的能力強。”
張大興和洪海利正進行心靈的溝通,清脆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了。
“大哥,二哥,兩個小男人,吃晚羅!”
張有志在一旁邊聽李霞喊小男人,不解,說:“小霞,你瞎喊什麼呢?”
陳潔說:“是啊,你怎麼叫他們小男人呢?”
李霞說:“大哥二哥說,他們年齡小,是小男人,我就笑笑他們。”
張有志說:“這話在家裡喊喊是可以,在外面可不要喊,不雅的。”
李霞說:“爸,我知道了,我是逗逗他們。”
李霞又對着樓上喊,“大哥,二哥,下來吃飯羅。”
張大興對着樓下說:“這回怎麼不加上小男人啊?”
李霞說:“你管得着啊?不下來,我們都吃光了。”
張大興不再理李霞,對洪海利說:“小妹這個鬼靈精,越來越鬼怪。”
洪海利說:“哥,這是好事嘛,以後我們兄妹之間也不會那麼悶啊。”
張大興說:“怕的是有得我們煩。走吧,下樓吃飯。”
晚菜已備好了。
“爸媽,大哥,小妹,你們吃,我去看看書。”洪海利說。
張有志說:“剛乾活的,再吃點吧。”
洪海利說:“不了,爸,你們吃吧。”
洪海利去了張有志4的房間。
洪海利特別人喜歡看機械方面的書,今天他拿起書架上的一本機械傳動,就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他看的是連桿機構。
書中有這樣一句話:在曲柄搖桿機構中,若以搖桿爲主動件,則當曲柄和連桿處於一直線位置時,連桿傳給曲柄的力不能產生使曲柄迴轉的力矩,以致機構不能起動,這個位置稱爲死點。機構在起動時應避開死點位置,而在運動過程中則常利用慣性來過渡死點。
洪海利突然想起爲什麼那些縫紉機師傅在開始工作時都要用手拔一下那個帶輪,原來縫紉機的傳動機構正好是個四杆機構,沒有工作之前,縫紉機其實就處於死點位置,手拔弄一下帶輪後,縫紉機就過了死點位置,以後就靠慣性來過死點位置。
看明白了這一點,洪海利感到很高興,原來生活中很多道理都可以從書上學得到。
洪海利合上書,今天就看到這兒,出了門,張大興他們還在吃。
在一頓飯不到的功夫,洪海利就學到了一項重要的知識,莫怪人們都說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海利,你看什麼呢?”張大興說。
洪海利不想多說,怕張大興繼續問更多的問題,便說:“哥,沒什麼,我只是隨便翻了爸的書。”
果真如洪海利所想,張大興還真的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想法,“你莫不是又看了什麼機械原理吧,要不教教我和小霞,讓我們腦筋變得也聰明些。”
“哥,是真的想要聽嗎?”洪海利說。
“當然,”張大興說,“快說嘛。”
“那好,我問你,你知道什麼是連桿機械嗎?”洪海利說。
“算了,算了,管它四杆五杆,還是先吃飯吧。”張大興說。
張有志說:“你這孩子,就是沒有上進心,我可告訴你,這四杆機構在實際生活中應用多着呢,哪天說不定你就能碰上,到時,你就有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更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