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人族精通樂理,她隨身攜帶了諸多樂器,從中發出如鳥兒般動聽的妙音,很是稀奇;她的舞蹈柔美動人,讓人留戀,族中女子紛紛模仿。在她留在族中的那段日子,衆多族人對她很有好感,聽她述說南荒之外的故事,我才發現往日死氣沉沉的巫族,竟因她的到來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我出自火族,所以便將她留在了火族之中,其他族長見到族人愈發不受族規管束,感到有些擔憂。本來是想找我商談,讓她離開巫族,但被我一口否決。我給出的理由是,巫族與外界聯繫太少,應當藉此機會多瞭解一下外界之事。
但巫族大祭司之職,便是要守護巫族不受外族的干擾,專心修煉巫術,締造巫靈神尊,毫無意外,我的想法第一次與巫族各位族長產生了衝突。
唯恐她禍亂巫族,諸位族長暗中派人謹慎的監視着她,直到一個風雨之夜,五族族長忽然來報,她想要盜取火靈珠被擒,她所做的一切,包括親近我,都是爲了盜取火靈珠!
那個雨夜,她被捆在高臺之上,我在殿中與幾位族長激烈辯駁,卻是忽然聽到殿外她在雨中高談闊論。將我想要把巫族併入六道之中的想法告出,又是訴說外界是何等精彩。原本她在族中便很受追捧,聽聞這話,留在祭臺四周屋舍中的族人紛紛前來求情,想要放過她。
但諸位族長堅持不許,勢必要殺了她,不許巫族受到外界思想幹擾,最終四族族長聯手,前去將她斬殺。那時的我,已經對她動了情,怎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遂是在雨夜與諸位族長動了手。
我將她從高臺上救下,想要揹她離開,但不想竟被她塞入口中一顆癲狂丹藥,讓我神志時常。
那一夜,雨是紅色的
她趁着巫族混亂之際,奪到了火靈珠,但在準備離開時她卻轉變了想法,攙扶起倒在血泊中的我,逃到了一座山洞。我醒來之時,早已是不記得昨夜發生之事。她又與我在此述說外界的精彩,更加堅定了我要將巫族併入六道中的想法。
可是直到巫族族長尋到我,將那一具具屍首擺放在我面前時,我才知曉那晚發生的事。縱使我再後悔愧疚,但一切,都爲時晚矣。
我被族長控制,他們闖入洞中,卻只發現了火靈珠,並沒有發現她的蹤跡。緊接着,我被族長以巫族至寶封印於此,永遠都無法離開這裡”
聽着巫皇述說千年之前的事,陳小川聽得極其入迷,神色動容,目光變幻,彷彿置身其中,時而歡愉,時而悲痛,許久都未從故事中走出。
燭火微微晃動,黑暗中兩個男人映着燭光面向而坐,沉默良久,陳小川緩緩擡起頭來,低聲詢問道:“你本是修煉的巫力,莫非是在她的幫助下,又修煉了靈力?那火靈珠中擁有如此強大的靈力,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再提及火靈珠,雖然過了千百年,但他心中仍舊刺痛。
“在我被封印之後,火族的故友前來探望,才告訴了一些我不知的事。她比我聰明,想出瞭如何將巫族併入六道的方法,那就是以我巫族至寶五行靈珠爲根基,在巫力中融入靈力。我族出聲的嬰兒,會根據五族不同,從靈珠中汲取不同的巫力,若是靈珠中夾雜靈力,便能使得族人體內漸漸擁有靈力,如此便會打破巫族傳承,從而併入六道之中!
而她,本是奉命前來巫族盜取靈珠,助她的部落稱霸人族。她捨不得自己的族人,也捨不得我,最終耗盡全身的靈力,在火靈珠中留下了一顆種子。
我本是火族之人,與火靈珠有些聯繫,加之歷代火族族長的幫襯,千百年靜修,遂是修成一身靈力。我已是犯下滔天罪孽,唯有拼盡全力,將巫族併入六道之中,纔可彌補一二。”
原來那女子最終的歸宿,竟然是融入了火靈珠中,當真是可歌可嘆。陳小川低聲嘆了口氣,目光望向巫皇,其實他也是個可憐的人。
自從來到巫族,陳小川確實感受到巫族太過於封閉,生活雖然平靜,但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如果讓自己在人族和巫族之間選擇,自己還是願意選擇在人族生存,但這只是自己的想法。
“前輩,在我看來,我是支持你的決定。但我畢竟是外族之人,也不宜插手你們巫族之事,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與族人商榷,此事不應你一人決定。”
然而巫皇聞言,目光卻是堅定至極,“不,並未是我詆譭巫族,而是族人迂腐自封,目光短淺,根本不能理解。唯有強行下手,才能完成大計!”
見他不容勸說,陳小川眼簾輕輕一動,忽然想起安歌,立道:“前輩,你所說的還是千年之前的情勢,這一屆水族聖女希穆婭,便是常年在人間遊走,她定然知曉外界的精彩,應當會支持你的想法!”
巫皇聞言頓時有些驚訝,他倒是不知原來現在的巫族已經開始與外界有了聯繫,若是如此的話,將巫族併入六道,獲許更能獲得族人的支持。
他目光又是望向陳小川,懇求道:“以我一人之力,還無法將五行靈珠全部賦予靈力,所以我想請你出手相助!”
陳小川聞言,頓時眉頭緊皺。若是助巫皇離開這裡,便能借助他的力量對付張繼宗,對自己而言有着莫大的好處。但是巫族不願巫皇破封,自己若是幫助他,巫族是否會與自己爲敵?
他心中略作思忖,目光凝望着巫皇,沉聲道:“前輩,你能否將晚輩先放出去,待我將你的想法告訴水族聖女,如果她支持的話,我便助你破開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