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鬼按耐住激動的情緒,緩緩搖了搖頭:“或許有些東西,需要換個角度才能看見。”
這是什麼意思……?
這老東西不地道,怎麼對自己人還打上啞迷了……?
“孫上師,您這話是何意?”清溪忙問道。
“還記得咱們是如何扮作伶人的嗎?”孫老鬼答非所問道,“我有個想法,咱們都試一試。”
衆修士不知孫老鬼究竟是何意思,但都知道孫老鬼肯定不會害他們,便紛紛又忍着羞恥再度唱起跑音的小調。
阿古左看看,右看看,不太靈光的小腦袋瓜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跟着唱起了周靜之‘教授’的小調來。
上一次時薛溫並不在阿古身邊,這一次只聽了第一句便被這靡靡之音驚得是虎軀一震,難得阿古的發音如此標準堪稱字正腔圓,但薛溫根本顧不上欣慰,連忙一把捂住阿古的嘴。
“這是誰教她的?”老父親出離地憤怒了,他不過是一時錯了眼,究竟是哪個混蛋敢揹着他荼毒他家七歲幼童?!
衆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在相互懷疑過後,皆是覺得定是那幾個散修所爲。
無人想到這壞事竟是平日裡看着人模狗樣的周靜之乾的。
當時確實是兵荒馬亂,自然沒人注意到一個力拔山兮氣蓋世,一拳五個金丹境的七歲稚童究竟唱了什麼小曲兒。
只是如今也不是關注孩子教育問題的時候,薛溫心裡再恨不能將那帶壞兒童的混蛋碎屍萬段,嘴上也只抱怨了這一句便不再言語,眼下衆修士的身份已是從百姓轉換成了伶人,眼前的畫面也在瞬間發生了變化。
只見周圍的景象一變,左側突然憑空出現一座小院,從院牆朝裡看去,那宅院建得是氣勢恢宏,徐廣白定睛一看,這正是早些時候他見到的那座院子。
“臥……槽……!”
紀茗昭身爲當代的五好青年,向來十分潔身自好,一般十分講文明,基本不會口吐國粹,除非忍不住。
但眼前的一幕屬實是匪夷所思,上次令紀茗昭這麼震驚的還是無回谷,本以爲無回谷已是紀茗昭此生能見最詭異之地,沒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紀茗昭十分有理由懷疑這位飛昇了的尊者在創出這秘境時的精神狀態。
想來是不太美麗。
“知道什麼樣的人會打啞謎嗎,知道謎底的。”
孫老鬼似是預料到了一般,他自覺發現了這秘境其中深意,笑得十分老神在在,在其餘修士還被驚得愣神時已是快步朝那處院落落了鎖的木質角門處走去。
“人打啞謎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人。”徐廣白覺得自己方纔表現得過於震驚有些丟面兒,忍不住抱怨一句,隨即快步跟了上去。
那角門看起來十分老舊,連帶着角門上的鎖也是鏽跡斑斑,似乎只要輕輕一碰,那鎖便會掉落在地。
孫老鬼對着那角門的鎖仔細打量了一番,紀茗昭本以爲他是想暴力破鎖,卻不想孫老鬼不走尋常路,輕輕一躍,翻身上了牆。
在確認此處沒有人後,孫老鬼回頭對等在下方的衆修士道:“都上來吧。”
徐廣白和清溪帶着紀茗昭,阿古扛起其父,也跟着快速翻過高牆。 偏院高牆內只有一處宅子,宅子外是一處假山,假山連着水系從牆下穿過,那溪流清澈見底,水中常有花瓣飄過,靜謐中但紀茗昭一行並未在牆外看見有水流出,但想想此地本就不合常理,想想便也釋然了。
走近看去才發現這偏院精細得簡直稱得上是藝術品,就連通向大宅大門的臺階上都雕着浮雕,孫老鬼低頭湊近看去,只見這臺階上刻的似乎是什麼典故。
孫老鬼活了幾百年也只能算得上個識字,秘籍勉強能看得懂,文化水平十分堪憂,只能看得出浮雕上第一級浮雕上刻着兩個中年男子十分有禮貌地相互行禮,下一塊浮雕換爲這二人在泉間打坐,第三塊浮雕上那二人已是行走人間斬除爲禍人間的巨蛟,往後的每一塊浮雕上都繪着二人祛除邪祟的英勇事蹟,一直到最後一塊,二人攜手登上神殿。
“來個看得懂的。”孫老鬼對着身後說道。
清溪左右看了看,自覺自己才疏學淺,對於自己是不是此處最有文化這一點還是比較謙遜的,在確認周圍修士臉上充分顯露出大腦的平滑後,對於修士都是文化人的固有認知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恍惚之間竟是覺得自己充盈的腦袋瓜和此處有些格格不入。
“……孫上師,”清溪上前一步,“我……”清溪斟酌着如何用詞才能不顯出似是在嘲諷孫老鬼,“我可能在哪裡見過這浮雕。”
“哦?”孫老鬼頓時站起身來,將地方讓給清溪,姿態在小輩面前也擺得極低,充分表達出了孫老鬼對知識的尊重,“那勞煩清道友解讀解讀。”
“不敢當不敢當。”清溪弓着腰對着孫老鬼一禮,孫老鬼笑着回了禮,只是那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清溪和孫老鬼便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臥***槽……”紀茗昭這是這次光球變化以來,第二次表達了心靈的震撼。
徐廣白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趁着紀茗昭發表感言時猛地上前一步,來到孫老鬼和清溪消失的地方。
只是轉眼間,那第一塊浮雕竟是消失了。
紀茗昭有些難以置信地在那地面上摸了又摸,最終只能頹然地放棄。
“那咱們試試第二幅浮雕……”徐廣白說着就要在地上坐下。
“不行,”紀茗昭一把拉住徐廣白,“咱們現在不能分開。”
“那師姐怎麼辦?”徐廣白雖不是很聽清溪的話,但還是十分關心清溪的。
“……”紀茗昭何嘗不想將清溪和孫老鬼找回,但萬一這兩級臺階傳送的是不同的地方又該怎麼辦?第一級臺階消失時或許就已經在暗示一級臺階便是一個去處,“這裡一切都是未知,你怎麼能確定咱們會和清溪他們落在一處?咱們現在勢單力薄,你又用不了陰氣,此事要從長計議,不得魯莽。”
“……好吧。”
豆子出差回來了……
小劇場:
清溪:……咱們在哪?
孫老鬼: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還不是作者沒寫到這兒。
清溪:……說的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