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警察看着齊國斌，有的帶有同情，有些帶有憐憫，有些則是幸災樂禍。但他們這些人心裡面最關心的卻是，到底是誰，給了齊國斌這樣一個承諾。怪不得齊國斌連副所長還不是，卻信心十足地想要染指所長的位子。可是，既然那人給了齊國斌承諾，可最後，怎麼是顧倩突然調到唯鎮來了呢？
是了，顧倩身後站着的是肖建軍，據說在京城，顧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自是有些能量。而給齊國斌承諾的人，看樣子能量不及顧倩，所以才偃旗息鼓。現在就算是齊國斌求上門去，那人連面都不敢露，充其量也不過是市一級的領導罷了。
齊國斌痛快地哭了一場，人也平靜下來。伸出雙手，讓顧倩給他帶上手銬。顧倩衝身後的一名警察點了點頭，那警察迅速竄上前去，把齊國斌銬了起來。同時推搡着齊國斌朝審訊室走去。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時間到了，總有報恩報怨的時候。轉眼間，齊國斌卻成了階下囚。
隨着那名警察的推搡，齊國斌向前踉蹌着走了幾步，然後轉過身來，問莫小川:“我想，我們之前應該沒有認識過，但我搞不明白，你爲什麼對我有那麼大的殺意。我感覺的到。難道就是因爲我幫霸王三抓你這件事。”
“豈是，你幫霸王三抓我這件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最多也只會讓你扒了這身警服。但後來，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決定讓法律給你一個公正的審判。如果法律不能審判你，那麼我會親手取了你的性命。這是我給別人的承諾。”莫小川對在場的警察根本就無視了，好像對於莫小川來說，殺人，他無所顧忌。
這讓在場的警察心裡多少都有些不舒服。但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莫小川現在的行爲還停留在語言的層次上，而並沒有付注於行動。法律講究的是證據，如果之後，齊國斌莫名其妙地死了的話，那麼莫小川可以被列爲重點嫌疑。
“莫小川，你怎麼說話呢？”顧倩聽了，不高興地橫了莫小川一眼。
“呵呵---”莫小川摸着鼻子笑了笑。
“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這麼想要了我的性命？也好讓我走的甘心些。”齊國斌問道。
“當然可以，就算你不問，最後我也會告訴你。這也是我對她的承諾。”莫小川淡淡地說道。
“誰？”齊國斌盯着莫小川，沉聲問道。
“她叫小薇。你該不會說你不認識她吧？”莫小川的聲音有些冷。
“小薇，不，不可能，你怎麼會見過小薇？你什麼時候見她的？你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齊國斌聽了小薇這個名字之後，臉色一下子就變的慘白慘白的，眼神慌亂，帶着驚恐，情緒變的激動起來，人也開始暴躁地想要衝擊莫小川。卻被身邊的警察緊緊抱住。
“我何必要騙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開。縱然你能風光一時，那又如何，最終還不是要還了那因果。”莫小川看着齊國斌一副歇斯底里的樣子，沒有半點憐憫，這個人不值的他憐憫。
“不是這個樣子的？一定不是這個樣子的，小薇是愛我的，她很愛很愛我，她不會看着我去死的。一定是你騙我的。你假裝我的小薇來騙我。小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也是愛你的。我不想，我也沒有辦法，否則我們兩人都會死的，他說會扶持我在仕途上發展。你知道的，這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我不甘心在底層混一輩子啊。你會了解我的苦心的。一定會的。”發泄過後的齊國斌，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癱軟下來，萎頓在地上。雙目無神，也失了焦距。獨自一個人喃喃自語地胡亂說着，語無倫次。
“人可以有上進心，可以有野心，但那是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打拼的。就算最後真的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那也無悔，至少，我們活的踏實。投機取巧，歪門邪道，只能讓你陷入罪惡的深淵，慾望越強，那麼你的罪孽就越深重。這樣一來，你真的就能爲百姓做些好事嗎？恐怕就算是你自己都不會相信。一開始你就走錯了路。”
“如果你不是這樣的，或許你現在正在享受着其樂融融的天倫之樂，感受着爲人夫，爲人父的幸福。可惜這一切都被你自己葬送了。綹由自取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因爲你的野心，你的不甘，所以在顧所長見到我的時候，便猜測我身份。你有着小聰明，從顧倩的態度上看出來我可能會影響你的前途，所以你才苦苦哀求於我。但是最後，你發現我緊咬住你不放的時候，你怕了，你怕會牽扯出更深層次的事情來，那將是危及到你生命的存在。所以你才鋌而走險，趁顧倩失神的時候，劫持顧倩。因爲你知道你的一切都完了，所以你只求能活下來。”
“以你抓住那人的把柄來看，你還想着換個身份，東山再起。可惜啊，你根本不瞭解那人的真正身份，那纔是真正無情無義，無父無母之輩，又豈是你能操控的住的。那種人沒有把你弄死，就該是你祖墳上冒青煙了。你還奢想什麼呢？現在你知道絕望了。你可知道，那個時候，小薇的絕望。”
“沒有人生來就是欠你的，也沒有人該爲你的前途買單。不愛了，大可放手。何許又給人以憧憬，又何須去編織更多的甜言蜜語，給別人編織出一個天堂出來。而最後，卻是用最利的刀，給了別人一個最無法接受的事實。從天堂到地獄。而你自己卻只是爲了一個不可能兌現的承諾。可笑，可悲，可嘆。爲了自己，給別人帶來傷害，而且還是把自己的全身心都給你的人。所以你該死。”
“她讓我告訴你，之所以要你死，並不是因爲她要殺你，因爲，她要爲她還沒能看上一眼這個世界光明的孩子殺你。”
莫小川說完，看向齊國斌的眼神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