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條密道極其隱蔽,藏匿於水潭之下,水面荷花盛開,毫無任何破綻,沒想到竟會被穆婉秋探得。
陳小川目光掃過歸雲莊衆長老,面色皆是有些難看,但並未有任何動怒,反而是有些失落之感。陳小川不禁心中疑惑,穆婉秋弄出這麼大動靜尋出的密道,絕不普通,若是隱藏着歸雲莊什麼秘密,他們怎會如此平靜?
陸乘風目光復雜,不知該如何回答,最終重重的嘆了口氣,目光望向其他長老,輕聲道:“你們都出去吧。”
衆長老面面相覷,看來陸乘風是打算將此事和盤托出,他即已決定,衆人也不好阻攔,皆是拱手退下。陸乘風又是望了眼陸歸雲,“你也退下吧。”
陸歸雲眉頭一皺,望了眼水潭上那處井口,但還是點了點頭,退出宅院,只剩下陸乘風與陳小川三人。
陸乘風沉寂片刻,低聲道:“這水潭之下,有一處密室,裡面囚禁着一位羅生堂的內應。”
陳小川聞言,眼瞳微微一脹,透着一抹驚訝,歸雲莊囚禁着一位羅生堂的內應,爲何從未聽人說起過,陸乘風也從未通報於武陵山莊看來這被囚禁之人,定是非同小可。
陸乘風並未多言,走至水潭岸邊一顆柳樹旁,輕輕碰了碰樹幹,水潭上一條木板橋面忽然出現,一直延伸到井口。
“跟我來吧。”
陸乘風走在前面,引着陳小川三人進入密室。只是井口較爲狹窄,只允許一人經過,但進入井口後,空間驟然寬闊。
進入密室,陳小川有些驚訝,這裡佈置的極其精美,花盆中種植着各種花草,水缸中荷葉婷婷,鵝黃光線顯得慵懶愜意,並不像是一座囚籠。
穆婉秋嗅了嗅鼻子,輕聲道:“囚禁之人是一女子,我聞到了脂粉香氣。”
被囚禁之人還能細心裝扮,看來此人在歸雲莊中的地位定然不同。
三人繼續向前走,一女子身影豁然出現在視線中,只見那女子面對圓鏡,執筆化蛾眉,弄妝梳洗。陳小川望了眼頭頂,心中不禁爲她感到一絲淒涼,此處雖然裝點的極好,但畢竟是一見不得天空的囚籠,看不到日月星辰,分不清子醜寅卯,眼下已是深夜,她卻當做清晨起牀梳洗。
陸乘風施展了法術,將四人與之隔絕,使她看不到人影。望着此人的身影,一向粗獷的陸乘風,眼中竟然涌現一抹柔情。
東門飛雪望着那女子,神色複雜,沉聲道:“此人可是陶淺夫人?”
陳小川面色一驚,驚道:“你竟然認識她?”
不僅是東門飛雪,穆婉秋亦是嘆聲道:“陶淺夫人乃是當年天下第一美人,雖然時過境遷,時光飛逝,但陶淺夫人容貌並未有太大的變化,反而更加雍容端淑。”
弦月樓擅查情報,如果此人出名的話,定會有所記錄,她能知道也是理所應當。
“不錯,她正是陶淺,我的髮妻。”
陸乘風此話一出,陳小川腦海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震駭非常,難以置信的望着陸乘風,被其囚禁之人,竟然是歸雲莊的莊主夫人、陸歸雲的母親!
穆婉秋面色凝重,對於她的身份自己也是瞭解,又是凝聲詢問道:“莊主,夫人可是羅生堂的那位壇主?”
“不,不是,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內應,奉命潛伏在我身邊。”
陳小川努力的平復心境,又是望了眼陶淺夫人,她即已被囚禁,又怎會有如此能耐,傳信與羅生堂,幫助他們潛逃?看來是另有其人。
穆婉秋望了眼陳小川與東門飛雪,連忙向陸乘風拱手致歉,“是在下唐突,萬望莊主恕罪,今日之事我們會將它深埋在心底。”
陸乘風聞言,只是點了點頭,目光一直都在掏錢夫人的身上。陳小川三人見狀,則是告辭離去,不在此處過多逗留。
幽靜的庭院,陳小川三人坐在亭中,望着圓月,飲着香茶。陳小川見他們二人面色平靜,但自己卻難掩好奇,不禁湊上前去,疑聲道:“你們定然是知道陶淺夫人,快與我說說。”
東門飛雪掃了眼陳小川,又是低頭淺飲香茶,搖了搖頭,“即已答應莊主,又怎可食言。”
“那是不能對外人說,我即已知道了一半,另外一半告訴我也是無妨的。”
見他如此迫切,穆婉秋淡淡一笑,傾羨道:“陶淺夫人是我們上一輩中的第一美人,容貌並不輸於蘇仙子,天下英雄對其皆是愛慕,其中又以陸乘風、玄機上人、霸天下對其最是狂熱。”
陳小川一聽這話,心中更是大驚,原來年輕的時候,掌教亦是有心儀之人。但看現在的結果,陶淺夫人選擇了陸乘風,在情感上,掌教竟然輸給了陸乘風,難怪陸乘風與掌教總是相對。
只是讓人遺憾,到頭來陶淺夫人竟然是羅生堂的一位內應,當真是可惜
“當年陶淺夫人嫁於陸乘風不久,便是突然傳來消息,陶淺夫人遊歷西荒失蹤不見,自此之後,陶淺夫人再未現身於世,一代佳人就此消聲滅跡。現在想來,應是是陸乘風發現了她的身份,出於對正道的責任與對陶淺夫人的情誼,想要兩全,纔將其囚禁。”
陳小川點了點頭,事實應是如此,只有將陶淺夫人囚禁,纔可保全她的性命,亦可保證她不會利用歸雲莊夫人的身份,爲羅生堂傳遞情報,危及正道。
只是方纔看陸歸雲疑惑的表情,似乎並不知道這密室之中,囚禁着自己的母親。陸乘風這麼做,也是爲了維護陶淺夫人在路歸雲心中的形象,永遠是那位第一美人,而不是羅生堂的內應。
東門飛雪飲下杯中茶水,望向穆婉秋,疑道:“我看那密道極其隱蔽,你是如何發現的?”
“說也巧了,我潛入歸雲莊,見時不時有一羣護衛查看此處水潭。我一向謹慎,不會有人平白無故的尋看無用之處,而且那羣護衛有意無意的望一眼這顆柳樹,我飛落在這柳樹上時,觸碰到了機關,密道便顯現。”
原來穆婉秋根本沒發現歸雲莊其他不妥之處,此處密道也是偶然發現,今日歸雲莊氣氛不對的原因,便是怕陳小川他們發現這條密道。
陳小川又道:“那你可還發現歸雲莊其他不妥之處?”
穆婉秋搖了搖頭,“並未發現任何不妥,沒有出現關於羅生堂的任何線索。”
陳小川鬆了口氣,看來那位壇主並不在歸雲莊中。陳小川又是轉望向東門飛雪,卻見他一臉凝重,“飛雪大哥,你可有不同的看法?”
東門飛雪聞言,目光望向他們二人,“歸雲莊位於西荒邊緣,乃是通往中原的第一道防線,羅生堂怎麼可能不設下任何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