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子並非一個人來,而是三人,無量子給雙方介紹,一是無塵子,一是尋道子,雙方見禮,無量子說明來意,半年後,大荒洲三千年一次顯現東海之上,特邀邵延一起入內。邵延有些不解,問到:“不是四大洲,怎麼又出現一個大荒洲?”
“道友有所不知,地仙界並非四大洲,實應該是十洲,不過其他六洲隱現不定,當年尋龍大仙賴布衣親自踏遍天下名山,尋龍定穴,在東勝神洲花果山,發現此山乃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根據其來龍去脈,終於堪定其餘六洲之存在,不過是世人無緣得見。”無量子說到,而另外兩人相視而笑。
邵延微微一皺眉,說:“我聽就過十洲,爲四海之上的仙山,不過是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長洲、元洲、流洲、生洲、鳳麟洲、聚窟洲,沒聽說過大荒洲?”邵延有些懷疑,畢竟自己與無量子只是一面之緣,雖然,自己心如明鏡,未感覺到對方有說謊的跡象,但對方也是地仙一級的人物,就不定能有控制掩蓋之秘法。
“道友卻是不知,你所說那是小洲,哪能與四大洲相比,而大荒洲卻與四大洲相當,其遼闊就是小十洲加起來也不及,道友有疑問也是正常。”無量子解釋到。
“那另外幾洲是何洲?”邵延又問到。
“說出來不怕道友笑話,我也只知道大荒洲,道友心生不信也正常,今日來請道友,是因爲半年後,不僅是我們,許多門派也會前往,其中有許多天生靈材,還有遠古遺獸。雷澤道友聽說過吧,現在的南贍部洲的雷澤僅是一個地名,在遠古時期可是有雷獸,也就是傳說中雷神,自封神後,天庭有專職雷神,雷獸便消失,聽說大荒洲有雷獸,並出現一個雷澤,我和幾位道友入大荒洲,是爲了雷澤神砂,道友也可單獨入內,如得到神砂,自己無用,我可用其他材料與道友交換。”無量子這麼一說,邵延倒也放心不少,又問了一些情況,約好日期,便先告辭。
邵延要融入地仙界,與人交往,特別是別的修行者不可避免,邵延自認爲自己有能力對付意外事件,還有一點是因爲從安期生聽道問答中,邵延對地仙界修士有一個印象,地仙界並不同於邵延來的修真界,在修真界中爲了資源等,可以好不留情下殺手,地仙界更多卻是意氣麪皮之爭,反而不是爲利而爭,這也與地仙界修行並不是以資源堆積,而是更注重對道的領悟有關。正因爲有這樣一種印象,邵延不太擔心對方爲利而設陷阱。
邵延回到了連雲山連雲湖的水府之中,取下背在後背的七星劍,想了一會,設置了一個陣法,將劍放在陣中,聚天地靈氣來溫養寶劍,此不過是一件兵器,邵延已明白世界本源,七星劍質地雖差,不過慢慢溫養,品質也會慢慢培養起來。
邵延坐定,進入紫府,和元神合一,元神身上披的山河社稷圖陡然飄起,圖中種種演化,似真似幻,比之當初,已是有天淵之別,種種文明,邵延所知的紛紛演化出來,已不是單純一層空間,已分成多種空間,有遠古蠻荒文明;有奴隸文明;有封建文明;有資本文明;也有神權文明,最爲耀眼是中央那處的華夏文明,種種文明如星星點點,散落在不同層次空間,並不交融,都是自主演化,文明有興有衰,其中無窮生命從邵延角度來看,僅僅是一種虛幻,好似前世的遊戲一樣,不過,這些都不是在邵延干涉下,而是純任自然。邵延一觀之下,無數玄妙信息涌入腦中,許多以前不明,漸漸似剝開迷霧,此爲大道之行,邵延心中有悟,不怪安期生認爲他不是地仙,如從此圖來看,邵延應該已具天仙雛形,甚至都不能算天仙,邵延目前頂着一個地仙牌子,實際上也不能算仙人,最起碼不是常規意義上仙人,他已走上另一條路,從他當初成就金丹的行願開始:“只求大道不求仙”,不知不覺間,他已走上另一條路。
邵延元神一派紫光閃現,無數星星點點涌入圖中,這是邵延自開闢以來,所有各世輪迴的所見所聞所有感悟,都匯入圖中,剎那間,圖中各文明紛紛發生變化,那些虛幻的生命更加真實,世界也更加豐富多彩。邵延不是以心行,也不是以身行,也不以願行,而是以山河社稷圖爲根本,融數行與一體,讓其不行而行,自然演化,此法如何,邵延也不知,只是靈機一動,對邵延來說,敢邁出一條新的道路,也是一種行,本就無願無悔,披荊斬棘前行。
邵延退出紫府,任其自然演化。算了一下時間,已過去一個月,修行果然無歲月,邵延決定將一些神通演化一下,三個月後,去大荒洲走一趟。
三個月後,東海之上,一派霧氣漫天而起,許多異景紛呈,好似海市一般。東海大荒洲將現世消息早在修行人士中傳開,各派修士也紛紛來到,此次大荒洲現世,將在世三十六年,這個消息據說是賴布衣推算出來。
邵延一路向大荒洲而去,路上三三兩兩有修者向大荒洲而去,或乘獸,或跨禽,也有如邵延一樣,腳下一朵雲,甚至還有一些未入仙流的修士,基本上是御器而行,邵延並未全速趕路,速度也不算慢,也超過一些修士,當然也有更快超過了邵延,邵延並沒有太留意。
正行之間,感覺到前方有人在打鬥,從身邊急馳而出幾位修士,邵延隱隱聽到他們對話。
“快點,剛纔有道友說劍癡青衫客和瘋癲散人打了起來,兩人據說都快到天仙層次,可以算是半步天仙,好好去見識一番。”
“他們兩人爲什麼事打起來?”
“不爲什麼事,兩個都是癡迷戰鬥,可算戰鬥狂人,青衫客本是峨嵋劍派的人,爲了追求劍術,居然在峨嵋派凌霄劍術中加入峨嵋禁修小天星劍術,演化出一種天星凌霄劍術,差點被逐出師門,好在其劍術高明,現在是明爲峨嵋劍派之人,實質類似散修,而瘋癲散人更好,半佛半道,專修一根伏魔杖,也是利害無比,兩人一遇,如此對手,當然不會放過!”
邵延聽到這些,知道了原來兩人類似武癡,遇到相似對手,當然手癢,倒過去見識一番,便一縱雲頭,跟了上去。
邵延一到,一眼就看過誰是青衫客,誰是瘋癲散人,一個外表看起來是年輕人的修士,一身青衫,掌中一劍,一動之下,天地青光凝,化爲滿天星,不用說,肯定是青衫客;另一位打扮奇特,頭髮作頭佗打扮,身上卻是一身道袍,油光發亮,不知多久沒有洗,腰間卻掛一個酒葫蘆。滿臉胡碴,看上去倒是兇惡,雙手握定伏魔杖,舞動之下,山崩地陷之威,魔悲鬼哭之聲嗚咽而聞。
已有不少人在一旁觀戰,邵延看了一下,卻發現了一位熟人,卻不是朋友,而有些仇怨,就是當初邵延剛要此界,被虎吃掉坐騎梅花鹿的如意子,追趕猛虎,與無量子起了爭執,並將邵延捲入其中,邵延還收了他一柄法寶鐵如意。
如意子又找了一匹梅花鹿,騎在鹿上,正在認真觀看兩人打鬥,倒也沒有留意邵延的到來。邵延當然不會多事找事,也在另一方向,看兩人比試。
兩人果是高手,根本沒有神通與武技之間區分,青衫客一劍出,頓時化爲萬點星光,如羣星隕落,散着萬道青虹,鋪天蓋地罩向瘋癲散人,周圍空中似乎容不下任何其他存在;而瘋癲散人伏魔杖出,立刻散成萬條怪蟒,忽吐火,忽噴煙,也有吐過金刀黑水之類,一杖如此隨心而化,果然不凡。
兩人都未用法寶,但兩人手中兵器已不弱於邵延所見過的法寶,更兼得兩人身形如電,漫空都是人影,令人眼花繚亂,兩人都是戰鬥型人物,天空之上風雲爲之變色,下方大海也在兩人打鬥下,惡浪翻滾。邵延自得頻頻點頭,自感受益良多,此時,天空之中,形勢又變,雙方俱是劍影杖影和身影一斂,聚在一處,猛然間,兩人都化作兩道霹靂流光,根本看不清兩人身影,一出現已撞在一起,一股罡風向四周狂卷而出,衆人各施神通,向後退去,場面頓時出現一些混亂。
“再來!痛快!”瘋癲散人叫到,兩人相撞之處,如亮起一道閃電,雙方都被拋了出去,天空之中,浮動如潮,轉眼間被排出一個近百里的無雲區,下方海面猛然一凹,形成一幅奇景,近百里海面如鏡,比之周圍低了數丈,緊接着周圍海水倒灌而入,頓時亂濤如萬馬奔騰,向中內匯聚而去。
邵延和衆人本來站得就遠,不過還是受到波及,光華頻閃,紛紛遁出,雖往外退,卻方向不一,引起一些混亂,事也湊巧,邵延與如意子本來不在一處,兩人外退時,都帶了一定角度,偏偏擦身而過,如意子一眼看到邵延,立刻認了出來,大喊到:“好賊道,原來是你!”
如意子一拍梅花鹿,掉轉方向,手中仗劍,直奔邵延。邵延不由苦笑,也從背上拔出七星劍,仗劍相迎。如意子口中唸唸有詞,手中劍一指,滿天火蛇夾着萬千寶劍涌了過來,邵延就是一劍,並未出手,劍光一閃,手一振,嗡的一聲鳴響,手中劍如匹練散開,如巨大扇面,數道白虹暴射而出,所過之處,煙消火滅,直接罩向如意子,轉眼臨頭。
如意子嚇得大叫一聲,手中劍往上一架,嗆的一聲,一股大力,差點連劍都握不住,好在手中劍是一件神兵,將劍光挑高了一些,同時一縮頭,感到一股冰涼從頭皮上掠過,道髻已被斬斷,頭髮一下子披了下來。
“咦”的一聲,那邊青衫客驚奇向這邊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