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嫁給他嗎?
冬蘇回到酒樓時,慕容已經焦急的等在了那裡,冬蘇笑着上去,卻被慕容狠狠的彈了一個腦瓜崩兒。
“你又跑哪裡去了?擺着一桌的冷菜不吃,還非讓人家不許撤桌。”慕容扯着冬蘇坐下,看樣子是真的有些急
冬蘇微微一笑,“現在還能熱一熱嗎?跑出去逛了一圈兒,真有些餓了。”
慕容一拍冬蘇的額頭,“還吃什麼了,我帶你回府去吃私廚吧。”
冬蘇睜大眼睛,看着慕容有些埋怨的表情,在心裡嘆了口氣,貓眼睜的大大的,臉上的表情卻更加可愛了,跟着慕容回了慕容府,府內所有人看見冬蘇都格外的禮貌,儼然已經將她當成了三少奶奶。
安靜的吃過,慕容回了帳房去做事,現在他似乎已經忙的勝過慕容大家長了。冬蘇反正也無所謂,現在她在慕容家宅走動,也早已像走己家了。月餘間,她是在認真的熟悉這種感覺的,她知道家裡人都希望她嫁給慕容,她也知道慕容是個好男孩兒,將來也會成爲好男人,她想重新審視現實,重新去判定快樂和幸福。她也願意遵從爹的意見,所以這些日子,她都在融入慕容家,也逐漸的開始習慣這種生活,冬蘇知道,習慣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感情的。
可是……突然之間,承受慕容家人的愛護,突然讓她覺得負累和難過。
從慕容的書房拿了一小壺酒,拎着酒壺和一個茶杯,她轉到了他別苑的小涼亭,淺淺的斟飲起來。
“怎麼喝起悶酒了,小三不陪你?”身後傳來慕容二哥的聲音,冬蘇扭過頭,正看見慕容二哥招牌的眯眼笑容。
“沒有。他在帳房工作,一會兒估計還要出去談些事情。”冬蘇捏着茶杯,“二哥要不要喝?可惜就一個杯……”
慕容二哥直接將酒壺拎了過來,給冬蘇滿上後,掂了掂酒壺的重量,“這些我來喝吧,你也不好喝太多。”
冬蘇點了點頭。跟慕容二哥碰了下壺。“己喝酒倒地確像喝悶酒了。”
“你說你哪有點兒女孩子地樣子。我到現在還是覺得……”慕容二哥看着冬蘇地貓眼。不禁再次鄙視了己一次。他居然一直沒識破冬蘇女兒身地真相。唉。
“那就當我是男孩子唄。”冬蘇然是希望大家都忽略她地性別。她現在越加地喜歡跟男人們混在一起談大事。反而不喜歡跟女孩子們玩了。如果大家都太在意她女兒地身份。反而尷尬不適。
慕容二哥搖了搖頭。“怎麼可能。你是要做我弟妹地人。當你是男孩子。哼。”
冬蘇噗哧一聲笑。“開什麼玩笑。嫁給那個呆瓜。我不是要累死。”裝作然地笑着。心裡卻也覺得不在。這一陣子。她都是在大家都玩笑中默認身份地。如今只是尹玲瓏地幾句話。太居然又開始反覆。臉上一紅。她難堪地扭開頭。己都覺得羞愧。
慕容二哥只當她是害羞。嘆口氣。望着冬蘇微紅地臉頰。也許是因爲酒。也許是因爲害羞。總之看起來是那樣可愛。帶着點倔強地英氣和小女孩兒特有地粉嫩。老三是有福氣地。這樣一個丫頭。有智慧。又不乏柔美。
扭開頭,慕容二哥是因爲情不禁地傾慕讓他覺得己道德敗壞。
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將頭扭開都不願打破地。他們都不想交談,似乎都擔心說到一些己不願提及的話題。
“爹已經將禮金送過去你們府上了。”慕容二哥突然開口,這樣一個勁暴的消息,被提及時竟是用如此平淡的語氣。
冬蘇瞬間瞠目望着慕容二哥,“禮金?今天?”
慕容二哥將已經空了地酒壺放在桌上,“你和慕容出去的時候,爹親過去地。”
親……這兩個字的重量,讓冬蘇幾乎無法呼吸,這樣地提親,怎麼可能拒絕。慕容家家主親……
四大家族的聯姻本就該是驚世駭俗地,本就該是讓人立即提起八卦的與衆不同。沒有敲鑼打鼓的低調,卻又是如此高調的提親軍團成員。
冬蘇低下頭,抿着杯中的酒,慕容爲什麼不跟她說,難道那個呆瓜也被矇在鼓裡?
“不高興?”慕容二哥審視着冬蘇的表情,許久才突然試探性的問。
冬蘇本想笑着擡頭說己只是太吃驚,畢竟是人生大事,可是她沒辦法……她沒辦法擡頭去說那樣的話。大家都用誠摯的心對待她,她不想有太多的欺騙。可是……
如果爹已經答應了,既然大家都已經覺得她和慕容呆瓜是標準的官配……她又能如何做?
冬蘇想到了幾種可能性,想到了慕容呆瓜可能有的幾種反應,想到了最可怕的幾種後
“咦?你們都在這邊?”突然的聲音,打斷了冬蘇的思維。
冬蘇和慕容二哥同時的回頭,同時的捕捉到了慕容呆三臉上的表情。那種面對家人時,毫不掩飾的傻氣和依戀。
那種純稚的喜悅,獨屬於正在向男人跨步的大男孩兒。
慕容二哥扭頭對冬蘇擺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他沒得到冬蘇的回答,但看着冬蘇聽到提親事宜後的表情,讓他有了不舒服的感覺。手指點了點桌面,“你們聊吧,我就不在這邊打擾你們了。”
慕容呆瓜一把搭住二哥的肩膀,“一起坐一會兒嘛。”
慕容二哥左邊嘴角很突兀的上挑,很壞的將頭側在慕容呆瓜耳側,用看好戲的表情和波瀾不驚的語氣低聲道:“爹已經替你提過親了,午飯在瑞府吃的,估計也快回來了。你猜是大捷歸來,還是敗
慕容呆瓜地表情堪稱精彩。震驚、不敢置信和莫名複雜的喜悅與擔憂,更多的傻瓜一般的呆,他已經被驚的忘記了任何的反應。
慕容二哥就在慕容呆瓜如此表情下,聳着肩,滿懷着鄙視,與只有他己知道的古怪情緒,走出了小涼亭。離開了慕容呆瓜地別苑。
慕容反應過來時。視線所及之處便只剩下了冬蘇和他己。
“真地?”慕容呆三有些不確定的問冬蘇,“二哥又逗我了,呵呵”隨即想假裝然的坐到冬蘇對面,但他漲紅的臉和因爲興奮與突然襲擊而微微顫抖的手卻無法掩飾她的心情。
冬蘇抿緊嘴脣,看着慕容臉上的每一絲變化,和他眼神躲閃時所流露出的情緒。冬蘇點了點頭,在慕容想嗤笑着說果然是玩笑前,用很穩地語氣道:“是真的。”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冬蘇噗哧一笑,伸手拍了下他地肩膀,“這消息就這麼可怕嗎?”哪知她話音剛落。慕容就突然像被點了火般跳起來,他衝到冬蘇身邊,一把抓住冬蘇的肩膀,手指不覺的微微用力。“你說……你說是真的?真地提親了?”
“你二哥說的,看起來他表情倒是挺認真地。真假我就不知道了。”冬蘇習慣性的在慕容發傻時用輕蔑地語氣鄙視他,肩膀微微傳來的痛感。讓她皺起眉頭,同時也觸動了她地淚腺。
“可是……我爹怎麼沒跟我說?”他眼睛睜的大大的。隨即似乎突然想起什麼般,一驚一炸的道:“怪不得爹這陣子一直在四處蒐羅珠寶——”他的話嘎然而止,表情立即變得緊張,等着冬蘇問道:“那你說你爹會不會……會不會……”他又突然彆扭的住了嘴,一個大男人,這樣急迫的語氣問這樣的問題,不是很怪嘛……
冬蘇雙眼直直的望着慕容,眼神越來越怪。
慕容臉瞬間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他彆扭的扭開頭,隨即又瞪着冬蘇道:“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冬蘇沒有說什麼,她低頭嘆息道:“你爹都親去了,能不答應嗎?你腦子鏽了,不會思考嗎?在這樣的情況下,更何況我們……”
慕容一激動,手上又加了力道,冬蘇擡起頭表情扭曲,聳了聳肩膀。慕容立即意識到,鬆開手不好意思的傻笑,隨即卻又很突然的將冬蘇擁在了懷裡,傻小子一樣的笑聲很近很近的傳進冬蘇耳朵。
“爹真是……呵呵……”慕容到底是個彆扭的小子,明明高興,卻是死活不願意在嘴上承認了。
“我爹會同意,你就這麼高興嗎?”冬蘇輕輕的問,眼神有些疏離茫然。
“那是當然的,你這野丫頭反正也就只有我敢娶的。”慕容措不及防的驚喜感覺逐漸褪去,化作了滿滿的幸福感充塞心頭,於是臉皮厚的話就又順嘴說了出來。
冬蘇淡淡的開口:“你怎麼就不問問我是否願意呢?”話裡的確有怨氣,她想着今天剛剛接收到的信息和無數在腦海中折騰着的決定與情緒。本來想着半真半假的慕容,卻沒想到他竟是安靜了半晌後,無比認真而小心翼翼的問:“你不願意嗎?”
這樣的語氣……
冬蘇眼淚刷的流了下來,她猛地將慕容擁抱在了懷裡。她想到了酒醉後慕容說的那些不呆的話,和剛剛聽到消息時他真情流露的表情。從認識慕容這個呆瓜起,他的喜怒,他的照顧,他的一切,都像洪水般涌入她腦海,讓她心裡越發的酸澀難過。
埋在慕容變得有些結實的胸膛,她沒有說不願意。
她不忍心傷害慕容,不能讓這樣的男孩兒因爲她的善變而受傷。如果她拒絕,他會痛,會被整個胤陽城會說八卦的人戳着脊樑嘲笑。
他只是在他面前傻,他只是在他面前如此流露脆弱和孩子氣。冬蘇知道,無人時她可以打罵他,跟他任性,但卻決不能讓他在其他人面前丟面子,更不能真的去戳傷他的脆弱。
慕容有他的驕傲,有他的感情。正如他酒醉後表白的那般。
她懂,所以她更不能明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還去任性的……
嫁給他嗎?嫁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