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王潔的話裡的意思,是莫小川沒有及時救人,才導致一人死亡。但王潔不該如此糊塗啊,治病救人,誰又也保證百分之百就能成功啊。畢竟,就算莫小川是個神醫,但他也不是神仙啊。但王潔的語氣中明顯是對莫小川有些不滿。要說莫小川救人不用心的話,也不該啊,今天要不是莫小川出手,起碼有好幾個孩子堅持不到救護車到就夭折了。
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於是肖建軍決定把事情說開了來,否則,任由這樣下去,和莫小川結下的這點緣份真的要煙消雲散了。
“王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和小川鬧的不愉快了?”想到就做,這是肖建軍的一貫作風。
“我趕到現場的時候,因爲聽取華副院長對車禍傷患救治情況,沒能及時介紹小川的身份,從而使小川受到第一人民醫院急救科主任樑任堂的訓斥和刁難。在發現小川和樑任堂爭執後我便及時趕了過去。瞭解一番情況後,知道樑任堂純屬是胡攪蠻纏,而且無視車禍救治,本來想要處理他的。”
肖建軍聽王潔說到這裡,臉不由的陰沉的彷彿要滴出水來一樣。一個小小的急救科主任,也敢捋虎鬚了。
“但還沒等我給出處理意見,就聽到叫喊工程車司機有生命危險,於是本着救人要緊的原則,我先是請小川去救治工程車司機,可能是小川覺得我沒有當場處理樑任堂吧,所以拒絕了對工程車司機的救治。之後,工程車司機死亡。我想,要是小川出手的話,工程車司機肯定能保得住性命。”王潔一口氣說完事情的經過。
肖建軍愣了一下,他覺得王潔肯定是誤會莫小川了,因爲他相信他這雙眼睛不會看錯人。如果莫小川真的是這種人的話,他也根本就不會花費那麼大的力氣給自己治療了。如果說莫小川治療他是想攀附他手中的權勢的話,肖建軍打死也不相信。先不說莫小川之前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就算是知道他們的身份又如何。以莫小川的本事,到京城,隨便露上一手,那些個世家那個不得爭破頭的把莫小川請回家去供起來。根本無須以自己爲跳板。
“小川,那工程車司機你能不能救的回來?”肖建軍看了莫小川一眼,沉聲問道。
“能。”莫小川坦然回道。
肖建軍握方向盤的手輕輕抖了一下。難道莫小川真的是因爲王潔說的那樣,就是因爲王潔沒有當場處理那樑任堂,而莫小川使性子不與人救治,眼睜睜地看着人在他的面前死去。這得多狠的心腸啊。這個時候,肖建軍甚至在想,難道自己這一次真的看走眼了不成。難道莫小川也像一些高人一樣,有一些讓人捉摸不定的性格,睚眥必報,喜怒隨心。
如此,莫小川不可深交。
肖建軍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問莫小川,“是因爲樑任堂?”肖建軍不敢看莫小川,兩眼直視着前方,眼神中有着一絲掙扎。
“呵呵---如此說來,王局長也太小看我的格局了。”莫小川淡淡地笑道。這一次,莫小川可是連稱呼都改了。不再叫姐了。
莫小川自然是覺得像肖建軍和王潔這樣的人,因出身世家,本身能力又強,身居要職,發號施令習慣了,容不得別人半點忤逆。伴君如伴虎,不是戲言。再說,他莫小川也不貪圖他們什麼,沒必要爲了迎合別人的心意,而委屈了自己。
王潔聽的渾身一震,心莫名地疼了一下,好像將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一般,臉色有些發白。肖建軍更是雙手一抖,車向右猛地拐了一下,“哧哧啦啦”地擦着馬路牙子竄出了兩三米遠才正常行駛。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究竟是爲什麼,你竟然忍心看着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你面前死去。”王潔強忍着心疼,看着莫小川,這個才認識了一天的弟弟,卻在她的心裡佔有很重要的位置。如今或許就要失去了,但她想知道原因。
“唉,你們看到的只有他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但我看到的卻是數個死不瞑目的冤魂。該死之人,自有取死之道。種因得果。我不想承擔他的果,所以自然也不會接受他的因。”莫小川嘆了氣搖頭道。
一瞬間,車內的其他三個人都僵住了,這莫小川難道還兼職了神棍嗎?怎麼滿口都是這些玄之又玄的話呢?讓人聽不懂,弄不明白。
“在我拜師時,師父曾給我的師門訓誡中說:‘拋妻棄子,不仁不義者不醫;爲富不仁,橫行鄉里者不醫;貪官污吏,魚肉面姓者不醫;枉顧人命,喪心病狂者不醫;恃強凌弱,逞兇鬥狠者不醫,投敵判國,數典忘祖者不醫。’此爲六不醫。”莫小川接着說道。
莫小川沒有師父,他的一身本事都來自鴻蒙傳承,之所以給自己杜撰一個莫須有的師父,一是爲了讓別人容易接受,二來這也是莫小川心中給自己定下的一個規矩。
“既然師門有訓,自然以師門規矩爲重,但小川你又如何知道那工程車司機屬於哪一類人呢?難道你就不擔心錯認了好人?”肖建軍聽了莫小川的話,問道。他是修習古武的,自然知道古武中師門訓誡的重要性,如若無視師門訓誡,等同於背判師門,這在古武界,懲罰可是相當重的,輕則廢除一身修爲逐出師門,重者有性命之憂。
肖建軍既然誠心與莫小川相交,自然不想看到莫小川因之受師門責罰。但讓他不明白的一點就是,莫小川如何知道哪些患者是那種類型的人。畢竟沒有人傻到去看病的時候,還把自己的底細報上一遍。
“自古以來,山醫命相卜,五術不分家。只是時代變遷,五術已被分剝的支離破碎,傳承者無幾。就算有傳承留下,也是有人偶得其一,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之處。五術之中的‘相’‘卜’,則能輕易看出人的本質。那工程車司機,戾氣纏身,冤魂索命,在其命相里已有顯示。在我看來,那工程車司機在近三年時間,因他所引起的車禍,傷亡者甚衆。就是喪身在他車輪下無辜生命都不下七條。如此,因果糾纏,今日便是他命喪之時。也算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莫小川輕輕說道。
“我相信,以你們的能力,查出這工程車司機的底細應該不是難事。如若你們不信,回去之後,大可查看一下,看我說的可有出入。”莫小川補充道。
“那更應該將他救治好,交由法律制裁,纔算公道。也給世人以警醒。”王潔不由得說道。
“哈哈---”莫小川放聲大笑起來,笑的有些癲狂。
王潔莫名其妙地看着狂笑的莫小川,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嗎?
肖建軍沒有說話,他沉默了,他明白莫小川狂笑的緣由。