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穿越地獄之門
這種請求聽起來就跟鬧笑話一樣,當地獄之門是死了老公的貴族夫人家臥室門麼,說進就進?
夏洛克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歡,一開始被蘇格蘭場的警衛討厭,後來裁決司的執事想要弄死自己,教宗帶着手下的信徒滿倫敦的來追殺,到後來更是被帝國皇帝針對,好不容易消停幾天,又讓前線的魔羣攆着屁股跑,800年後飛機大炮都往身上招呼,九死一生的回到了帝國,又成了通緝犯。
雖然上訴的這些傢伙都被自己殺了,消滅了,打服了,氣的半夜趴在被窩裡哇哇哭,集合了政府軍隊的力量都沒能留住自己。
但是這不代表夏洛克適應了這種生活。
被全世界追殺和上美麗少婦的牀是差不多的感受,一次兩次還算是新鮮刺激,但是一直翻來覆去的重複體驗,終歸會有點膩。
看着夏洛克悻悻然的神情,莫里亞蒂早知如此的笑了笑。
兩個人曾經地位懸殊,經歷不同,受過的教育,心境,看待事物的角度,對待世界的態度,等等各個方面都不一樣,但是他們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很合得來。
莫里亞蒂知道夏洛克想要什麼,追究的是什麼。
所以,他攤開手,笑着道.
這個房間不寬敞,不華麗,但是足夠偏僻,幽靜,沒有人能聽到房間裡兩個人的對話,出了女僕莫蘭。
她是一個三階的大契約者,現在就站在房間的門口,那超越普通人的聽力讓她沒辦法忽視一牆之隔的另一側,那幾句驚天動地的談話。
她的手攥緊了,在掌心留下了幾道深深的指痕,身爲一個女僕,她的身體是主人的,她的心靈是主人的,她的一切,包括生命和靈魂,都屬於她的主人。
但是此時此刻,她聽到了房間裡傳出的聲音後,卻是那麼的希望自己剛纔沒有守在門口。
天啊,房間裡的那兩個人爲什麼會聊這麼可怕的事情?!
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自己的主人想要顛覆這個世界麼?
短短的幾分鐘,她聽到了屋裡的那個讓人渾身發寒的瘋狂計劃。
“啊哈哈哈————”
“哈哈哈————”
幾聲笑聲傳了出來,莫蘭覺得自己開始流汗了,理智告訴自己,要趕緊衝進去,制止屋裡那兩個人的對話。
但是身爲女僕,她固有的意志力卻強行的禁錮着自己的身體,只能安靜的繼續站着。
終於,咔噠一聲,門開了。
莫蘭如同猛然間驚醒一般,快速的轉過頭,然後看到了一臉洋溢着開心笑意的夏洛克。
夏洛克自然也望向了她,視線掃過她額前的細汗和緊張到了極點的眼神,當年瀕死守衛莫里亞蒂的時候,她都沒有如此的失態過。
“你總是說,你的主人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人。”夏洛克突然沒頭沒尾的對着莫蘭道:“之前我一直覺得你就是在吹牛,畢竟我這人過於自負了,但是現在.莫蘭小姐,我向伱道歉,同時,我也對你的主人刮目相看。”
說到這,夏洛克竟然微微的朝着莫蘭鞠了一躬,就好像是覺得她在莫里亞蒂身旁呆久了,也應該受到一些尊敬一般。
然後,他便徑直的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莫蘭立刻衝進了房間裡,看到了莫里亞蒂同樣的面帶微笑。
那笑容是那麼的輕鬆寫意,跟了主人這麼多年,她知道這種笑容是真是的,而不是平時掛在臉上的面具。
想到了剛剛聽到的那些話,突然的,一陣酸楚涌上了莫蘭的心頭,這股子酸扶搖直上,灌入鼻腔,衝至腦門,一瞬間,莫蘭不可控制的哭了出來。
“主人.”她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莫里亞蒂轉過頭,看着已經淚流滿面的女僕,突然想到了她似乎也才23歲,無比溫柔的笑着,張開雙臂將其抱在了懷裡。
這一抱,讓莫蘭恍惚間想到了四年前的那個夜晚,聖戀之日前夕的月色,溫暖的燈光,柔軟的被子。
她雖然從未奢望,但是自那以後,主人就再也沒有抱過自己。
“別難過。”莫里亞蒂笑着道。
“可是.您會爲此付出生命”
“人都會死。”莫里亞蒂稍稍的將重量靠在了莫蘭的肩頭:“你應該能感覺得出來,我現在很輕鬆。
從我擁有記憶,到此時此刻,我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一個人若是能在完成畢生的心願後死去,那將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莫蘭感覺到自己的眼淚流進了主人的領口,對方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畔,很輕緩,很舒適,就好像是疲憊了許久的人終於回到了家中,躺在了柔軟的沙發上,夜色下,蟲鳴和風聲,窗外樹影輕搖,即將沉沉睡去。
“那一天到來,我能隨您而去麼?”
“當然。”
莫里亞蒂用臉蹭了蹭莫蘭的髮梢。莫蘭覺得有些緊張,因爲主人的計劃是那麼的瘋狂,又覺得有些幸福,因爲從沒見過主人如此的開心過,同時又覺得有些冒犯,因爲剛纔輕輕蹭的那幾下,讓她想到了缺愛的小貓。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莫蘭清晰的看到了許多關於莫里亞蒂的變化。
有一天,他甚至睡到了9點鐘才起牀。
一些新提交過來的文件他只是隨意的翻了翻,並沒有着急閱讀,而是讓莫蘭陪他去小院裡走走。
兩人走到了一片花圃,因爲冬雪的原因,花圃裡的草開始發黃,一些太陽花枯萎的枝幹支棱出泥土,顯然已經沒有了生氣。
“這一茬太陽花枯死之後,耶路撒冷就再也不會播撒新的種子了。”
莫名的,年輕的教皇說起了不着邊際的話,他看着遠處泛白的街道,那些高大的建築在細雪之下綻放出的從未有過的別樣美感:
“不過,會有各色各樣的草木重新長出來,再也不會像過去幾個世紀那樣單調了。”
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幾天後,一架聖教軍的運輸飛艇在耶路撒冷的城市邊境起飛,一間單獨的起居室沒有被分配任何名額入住,不過也沒有人會主動去推開那扇門。
也許是在錄入名單的時候出了些差錯,也許是有人住了進去,但是某些大人物不像讓人知道。
總之,沒有任何士兵會特意住敲響那扇門。
飛艇駛向南方,直奔雷德克海峽的彼岸。
而就在飛艇起飛當天,一位老人來到了聖城,帶着不起眼的兜帽,佝僂着脊背,走過耶路撒冷的第一個冬天,踩着從未被雪觸碰過的街道,一直來到了聖光大教堂。
幾名聖教軍守衛攔住了老人的去路,並告誡他,前方是神聖之地,不能隨意靠近。
老人緩緩的掀開了兜帽,歉意的道:
“打擾了,但是還請麻煩您通知一下教皇殿下,說我想見他。”
【我】.
老人沒有說名字,這是一種習慣,因爲幾十年來,整個帝國不可能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所以自然也不用做什麼自我介紹。
那守衛在兜帽退下的一瞬間,渾身猛地一顫,下意識的跪拜在地,然後又想到了老人的話,連忙又起身。
“請您稍在休息室等候。”
說罷,就急匆匆的跑進了教堂。
一個看門的守衛,想要聯繫到教皇自然需要層層的彙報,也不知道得讓那位老人等多久,不過令那守衛驚訝的是,剛剛跑進聖光大教堂的第一個主廳,一身金色長袍,胸口太陽花標誌熠熠生輝的教皇大人竟然就站在不遠處。
莫里亞蒂今日足夠稱得上盛裝出席了,甚至於他成爲教皇之後,就從來沒有將這套複雜的行頭穿全過。
“教教皇閣下!”那守衛怔了一瞬,立刻跪拜在地。
“但丁大人來了?”
教皇甚至都沒聽那守衛說全,就直接了當的問道。
守衛更驚訝了些,他不知道爲什麼教皇會如未卜先知一般,只能是認爲但丁大人與教皇閣下早有聯繫,所以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盛裝的莫里亞蒂手持着代表着絕對權力的手杖,走過了守衛身邊,再其貼身女僕的跟隨下走入了會客室。
一位年邁的老人,一位剛剛脫離了少年感的男子,在這座教堂的會客室裡相遇,二人彼此並不陌生,所以只是進行了最簡單的禮貌寒暄。
老人就緩緩開口道:“你應該知道,最近夏洛克.福爾摩斯做出了一些背叛帝國的行徑。”
“當然,雖然有些驚訝,但是追溯他曾經的種種,似乎也有跡可循。”
老人微微嘆了口氣,這幾個月來,他似乎比曾經幾年的衰老速度快了許多,臉上的老年斑在緩緩的蔓延着,顯得整個人都有些疲憊。
他似乎不太想再去提及關於夏洛克的事情,便直奔主題的道:“你知道的,我的生命所剩無幾,我需要找一個接班人。
夏洛克是我最看好的一個,但是很顯然,我的眼光終究是出了些問題。
好在,我沒有將所有的希望都傾注在他一個人身上。
所以.
今天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